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梦山列国图前论狼羊
授业台百家仕子定乾坤
云梦仙境的鬼谷洞内,鬼谷微笑着看着张仪和苏秦。“既你等欲学天下之事,必应有天下胸怀。视天下如棋局,揣万人如定子,观苍生细微,查诸候取舍。唯如此,方能动其所不为,成不可能之事。”鬼谷的脸上有一丝难觉的变化。“此为智与口舌之学,汝等择之,实为挑战自我!”
张仪挺身抬头,面露坚强。“大丈夫立于天地,要么平庸碌碌,要么扭转乾坤。弟子幸得先生教授,已是天赐恩宠,岂敢投机取巧,放任自流!”
苏秦也再次叩拜,抬头说道:“先生收留季子,季子…感恩先生。季子…出身贫穷,常遭人饥…笑,愿学得…才能,得个人荣…耀,兼备天下融融!不再生…灵涂…炭。”苏秦结结巴巴,不再多讲。
“鬼谷授徒,不似儒家孔丘,俱学一礼,高低自悟。亦不似墨家巨子,省身自率,奔走劝爱。更不似稷下学宫,纳百家争辩,只为得王者宠溺。”鬼谷子眼射厉光。“能进这鬼谷墟不易,要出这云梦山更难,为师说过,授业台只传道家一理,术业专攻,你们可记得?”
“弟子谨记!”“弟子…谨记!”两人叩拜起身。
鬼谷挥了挥手,张仪、苏秦向洞外退去。
看着他们洞口消失的背影,鬼谷略略点了点头,他心里也权衡着他们二人。自公孙鞅和邹忌下山,他便进洞闭关苦思,终有天下纷乱因果,也悟得苍生大道玄妙。走出鬼谷洞,不觉须发皆白,可神能入化,心盛万灵。
他看着战乱不断的诸候,更关心弟子的所学之用。公孙鞅变法秦国数载,将一散乱夷部变成富裕之国,再强兵东进,看似欲武力一统。可一国之力,搅动天下诸候之私,势必应者少,而阻者多。邹忌亦变法强齐,有天下一统之梦,可为天下安居永久再行义务之时,王者便会使之难施大策。看来,纷争不断,候王私欲使然,仅有贤明之臣子,未有贤德之君,策不延续。有了贤德君臣,未有大立大破之师,疾难根除。
鬼谷再次历游诸候,品观苍生,细研大道。回到云梦仙境,看着授业台,顿觉心情沉重。遥想自己所选贤德之担,任重路远,好在明了治世之人,已缘于云梦。
他闭目聚神,驰游仙境。
苏秦、张仪走出鬼谷洞,互视一眼,没有言语,沿着瀑布边的石阶急速而下。
“师兄!”张仪在前,头也没回。“先生说这智与口舌之辩的学问倒是适我,可师兄你也应此学问,师弟倒觉得有些不妥。”张仪没有明说苏秦不行,可苏秦确实不合此学。鬼谷先生口口声声量人而教,然而这一决定自己却是不服。
“师弟!”苏秦明白他言外之意。“你我一起…上山求学,还是同学一术为好,再者师兄我亦没有武功,仅弹些皮毛古曲,能有何用。唯此智与口舌之术,倒是不需原有的资底。”苏秦急走两步,与张仪并肩。“怎么?师弟,你不喜欢你我同学此术?”
“师兄,如何说得此话,弟亦是一片诚心。”张仪笑着看着苏秦。“师兄如此倒是甚好师弟了,也让先生日日能知熟高熟低了。”张仪得意洋洋。
苏秦看他如此,也乐了。“好你个张仪,又瞧不起我。先生说我这语迟之病只要练习,自会好起来,还说语迟之人智力超人呢!”苏秦不愿争辩,他知道语迟总是吃亏。
“智力超人那是先生说我,师兄自认智力超过师弟吗!”张仪说着,左腿突然伸出,苏秦躲闪不及,向前扑倒过去。张仪又一伸左手,将其拉住。“哈吩哈!”张仪大笑着。
“你,师弟!”苏秦面色红润。“就愿以这童趣戏耍师兄,君子动口不动手!”
“动口!”张仪笑得前仰后合。“动口那是欺负师兄了!”
