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梦里张着嘴,傻了,惊呆了。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鬼哭狼嚎不断,大概,那命根子,内伤外伤了,瞧瞧燕成广那咬着牙想揉揉又不敢揉揉的模样,铁定是重伤!继续嚎叫。
“不许鬼喊鬼叫!”闻柒恶狠狠瞪着,“再不老实,除了的命根子,连同的命,老娘一起废。”
“呜呜呜。”燕成广一手捂着嘴,一手捂着宝贝蛋,痛得脸扭曲,浑身抽搐,哪敢吭声,那模样吃了苍蝇似的,脸绿着。
闻柒端着下巴,瞧着从哪下手。
“七姐。”闻梦里上前,“我没事,他是常广王,下不得重手。”
“那简单。”闻柒面不改色,“毁尸灭迹神不知鬼不觉,死人嘛,最省事,再说,这种人渣杀一个少一个,为民除害!”这勾当,闻柒乐此不疲,没少干。
这话一出,燕成广抽搐得更狠了,就差口吐白沫两眼一翻了。什么叫最毒妇人心?这十三岁的小身子里便怀揣了一颗。闻梦里深深看她,久久才道:“今日在御花园,燕成广当了许多人的面放了话,要来瞧瞧闻家少爷毁容的落魄相,他若现在死了,麻烦。”
嗯,确实是,嫌疑人神马的最招人烦。闻柒想了想:“不能弄死,那半生不死好了。”
燕成广一口血,涌到了喉咙。
闻梦里微怔,他从未见过如此的她,如此肆意妄为无所畏惧的人儿,这般叫人心惊。闻柒,这是闻柒……闻梦里有些恍惚了。
“他哪只手碰了?”闻柒问,眼珠儿转着,狡猾得很,眼里全是心思,层出不穷的折腾人的心思。
闻梦里未语,只是看她。
“不说?”闻柒摊摊手,无所谓,“那我两只都废了。”
不过稚龄,这狠话,说得很溜,毫无起伏,好像理所当然。他不怀疑,她敢说,也一定敢做。
“左手。”闻梦里回。
闻柒一脚抬高,毫不迟疑,踢出。
“嘎吱!”一声骨头碎裂的响,毫不拖泥带水,燕成广惨叫,“啊——”
这纨绔的左手怕是三个月抱不得女人了。
久久哀嚎,才静了半响,闻柒扯嘴,忽然绽开一抹笑,随即抬脚,又是一踢。
“嘎吱!”
“啊——”
哀嚎又起,右手骨裂,最少四个月抬不起来。
不好意思,她闻柒收账,连本带利,两脚,燕成广去了半条命,卸了两只胳膊,半死不活。这是闻柒的手段,狠辣得很果断。
叫声不息,闻柒耐心不多,踢了踢还有半条命的燕成广:“不许鬼哭狼嚎!”
瞬间,没了声响,燕成广翻着白眼,几乎晕死,进气少,出气也少。
闻梦里惊愕:“七姐。”
闻柒耸耸肩,不以为然:“手痒,一时没忍住。”
这一手痒,就要了一国亲王的两条胳膊半条命。闻柒啊,她心狠手辣,只是,她护短,很护短,爱憎分明得毫不遮掩。
闻梦里沉默,浅浅的笑似有若无。她啊,在护着他,这样不遗余力不择手段。
“现在呢?”闻梦里睃着地上的人,目光骤冷,“怎么处理?”语气竟多了些果敢与杀伐。
这闻家的人,百年戎马的世家,自然不出孬种。
闻言,燕成广哆嗦了一番便要昏厥,闻柒一脚过去:“敢晕死,我再废两条腿。”
燕成广眼珠翻白,硬生生睁开,气若游丝:“饶、饶命。”
闻柒眯着眼笑,半蹲下,拍了拍燕成广刷白的小脸:“饶命可以,乖乖听话。”眸子一沉,暗红湮灭了光影,直直摄进男人眼底,一字一字语速沉缓,浓浓的诱惑,“记住,夜路黑,手是摔的。”
“夜路黑,摔……摔的。”
像是预谋,像是蛊惑,燕成广听之任之,眼中寻不到一丝清明,浑浑噩噩的一团死水。
宫中有言,那夜宫乱,缘由帝妃皇嗣被蛊……
闻梦里望着那狡慧的小人儿,恍然出神。
闻柒满意地点头:“乖孩子,解脱吧。”她打了个响指,地上的男人腿一瞪,合上了眼睛,死气沉沉便一动不动。再抬头,她眼底便只剩浅浅的笑意,目光清幽,月儿般溢满光华,扬扬下巴:“我吓唬他呢,瞧他这怂样,出息!”
吓唬?地上躺的不是市井小儿,是堂堂一国王爷,已逝孝献皇后的嫡子,当朝太子储君的胞弟,如何能吓唬来草草了事。
闻梦里浅浅凝视:“太子对这个胞弟护得很,燕成广又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
据说美人弟弟足不出户,据说美人弟弟心思浅短,据说美人弟弟唯姐是从……
诶,原来都只是据说,不过嘛,有两点是真,美人!弟弟!
闻柒无所谓地摆摆手:“没
事,这色胚有那贼胆,我就给他开膛破肚。”她没心没肺地咧嘴笑,晃了晃拳头,“我看是他嘴快还是我手快。”
闻梦里敛了敛眸,笑得温柔。
他们啊,都不是曾经的模样,多了窍心思,只是音容笑貌里,总归没有设防。
闻柒挠挠头,一边用脚把昏死的人踢出去,一边问:“我是不是太血腥了?”
虽这么问着,那脚下踢人的力道可是一分也不含糊,想必常广王醒来时,骨头是散的。
闻梦里点头:“嗯。”
“怕不怕我?”闻柒笑着,眼里浅影摇摇。
“不。”没有思忖,闻梦里摇头,低笑开来,“闻家大火,我独活了下来,若还是原来模样,没了庇护,我们何来活路。”顿了片刻,他语调极是认真,“绝不会对我血腥。”
当然,她是以怨报德的人吗?看在闻家老头救命之恩的份,这闻家的香火她也得保住,再说,对于美人,她向来……闻柒贼笑:“真乖,姐姐会对很温柔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