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已?”夏薇有些尖锐地看着他。
裴景轩被她盯着,如芒在背,冲动地道:“你别这么看着我,我只是说错了话。”
“只是。”夏薇一针见血地道,“就从这几个字眼,我就知道你其实一点不觉得自己做错了是吗?这就是我毫不犹豫放弃你的原因,因为你根本不觉得自己有错,我们的三观完全不合。可景程他不是,他一直在痛苦的煎熬中。”
所以他才会挣扎。
她没来得及将自己所有的想法表达出来,那位小侦探有些激动地从二楼的窗户伸出头来,用力挥舞右手抓着的报告单:“诶,查到点东西喔。”
夏薇焦急地跑上去看了眼他黑到的东西。
许久,她半天没能说出话来,裴景轩的眉头拧得很紧,从下往上,看着二楼的情形,不知道夏薇查到的结果到底是什么,不过也八九不离十,那个宝藏是有的。
夏薇深吸一口气,其实她来的时候就有心理准备,但还是受到了重创。
她尽量让自己平静,假装没事地和那侦探道谢,带着乔灿匆匆出来。
一路上,裴景轩一只开车尾随,夏薇没有理他的意思,他一直将人送到乔灿的楼下,这才慢慢离开。
“他走了,简直阴魂不散。”乔灿看了眼阳台外面,咬牙切齿。
夏薇不甚在意地道:“别理他。”
“你可要记着你说的话,烈女怕缠郎,可你应该知道他的毛病,别因为对裴首长有猜疑,就和他有点啥。”乔灿一脸的担忧。
夏薇苦笑:“你觉得我如果经历了这两段,还有心思谈恋爱,还相信爱情吗?”
乔灿摸着下巴:“也不用这么悲观,毕竟还有好男人,比如我老公——”
被夏薇瞪了一眼,忙举手投降。
“现在知道你家真有宝藏,那你,准备怎么办?你真的认为裴首长是利用你得到宝藏吗?”乔灿担心地看着她。
夏薇靠着沙发,手指无意识地捏着,心里乱得很。
她从万千思绪里抽离出来,皱着眉头道:“别的我就不想再胡思乱想,我想先搞清楚城郊那块地的事情。”
“那么久的事情,你怎么搞清楚?”
夏薇心烦意乱:“或许先问下租地的人,他们难道也是冲着宝藏来的?”
“什么,你还要和那种人见面?万一是害死你父母的人呢?”乔灿不可思议。
“可我一定要问清楚。”夏薇的手慢慢捏紧,声音干涩痛苦。
乔灿心疼地道:“其实你一开始嫁给裴首长,我还挺羡慕你的,现在看你这样,我只觉得还不如不嫁。”
夏薇和乔灿告别,拒绝了送她的好意。
她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在路上,心里一阵阵的难受。
忽然一个男人从斜刺里冲过来,来到她的面前。
夏薇看到来人,俏丽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耐:“裴景轩你就不能不阴魂不散吗?”
裴景轩尴尬得有些手足无措:“我——我只是来和你说一声对不起,对不起,薇薇。我错了,你能不能原谅我,看在我一直在帮你收集消息的份上,我愿意将功补过。”
夏薇原本是不愿意理他的,但是他提到收集消息,她心中一动:“那你就帮我问问,那个宝藏是怎么回事?谁透露的消息?还有找我们租地的是什么人。”
原本,裴景轩一只很紧张地等着她的宣判,没想到夏薇不但没有生气,还这么和颜悦色地和他说话,眼底一片惊喜,笑了笑道:“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查清楚的,我保证一句都不骗你。”
他抬起头,似乎希望她能看清楚自己的内心,哪怕是将心挖出来给她看呢?
可惜,夏薇根本没注意他。
发现,夏薇完全不在意他,只是用看陌生人的眼神看着他。裴景轩心里慢慢沉下去。
夏薇声音还算和缓,可惜说出来的话,却好像死刑宣判书:“我知道你现在应该缺钱用,你给我消息,我会按照市价给你钱。”
“我不用钱!!”裴景轩气得脸都涨红了。
夏薇笑笑:“你不是和裴芳芳还来往吗?总不能每次约会,都让女生请客吧?再说,万一有了孩子,你还要带着她去打胎,那打胎的钱,总不能让女方出吧?打胎就够痛苦了。”
裴景轩好像被兜头泼了一大盆冷水,浑身上下涌出一股浓郁到几乎变黑的失落。
她是——真的不在意他了!