苏秦正要再说,却看到孙宾、庞涓,从树丛跑了出来。
四人高兴地走向他们的庐屋。
“我和孙师兄特在路边等你二人,”庞涓高兴地说道。“快说说,先生今日可曾确定授两位师弟何种术业?”
“那是当然,”张仪趾高气扬。“师弟向先生请教治天下之学!”
“先生如何说?”庞涓急问。
“先生当然感动师弟的所请,要授师弟我智与口舌之术,胸怀天下。苏师兄见我如此,他亦与我同学一术!”
“哈哈哈!”庞涓大笑起来,一碰孙宾。“孙师兄!张师弟学此术倒是可以,苏师弟,…我还以为你要学些训马配羊之术呢!”
一席话引得几个人都笑了起来,连苏秦自己也痴笑着!
孙宾一拍苏秦。“别听庞师弟胡言乱语,先生若说你行,自己他授业之法。苏师弟内才不泄,贵人语迟,他日必能行口舌之术。”
“人皆有口,言语以表,为何还专攻此术?”庞涓笑道。“天下之治,非武不可,我和孙师兄所学兵法,才是日后治世之道。”
“非也!”张仪辩道。“先生说了,乱世争雄,确需兵家疆场拼杀,可运筹诸候,行其不能,变其私欲,还需智与口舌之士为之。一语可胜千军,智言可抵万马!”
“哈哈哈!”庞涓更大笑起来。“那是先生见你无兵家之资,才勉为其难,授得此业。日后师兄倒要看看,两位师弟如何说得我与孙师兄心服口服,甘愿把锅中菜饭递于你们手中!”
“庞师弟不可乱言!”孙宾说道。“先生曾教海你我,道理唯一,术分无穷!我等俱是求乱世通达之人,国家万事,自需万术之人,确无高低之分,唯有适势之才。”
“孙师…兄所言…极是!”苏秦说了一句。
“不争此事了!还是看他日谁能更具用武之地吧!”庞涓语露锋芒。“现在还是先帮二位师弟搭好庐屋,口舌之利,不动泥木啊!”
“对!”孙宾附合道。“我和师弟等两位师弟,就是帮搭庐屋。茅蒙师弟已在山背自起,徐福师弟亦和乐毅同屋,就差你二人还未动工了!师弟几日踏遍这鬼谷墟,想必已有中意之地!”
“有…了!”苏秦慢语。“多…谢师兄…们挂记。”
几个人跟着张仪奔山谷下方而去。
珠儿带着乐毅众人在白河边的草地上割着草,她象个大将军,站在高处,手拿图纸,分咐着众人。
小乐毅灵活地跑动着,传递着珠儿的命令,一命又拿起拴着衣布的木杆,立在远处,让她定着方位。
余群则按着珠儿勾划出的犬牙状的路线割出一条通道,渐渐延伸远方。随后,分支开来,有的回转,有的则延伸山里。
这些都是前来拜师学艺,他们有的来自大国,也有的来自小邦。有的出自名门富贵之后,亦有来自平民奴工之家。
鬼谷子没有拒绝他们的请求,也没有再让他们爬舍身台,而是针对个人的特点授其学业。
乐毅虽小,却成了他们拜师求艺的引路人。他还是每天去他的演兵场,尽管没有了羊,他还是在那里习武,摆兵阵。无形中,他看着进山求师的在通仙路前来回折腾着,直到那人无奈地走向他,又带着疑惑问他路时,他才摆出师哥的姿态。
他认识进来的每一个人,也都是在他们的请求声中,他才骄傲地带着他们走向深处的云梦仙境。又在随后的日子里,蠃得众位年长于他的这些师弟尊重。
乐毅看众人按着图标割着草,他跑向了珠儿。
珠儿望着延伸的蜿蜒的通路微笑着,一块块版图尽显眼前。他望着最北边最北侧的那块绿草,想着原来我们就在这里,那广大的其他块块里,生话着和我们一样的人们。
这里鬼谷先生的安排,先生把诸候的土地都浓缩于这白河岸边,让弟子们最终把外围连接起来。没有了中间的界河,这个天下也就没有纷争战乱。
乐毅跑到了珠儿的身边。
“师母!”乐毅擦拭着脸上汗水。“这么多草要盖多少庐屋啊?”
