“娘,蜜儿生病了,这些家务活让我来做,您就让她休息休息,行不行啊娘?求您了……”
朦胧中,田蜜听到一个妇人小心冀冀的乞求声,她努力的想睁开眼,却又睁不开,似梦似醒,只是耳朵里却清晰的很。
“你做家务活?那田里的农活谁干?我看你是想趁机偷懒!想把活都丢给我是不是?!你想累死我呀?败家的娘们心怎么那么毒呢!我们田家要你这种媳妇有啥用?!”一个恶老太婆吵杂的声音,粗糙的嗓子跟旱鸭子似的。
“没有,没有,娘,蜜儿她额头烧的厉害,她真的是起不来了,我保证,我很快会洗完衣服,也会打扫完的,我不会耽误田里的农活。”
“你说的好听!昨天的农活你都没干完!那死丫头就是装病,你们娘儿俩现在合起来欺负我一个老太婆是不是?!”
“娘,不是的……”
“娘?!又吵吵什么呢?谁又惹您生气了?”一个阴沉中带着愠怒的男子声音传来。
带进来一股风雨欲来的气息。
听得田蜜没来由的抖瑟了下,脑海里,一下子将这家人的记忆都收了进来。顿时一片懵……睁开眼,一间破旧的跟茅厕似的房间,空气中充斥着发霉的味道。而自己的这具新身体,瘦小干巴的跟火柴棍似的,毫无生气。
该死,她怎么穿越的这么惨!
“哎哟……铁锁,我的儿,你可回来了!你再不回来,你娘生生要被你媳妇儿给气死了!”那恶婆子的声音笃转,变得委屈尖细,仿佛还有点泫然欲泣。
“娘,发生了什么事?”男子的声音就在发怒的边缘。
“你媳妇儿啊,她不孝敬我,跟我顶嘴,还合着你闺女一起不干活,就在屋里躺着享清福,把这些活都丢给我……锁啊,你要是再不回来,你娘这把老骨头,也是撑不久了……呜呜……”
田蜜被这戏精老太婆给惊到了,实在是想赶紧起来看看情况,可是她刚一抬头,就感觉头晕目眩,头痛欲裂,全身的骨头都是软的,不得已又躺了下去。
“相公,不是这样的,是蜜儿她发了高烧,没法做活了,我会自己把活都干完的,没有让娘去干活呀!”
“你听听,她还不承认!”老太婆的话未落,就紧接着“啪”的一声脆响,连带着女人“啊”的一声惨叫。
田蜜再也忍不了,硬是撑着翻了身,从床上爬起来。
于是,她透过门口看到院子里,一个背对着她的男人,也就是她这个身体的亲爹田铁锁,将那个是她母亲的妇人赵氏逼到了墙边,气势汹汹。
赵氏一手捂着脸,两眼惊恐的盯着自己的丈夫,全身都在发抖,但她还是苦苦哀求着:“相公,求你,蜜儿真的病了,你就可怜可怜孩子吧,她已经两天吃不下饭了……”
一旁叉着腰的瘦干老太婆横眉竖眼地说:“装什么可怜?蜜丫头一直欢蹦乱跳的,吃的比猪都多!你这样说,是跟我儿子告状说我虐待她了不成?”
吃的比猪都多……田蜜看了一眼自己的“苗条”身材,亏这死老太婆说的出口。
“相公,我没有……”赵氏还想再辩解,田铁锁又是一个耳瓜子飞过去,怒喝一声:“臭娘们!我不在家你就欺负我娘!”
赵氏被打的扑倒在地,嘴角都渗出血来。
田蜜不禁怒火中烧,奶奶地,这亲爹是傻冒还是愚孝?
愤怒的握紧双拳,决计出去教训一顿那个混帐爹,但是,她双脚刚一沾地,还没走两步就扑通一声栽地上了,头重脚轻栽得是眼冒火星。她这具身子估计也是病死过去了,是她刚好穿来。所以,纵使她满腔怒火,也支撑不起这个病入膏肓的躯体。真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院中,只见赵氏努力的往上爬,双臂奋力地抱住了田铁锁的腿,气若游丝地说:“我没有欺负娘,是娘她没有说实话。”
都这样了,居然又骨气上来了。
田老太一听跳起来了,“你说什么?!天哪,你这不孝的儿媳妇,你竟然还敢诬陷我?铁锁,你媳妇说什么你可听到了,她说你娘撒谎啊,我这一把年纪了,她竟然这么欺负我,这让我可怎么活呀……”说着还挤出两滴假惺惺的泪水来。
“死、婆、娘……”田铁锁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相公,不是的,不是的……”赵氏已感觉到田铁锁身上那熊熊燃烧的怒火,和那双眼珠里冒出来的杀气,她吓的缩成一团,双手抱头。
田蜜见状也暗道不好!用尽吃奶的劲爬起来,就奔向门外。
然,刚奔出门,就只见那田铁锁聚集了全力,怒骂一声,抬起一只脚猛的踢向赵氏!简直快准狠!
“娘!”田蜜本能的高喊了一声,但,还是晚了,赵氏被踢的后仰翻倒,又直接磕在了墙壁上,咚的一声,然后身子软软的坐了下去。
田蜜吓的呆住,接着一个激灵,顾不得头痛,跌跌撞撞的奔上去,一抱将赵氏抱住,“娘!娘你醒醒!”
然而,她却惊恐地发觉,赵氏已经没有生息……死了!
死了?!
“我说什么来着?这蜜丫头生龙活虎的不是?”田老太婆在一旁撇嘴,还呸了赵氏一口,“一天天的跟我装,现在还装死?唉,我儿子怎么娶了这么个媳妇儿,不孝敬长辈,还教坏孙女……我真是命苦啊……”
本来看到赵氏惨状的田铁锁,还露出了惊慌之色,但一听他娘这么说,立即又恢复了冷酷气愤的表情。甚至,还用脚踢了踢赵氏的腿,“死婆娘,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