用力地闭上眼睛,夏薇已经和他擦身而过,继续往前走去,就好像他们两个人的人生线条,就此从这个地方,变成了两条毫无交集的平行线。
他不甘心地回头,看着夏薇的背影,用尽全力嘶吼道:“不管你怎么想,我也会遵守我的承诺,从这一刻起,对你好,绝对不会做害你的事情,总有一天,你会看明白我的真心,我只求你看明白。”
……
夏薇回到裴家,裴景程自然还没回来,她脚步虚浮地走到沙发前,一下子陷到沙发里,浑身的力气就好像一瞬间被剥离了。
一条条的线索,将她死死地捆住,将她从裴景程的身边越拖越远,而那个人,甚至没有试图伸出手拉她一下。
她茫然地看着天花板,心中的痛苦在开花结果,生出新的藤蔓,几乎让人无法呼吸。
如果这都是真的,那她——只能离开他。
电话响起,是裴景程的。
可她困得要命。也或许是不想面对,他只是和她说了几句话,她就睡着了,手机从举着的手上滑落到耳边,她翻了个身,美丽润泽的唇,与手机话筒贴得那样的近。
淡淡的呼吸,通过无形的信号,一直传到遥远的他的耳边。
她不知道的是,在梦里苦恼的时候,那边的男人,却举着电话,听她的呼吸听了一夜。
第二天,夏薇发现电话还开着,吓了一跳,她试探地拿起来喂了一声,那边静悄悄的,似乎有轻轻的呼吸,裴景程的吗?
她的手紧了紧,狠心了好几次,才恋恋不舍地挂断电话,他怎么不挂电话啊?还有,怎么这么晚了还不起床,不是说这几天都很忙,谈生意都要连轴转的吗?
她笑了笑,是啊,将男人的话当真,自己也真是傻了。
将手机收起来,洗漱后出门。
然而,她还没走出大门,一辆奢华的劳斯莱斯停在了大门口:夫人,我们老爷想见你一面。”
这是裴家的管家,那天她见过的,那么,他口里的老爷就是裴老爷子?!!
想到裴老爷子的血缘关系,夏薇的心噗通噗通地跳得厉害。
心情也有些复杂和微妙,夏薇的眉头拧了起来,脚步微微迟疑。
“老爷说请夫人不要担心,他真是请你去喝茶,是裴家开的茶庄,就在这附近,叫上你的朋友一起过去也可以。”管家似乎看穿了她的担忧,接着又道。
自己的朋友?她想了半天,还是叫了顾潜修和乔灿。
乔灿可以活跃气氛,至于顾潜修,自从上次宴会上,他帮助她离开,夏薇就总觉得这种有些微妙的场合,带着他特别有安全感。
只是,在劳斯莱斯上,顾潜修并不领情,表情可以说不悦到了极点。
一双狭长的眸子危险地下垂着,薄唇刻薄地哼了一声:“就算你是裴首长的妻子,也不能公器私用,知道我有多忙吗?还硬要我出来,陪着你浪费时间,哼。”
夏薇只好低声下气陪着小心:“呵呵,顾医生你别这么说嘛,我可不是拿首长夫人的身份压着你,不过上次真是多亏你帮忙,我只是想顺便请你吃个饭。”
顾潜修还是臭着个脸,好像夏薇不但自己不认真工作,还影响到他工作,简直是十恶不赦的大事。
乔灿将情况有些僵硬,也过来帮腔道:“顾医生,既然你都没有办法拒绝,然后你人来都来了,不如放下心情享受,毕竟,生活就好像强奸,既然不能反抗,不如躺下来欣赏。”
这句话,简直好像毒药,整个车厢里的气氛都不太对了。
连坐在副驾驶的管家先生的后背都僵了僵。
夏薇往旁边坐了坐,额,我不认识这个人。
乔灿一幅卧槽的表情,我错了好吗?可是我真是无意的,啊啊啊啊。
三个人各怀心思,个个心不甘情不愿地来到茶庄。
不过,刚刚从车里出来,脚步落在地上,还是被这样的美景给吸引了。
仿古的建筑,亭台楼阁,雕栏画栋,占地十分的广。
院子里百花齐放,有潺潺流水从中间转过,水上浮着一些花瓣和竹叶,十分清幽雅致,仿佛就是一瞬间,当他们踏入其中,心里就宁静了起来。
夏薇知道裴家的家底丰厚,却没想到如此丰厚,这样一比,夏家的那几套别墅真是只能说毛毛雨。
裴景程和裴老爷子真的要为了什么宝藏,做那么恶毒的事情?