“乐毅狂为师哥了!”珠儿笑道。“你可见取草还需延伸吗!皆片片放倒即可。”
乐毅摸着手,眼睛一亮。“羊群便如此啃青!”说完,自己觉得不入主题,一笑。“师母!弟子真不知此是何为!还望师母指点。”
“你且站在高处视之!”珠儿说道。
乐毅转身俯看着块块版图,还是摇摇头。
“这是先生所画诸候土地图,看!最南面便是楚国,向北依次魏、韩、赵。西面丘陵则是秦,东面临河即是齐,齐之北面则是燕。师母、乐毅所站为哪里?”珠儿微笑着问乐毅。
“按师母所分,我当在韩国。”乐毅看着珠儿。“我要去中山国看看,那是我的家。”
“小国是没有的!”珠儿拍了拍他的肩膀。“先生说,小国岂能生存。天下战乱不止,皆为眼下这些界河。他日没有了这些块块,便为一大版图,天下一家,自己没有战火。”珠儿指看秦地。“乐毅看那秦地,本没如此之大,可你大师兄却率几万大军将秦国变大。他日若能减去这块块一地,天下统一又进一步!”
“师母放心!乐毅长大,便马踏这所有块块,岂不就统一了!”乐毅说完,向下跑去。“弟子去燕国看一看!”
珠儿看着他的背影,微笑着摇了摇头。
她转身又望了望魏、楚版图,眼里流露出一丝悲哀。
太阳慢慢沉入山后,云梦上幽暗起来。
张仪和苏秦的庐屋又聚集了十几个刚来不久的师弟,有的坐在土坑之上,有的隔着敞开的窗子坐在窗前。
这是张仪号召来的,每晚聚在这里讲着山外新近发生的事情。
“昨日张师弟讲到哪里了?”张仪凭着个人的好交俨然已成首领,他盘坐在土坑之上,手端着茶碗。“河西如何了?”
“河西让秦人占了,该到白鹰追赶公孙衍了!”
“还没讲如何攻城呢!”
“先说魏国吧!我知道魏王嫁女那事!”
昏暗的屋里屋外,众人也分不清哪位,只能听着乱七八糟的你一言我一语。
“好好!”张仪声音放大,众人也静了下来。“还是让张师弟先来!张师弟呢?”
一个黑影摸上了土坑,坐在临窗的地方,和张仪面对着面。
“白鹰啊!”黑影发出了声音。“亦是名门之后,大魏相国白圭的儿子。弱冠时只因和其他贵少打斗,一不小心,结果出了人命。白圭那时未曾官拜相国,仅为商贾之家,怎能平息人命,于是,白鹰便隐姓埋名,逃出了魏国。这次秦大良造亲统兵马偷袭河西魏军,白鹰便是骑甲兵的先锋。秦兵围住魏军驻守的孤城,也等待后方运送的攻城器械,城内的公孙衍也等着魏军援兵的到来!大良造何等聪明啊!那是咱们的师哥。”
“那是当然!”黑暗里传出众人的羡慕声。
“他早就看出公孙衍的计谋。也不拼死攻城,而是让大军前行,进入魏境迎战龙贾将军的援兵。双方大战数次,都不能取胜,便僵侍起来。可这孤城的公孙衍怎能忍受秦兵的围困,没粮草,又没了水源,救兵又赶不到此地。他也知道这河西最后一城早晚失去,再连累城中百姓,岂不成罪人。于是公孙衍率众将夜里闯秦营突围,也好留些生存将士。咱大师哥早料如此,已暗中布置一切。待公孙衍闯营之际,先佯装退却,待魏军全部出城,秦军先占领城池,紧闭城门。而退却之军又三面包抄而来,可怜公孙衍所率五千魏军,都成了秦军攻击目标,想退回城里,可城池已被秦军战领,只得硬闯。魏军亦是百战之师,何况这世还是河西精锐,他们个个拼命,人人力敌。魏军都知,秦军已杀数万魏卒,只有死拼,或有一条生路。可秦兵也不示弱,大师兄有法令,得敌头一个,可进一爵。两兵拼杀到天亮,公孙衍才带着十几个将士冲出秦军合围,落荒而逃。”
“公孙衍还是跑了!”
“大师兄早料会有漏网之人,暗令白鹰埋伏截杀。白鹰看到魏军落荒而来,率众追上,几个回来便将公孙衍生擒。”
“杀没杀他?此子可是大师兄要抓之人啊!”