那一瞬间。她的想法很多,但是,她始终不愿意将裴景程想得太过卑劣无用,只会做这种偷盗的事情。
疑云不但没有解开,她发现好像更多。
三个人走进一个巨大亭子,亭子周围是露台,露台外是无穷碧色的荷叶。
亭子里不很多人,中间簇拥的那个威严的老人,听到管家的通报,就慢慢地抬起了鹰鹫般凌厉的眸子。
“薇薇,你过来,今天是叫你来认人。”裴老爷子心情似乎不错,又转头对裴老夫人道,“你带着薇薇,好好将家里的亲戚认一遍。”
裴老夫人就算万般的不情愿,也不敢在裴老爷子的面前造次。
只好一个个带她去认人,所有人都或多或少的拿了红包给她,夏薇害怕顾潜修和乔灿会感到尴尬,百忙中回眸看了两个人一眼。没想到裴老爷子竟然在和他们说话,态度还非常和蔼。
夏薇心头狂跳,如果裴老爷子意外的对自己好的话,是不是说明,他和夏家的关系是非常好的,不会做那种事情?!
好不容易将人认完,夏薇已经累得连手指尖都懒得动。
这时候,晚饭也已经布好。
裴老爷子坐主位,夏薇的位置被安排在他旁边,顾潜修和乔灿随着她往下排着,一看就是非常重视夏薇,所以才会爱屋及乌,厚待她的朋友。
顾潜修给她倒了杯水:“喝点,刚刚叫人口干吧?”
还真是,夏薇感激地看了顾潜修一样,虽然顾医生长了张刻薄的脸,又非常毒舌,可意外的很会照顾人。
她心里暖洋洋的,一口温水下腹。麻木的四肢,慢慢有了暖气,恢复了知觉。
这时候,佣人们鱼贯地进来上菜,整齐划一的动作,带着中世纪贵族庄园的严谨和优雅,银色的餐具彰显主人的高贵身份。
一餐饭下来,宾主尽欢,只有夏薇有时候会走神。
比起这里,她更喜欢自己和裴景程的小家。
可那里——还算是她的家吗?
吃完饭,裴老夫人终于屈尊降贵来找夏薇:“夏薇,你和我来一下。”
其实夏薇已经很累了,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也不能拂了裴老夫人的面子,只能勉强应了下。
顾潜修想了想道:“这里车不好叫,我们在外面等你,一个小时不出来,我们可能就要离开了,你到时候看看能不能叫李副官过来。”
夏薇忙道:“那怎么好意思。”
顾潜修摆摆手讽刺一笑道:“别以为我是为了你。最近裴首长对我的意见挺大,我照顾你只是为了讨好他。”
夏薇:“……”
你这么说我竟然无言以对。
她只好嘴角抽了抽道:“你对我这么好,景程回来,我一定会和他说的。”
“那最好,不然我浪费这一天的时间,岂不是亏大了。”顾潜修面无表情,甚至厌恶地扫了眼裴家奢靡的摆设,好像看到了满屋子的苍蝇,转身就走。
“诶,等等我。”乔灿就是个小市民,早就被裴家的排场吓得都不知道该怎么站立。此时见唯一的支柱要走,忙急急跟上,连自己的死党在后面幽怨地叫也不理。
夏薇恋恋不舍地看了眼两人离开的方向,只好回去听裴老夫人训话。
裴老夫人有自己的的小茶室,茶室虽小,也有百来个平方,淡绿色的墙壁,地上是壁画,桌子是英伦风格。精致奢靡。
可她没请薇薇喝茶。
“你怎么能带顾潜修来裴家,亲戚看到成何体统!!”一关上门,裴老夫人的脸色就变得凌厉。
夏薇真不想和她吵架,她此刻身心俱是疲惫。
可她又不好得罪,不然,别人会说她不孝顺,到时候倒霉的还是自己。
她强撑着解释道:“爸爸叫我来的时候,太匆忙,又说可以带朋友,我就带了工作上的伙伴和领导过来。我下次会注意。”
裴老夫人冷笑一声,烦躁地整理了下自己的发髻,道:“景程真会找麻烦,硬要娶个离过婚的,还不够我忙。”
夏薇心里跳了跳,很想冲口而说,自己和景程的事情,真的和她没什么关系。
她犹豫了下还是道:“我我和景程说好了,结婚了还要回公司工作,您知道工作挺忙。没什么时间出来应酬。”
“那怎么行,既然嫁给了丈夫,貌美如花出来见人是起码的礼仪,这样你的丈夫才会有面子。”裴老夫人不以为然,一脸的不高兴。
“可刚刚那几位姨妈和舅妈都有自己的工作。”夏薇忍着气道。
“他们?哼,所以上不得台面,你可是裴家的嫡系,别自降身价。”裴老夫人一脸的鄙夷。
夏薇无语,她今天没力气和裴老夫人吵架,再说和长辈争辩,你永远是不占理的。
于是,她沉默不语,反正自己回去和景程说,以后裴家她少来就是。
然而,裴老夫人却不肯这么放过她。
又招手将人过来,那佣人手里拿着一大碗黑乎乎的药。
一直端到了夏薇的面前。
闻到那股药味,夏薇没忍着,一阵干呕。
而裴老夫人见她呕吐,瞬间心花怒放:“你有了?”
夏薇尴尬地道:“不是。我只是很闻不得药的味道,唔——”
她忙又扭过头去。
裴老夫人脸色一沉:“你和景程结婚挺久了,有小半年了吧?怎么还没动静,当初我和景轩的爷爷——”
她忽然停下来。
夏薇开始不明白,抬头看到她有些尴尬的神情,这才明白,裴老夫人应该有什么隐秘。
裴老夫人有些狼狈,瞪了夏薇一眼道:“女人,为了孩子什么做不了,你快喝了吧,喝了就可以离开。”
夏薇实在不想留在这里,只好捏着鼻子,用尽全力将那碗不知道什么东西灌入嘴里。
裴老夫人这才满意,刚刚想说什么,那女佣又来敲门。
她一脸不耐烦地道:“没叫你怎么就进来了,是跟谁学的规矩。”
夏薇捂着嘴,一阵阵的泛恶心。
裴老夫人也没想说拿什么给她压一下,对待她的态度和对待这个女佣没有半分区别。
她坐在沙发上,看着裴老夫人在那里颐指气使,感觉心里的怒气犹如火山喷发,如果再不离开,她怕自己会爆发出来。
这时候女佣唯唯诺诺地道:“是裴芳芳小姐,她刚刚和顾医生在那里说要去领证。”
夏薇吃惊地瞪圆眼睛,手里的药碗落在地上应声而碎。
裴老夫人不满而狐疑地看了夏薇一眼:“你做什么?”
夏薇:“手滑。”
心里却掀起惊涛巨浪。
裴芳芳的孩子不是裴景轩的吗?难道她真打算让顾潜修来当接盘侠?
裴景轩真有本事,她心下叹息,也不知道这个渣男配小三的搭配,是不是自己该高兴。
“哼,别告诉我打了结婚证,这个事情虽然急,却也不能太急。”裴老夫人的话让人心惊,夏薇的心一阵紧缩,其实裴老爷子对自己真的蛮好的,夏薇也不想得罪他的妻子。
然而过了一会儿,那个女佣却着急忙慌地道:“老爷同意了,顾医生正在书房和老爷说话呢。”
裴老夫人和夏薇俱是一愣,这太奇怪了。
裴老爷子怎么能容许顾潜修进门?他毕竟和夏薇曾经是父亲,这简直无异于天方夜谭。
裴老夫人再也坐不住了,急忙走出去要看个究竟。
夏薇也跟着出来,她也好奇,裴芳芳和顾潜修到底是得哪个高人相助,不对,顾潜修是真的喜欢裴芳芳的吗?
刚刚来到大厅,就看到裴芳芳穿着盛装,慵懒地靠在沙发上,正和裴景轩笑嘻嘻地说话,连因为除了丑闻,许久没露面的裴景轩都来了,特别的和乐融融。
看到裴老夫人,那三个人喜笑颜开,一同站了起来。
欧小安蹙眉,偷看了下裴老夫人的神情。
出人意料的,裴老夫人似乎一点都不介意,笑嘻嘻地问长问短,和刚刚的霸道比起来,简直判若两人。
夏薇忽然反思,是不是自己长得太良善了?
“芳芳啊,哎哟,我一直担心你这个病,不过你能找到乘龙快婿,那我这块心病可算是放下了。”裴老夫人说话意外和善。
裴芳芳笑道:“我还好,就是得了感冒,幸好有顾医生,不然,我肯定不能好这么快,有个医生老公就是好。”
“我这侄女啊,口无遮拦的,顾医生不介意吧?”裴老夫人依然一脸紧张和担心。
顾潜修看着裴老夫人道:“怎么会,我觉得她意外的率真可爱呢。对了,今天听说是您的生日,这是一点小心意。”
说完,顾潜修将礼盒送上。
竟然是裴老夫人的生日。
夏薇吓了一跳,糟糕自己也没带什么礼物,不过这个顾潜修竟然知道还准备了东西,看来想嫁进裴家的心思不小,就是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
裴老夫人却好像没事人一样:“谢谢你啊,顾医生,这里竟然还有人知道我老婆子的生日,我真是太高兴了。”
夏薇忽然觉得,自己这个裴老夫人——脑子一定进水了,到底和自己家人什么仇什么恨。
这时候,楼上响起声音,似乎是裴老爷子出来了。
顾潜修恭敬站定,双手插在裤袋里,朝着所有人,刻薄的唇微微一抿:“我和裴芳芳的婚事应该很快了,到时候再来拜访。”
夏薇不敢相信地瞪着这个人。
裴老夫人也难得有些失态,不知道是高兴还是不满。
和佣人都表情震惊,彼此看了对方一眼,感觉这太不可思议了。
这时候,裴芳芳却骄傲地走过去,挽着顾潜修的手,笑嘻嘻地道:“潜修,我这个方法好不好?是不是吓了大家一跳?”
“一点都不好玩。”顾潜修不置可否,说话还是这么不客气,说完。他淡淡看向夏薇,“以后我们不仅仅是同事还是亲戚了,以后请多多关照。”
哗啦,夏薇感觉自己化作石雕,被顾潜修的一句轻飘飘话,击得粉碎。
等回过神来,裴芳芳已经和顾潜修相互挟着走出了众人的视线。
旁边的裴老夫人才对裴老爷子笑道:“你答应了就好,这是芳芳非常喜欢的人。”
裴老爷子不是很满意:“只是个小医生。”
裴老夫人却不以为然:“人品好,有本事就行,还能帮到你,我不想让芳芳找一个阔少爷,好吃懒做,还喜欢到外面玩女人。”
说到这一句,裴老夫人没好气地扫了夏薇一眼,然后接着道:“就是因为他比咱们家差,所以芳芳才不会吃亏,以后得乖乖将我们芳芳捧在掌心你。”
说完,她优雅地笑着看裴老爷子:“你看我,每天这得多累啊,受了委屈还不能说。”
“那对不起,嫁给你让我受委屈了!!”裴老爷子似乎也受够了裴老夫人的愚蠢,冷冷笑道。
裴老夫人一愣,忙笑得得体而贤惠:“我哪里受了什么委屈,不过这裴家偌大,没有人来管,总得有人管着,哎,所以你们享清福,我就多做点,我喜欢做事情。”
这时候,裴老夫人给了夏薇一眼神。
夏薇其实已经想回去了,身心俱疲,而且刚刚目睹顾医生竟然和裴芳芳在一起,有一种好白菜被猪拱了的感觉。
她的心情复杂到了极点,真的很想冲出去质问顾潜修,是不是脑子被丧尸给吃了?为什么会选择和裴芳芳在一起,他和裴家不算完全没有交集,不然,裴老夫人不会将脑筋动到他身上。
而且,那天明明查出裴芳芳怀了裴景轩的孩子,现在看这动静,根本没打胎,这不是分明细想让顾潜修当便宜老爸吗?
不行,她一定要去告诉顾潜修。
夏薇正想着,就被人扯了一下,她看了下扯她的人,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那人神情类似裴老夫人,带着点倨傲:“夫人,老夫人让你过去呢。”
夏薇低头,皱眉:“你放手。”
那人哼了一声,冷着脸放开了夏薇,夏薇也不言语,冷冷地道:“这次就算了,下次你再这个态度试试。”
那妇人还浑不怕:“试试又怎么么了?”
夏薇微微一笑:“那我就找裴景程要了你来,你去那边照顾我,到时候你就知道厉害。”
那妇女微微一愣:“难道我不能辞职吗?”
“你辞最好,不过,到哪里去找裴家这么好的主人呢?还可以让看门狗耀武扬威。”夏薇的笑容越发温柔,可那妇人却低着头,假装没听见了。
夏薇再看了她一眼,这才走到裴老夫人面前:“奶奶。”
“怎么这么久?你跟我来。”裴老夫人一把拉住了夏薇的手,就往自己的房间引。
等回到她自己的茶室,裴老夫人就气急败坏一下子坐在了椅子上:“该死的,他竟然这么说我,我给他做牛做马这么多年,就得了这么个批评。”
夏薇再次看到自己裴老夫人变脸,还是觉得非常玄幻。
那个优雅贤惠的老夫人,在背底里,就是一个普通的家庭妇女,各种勾心斗角,各种八卦絮叨。
她嘴角又抽了抽,再次反思,难道是自己看起来特别好打发。
“奶奶,其实也未必,爷爷只是面恶心软,没看他也同意了这门婚事吗?主要顾医生过来,也给大伯一点帮助力,你说是不是?”
裴老夫人一愣:“他行吗?我看着就是个医生,哼,背景真的那么大?!”
夏薇:“……”
感情还真是为了给裴景轩找助手,裴景轩和裴景程果然有个是亲的一个是抱来的。
夏薇,夏薇只好不说话。
裴老夫人又斜睨着她,夏薇身体一激灵,果然,她就道:“你也是,这么久了,也没见你有动静,我丑话说在前头,娶你我没说话,就是因为你家世清白,工作看着也算体面,我看老爷挺喜欢你的,所以也就认了,二婚就二婚吧。不过。只有一点,如果你是个生不出蛋的母鸡,我可不能留着你。”
她这么一说,夏薇就有气,但是,她神色不变微微一笑道:“奶奶,你别担心这个了,照顾好爷爷才重要,不然不管我生多少,孩子在这个裴家也没有立足之地啊。”
她这话成功转移了裴老夫人的注意力:“被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炉子上还炖着给老爷的人参鸡汤,你今天住这里,我还有话对你说,巧姐——”
刚刚那个得罪过夏薇的妇女过来:“给少夫人安排房间,就景程以前住的那间吧,好好收拾一下。”
夏薇有苦说不出,这个家,她一天都不想呆着了怎么办?
她只好发短信给裴景程,可那边回答得也很简短:“你先忍着一天。”
然后——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这让夏薇气上加气,心里止不住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要傻乎乎的羊入虎口,被他骗婚。
她叹了口气,这日子怎么过,每天都想着要离婚,怎么破?
……
深夜,裴老夫人似乎还在忙碌,来不及过来给她这个新孙媳妇“教诲”。
夏薇靠在床上,一点睡意都没有。
一会儿想裴景程到底为什么要和她结婚,真的是为了宝藏?
其实自己住在这里是非常好的机会,可以打听到一些消息。
正想着,裴景程的短信竟然又来了,虽然也只有简短的三个字:“忙完了。”
她看着这三个字,起码好几分钟,不知道他的意思是什么?
只是顺便和她报告一下,还是说他想要和她聊聊了。
可等了许久,还是那三个字孤零零地躺在手机屏幕上。
她忽然好像着魔一般,抓起手机。噼里啪啦地开始打字,关于对他的疑问,和对自己的疑问,她一股脑地想要问他。
可,字打了很多,她正准备斟酌着修改下,发过去,没想到,裴景程的下一句话就来了:“薇薇,有些话,等我回来后告诉你,不要胡思乱想。”
她愣了愣,忽然好像冬天冷得发抖的人,忽然喝了一杯热气腾腾的开水,从口里到五脏六腑都舒展开来,之前一直郁结在胸口的气,慢慢地散去无影无踪。
他会说吧?回来后一切都会告诉她。
听他的口气,并无恶意,她松了口气。安慰自己,肯定不是自己想的那样,肯定他是有苦衷的,不然,他为什么能对他那么好。
正在夏薇柔肠百结的时候,不速之客随意地敲了几下门,板着一张老脸走进来。
夏薇叹了口气,讨债的人来了。
她有些头疼,记得乔灿总和自己唠叨的,各家媳妇和婆婆的世纪大战,一个头两个大,自己家还是更高级的长辈,还特别不讲理和两面三刀,她觉得自己再多呆两天肯定要疯掉。
明天必须走。
裴老夫人没看到夏薇心里的想法,她进来看到夏薇还慢腾腾的坐起来,就一肚子气:“我记得你家也不是很有钱,怎么将你养得这么娇气?当初,景程告诉我你比较娇气,让我多担待的时候。我还以为他就是宠你才这么说,现在看,还真的有问题。”
夏薇的思维却跑偏,原来裴景程还提前和裴老夫人打过预防针,他真的——算是很周到了。
“奶奶,你坐。”夏薇还是不紧不慢地起来,请裴老夫人在沙发上坐下,然后开始仔细的泡茶,她知道裴老夫人喝茶讲究,如何自己没做好,又会被骂,所以,仔仔细细地准备泡茶的工具和步骤。
裴老夫人看着她这个样子,神思忽然有些恍惚。
等夏薇将茶递给她的时候,忽然被裴老夫人眼底的冷意给吓得差点将茶打翻在地上。
“记得你母亲就很会泡茶,是不是?”裴老夫人看着她,眼神复杂而揉厉。
夏薇心里想正好想扯到父母,看看裴老夫人是不是知道什么,于是她点点头:“嗯。是这样。”
“你妈就是这样吸引到你父亲的?”裴老夫人淡淡问道,同是目光慢慢攀上夏薇的脸,似乎要从那里找出什么来。
夏薇愣了下,她是不是知道什么?!
“父亲第一次见到妈妈,是因为妈妈沏的一杯茶。”
不过,看裴老夫人一脸平淡的表情,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裴老夫人又问了几个问题,夏薇都打得很小心,而心里的疑云也越来越大。
最后裴老夫人住了口,夏薇这才感觉后背都已经紧张得出了一层薄汗,她不着痕迹地拿起外套穿上,不想让裴老夫人看到她汗湿的衣裳。
幸好裴老夫人也似乎在忌讳些什么,或者心情不好,所以匆匆吩咐了她几句就走了。
夏薇等她一离开,就将衣服脱得到处都是,一头冲进了浴室,好好地清洗了一遍,热水从头到脚淋下来的时候,她才有种活过来的感觉。重重地吐出一口气。
有问题,裴家的人全部有问题。
裴老爷子、裴景轩、裴老夫人,他们似乎都和夏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而裴景程呢?他是那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吗?
当夏薇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想到这个,生生在室温二十多度的空调房里,打了个大大的冷战。
好不容易熬到第二天,她早饭也来不及吃,和裴老夫人说自己要上班,就匆匆走了。
大概是昨天让裴老夫人想到了什么不快的事情,她竟然也没心思拦着她。
只是在夏薇走的时候,裴老夫人忽然叫住她,那时候天空阴沉沉,就这么衬托在裴老夫人的头顶让她的眼神看起来意外的可怕。
“薇薇,昨天的事情,你没有骗我吧?”裴老夫人的话不紧不慢,却让人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夏薇硬着头皮道:“没有啊,奶奶,你和我家这么熟悉。多少知道些吧?”
裴老夫人的目光在她的脸上仔细端详:“你说的也是,只是我看你怎么越长越想我的一个朋友呢?”
夏薇越发眼底露出迷茫,脸上一派天真地问:“妈,是你哪个朋友?有空带我去看看行吗?”
裴老夫人的脸此时铁青着,似乎别乌云密布的天空还要黑上几分,她的语气比此时刮着的风还冷:“那恐怕不行,她已经过世多年,据说连骨灰都没能找到。”
“啊,那你要节哀。”夏薇只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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