“你道怎样?白鹰一看公孙衍配剑,原是父亲白圭之剑。他一问,才知公孙衍乃白相国门人,亦是相国推荐之才。又从公孙衍口中得知家父已逝,只有弟弟白虎,却不堪成才。念及情感,白鹰便把公孙衍放了。”
“那大师兄知道不知道此事?”“白鹰必死无疑?”
“白鹰自知罪不可饶,便令手下捆绑自己,押往中军请罪!”
“后来怎么样?”
“大师兄非但没杀鹰,还让白鹰官复原职,继续担任骑甲先锋!”
“大师兄怎么会这样!以后可怎么治军啊?”
“太师兄一定也不想杀公孙衍,他们皆为公孙姓氏,本为一一家吗!”
“大师兄是惜公孙衍才能,本亦未想杀他,白鹰准是已讨大师兄密令。”
张仪咳嗽一声,众人这才静了下来。他端起茶碗,凭着感觉放在嘴边,带着响声喝了一大口。“争执什么啊?回去自已想!说说大师兄怎么样了!”
“大师兄收了河西,本想接着攻打魏国,可魏王全国动员,以倾国之力来抗秦军。他又说服韩、赵,共同抵御秦军东进中原。大师兄看到诸候没有伐魏,一国之兵难能取胜,就占据河西,与魏互相对峙。诸师兄弟不知,大师兄已被秦王封候了!那可是威风八面,诸候扬名了!”
众人一阵寂静,只听得喝水的声音。
“张师兄!方才你说诸候无伐魏之国不妥,师弟就是燕国之人,燕军浩浩荡荡开赴边境,听说就是伐魏!”
“错了!是我们齐国出兵在卫国与魏交战,打败魏军,救了卫国!”
“我们赵国亦出兵伐魏了!”
“我和苏师兄就从魏国来,决无伐魏之事!”张仪也跟着争论着。“是诸候兵卒害怕我大魏战车和铁甲,只远远看着,还不是为了卫国的面子。倘若没有秦人偷袭,只恐怕我魏军早占了卫国,也把你齐国杀的大败了!”
“你难道不知我们齐国有大将军田忌和师兄邹忌吗!邹师气变法富强,列国谁人可比。齐国骑甲诸候无人能挡,乐师兄说过,齐国战马是师姐所训。魏国已不是从前盟主了!”
“魏军惨无人道,竞能做出屠杀百姓之事,可见魏人可恶!”
“对,魏人可恶!”
“谁说的?”张仪手持茶碗,掷向刚才说话的黑影。“你们齐国人才可恶呢!”
众人都站起了身,争辨着。
茶碗屋里屋外飞了起来,伴随着痛苦喊叫声和实物撞击声,庐舍乱成一团。少顷,众人消失在黑暗中,张仪要去追赶,被苏秦一把抓住。“师弟!住手吧,明日先生定要怪罪!”
张仪喘着粗气。“你亦是魏人,怎能容他辱骂!”
“其骂非…魏人,…而是魏王!”
“我等还不是魏王臣民!”
“我等皆大周…臣民,居…魏而己!魏王无道,与我等…何干!”苏秦劝着。“快快就寝,明早…还要温习功…课呢!”
两人躺了下来。
清晨,云梦仙境的练功场上,庞涓和孙宾舞着剑。庞涓在孙宾的身后模仿着剑势,一招一停,煞有其事。
苏秦从石阶走了上来,嘴里重复着一段辩词,练习着流畅。
见他走过练功场,要进树林,庞涓停下舞剑,快步赶上了他。“苏师弟这么早啊!”庞涓微笑着问道。
苏秦忙停了下来。“是庞师兄啊!你不是更早吗!”
“昨晚听你们那里很热闹,真想前去凑一凑!”庞涓嬉笑着。“又是张师弟吧!”
“是否又打扰师兄了!”苏秦一拱手。“就是后来谈论魏人可恶一词,才让张师弟与齐人争执。天色暗,也不知都是哪位动了茶碗,也怪张师弟火气太大!”
“谁骂魏人可恶了!”庞涓追问着苏秦。
“人家说魏人可恶,实说魏王可恶,过去之事,莫提,莫提。”苏秦转身向林中走去,又大声练起那段辩词。
庞涓回到练功场,看见乐毅揉着眼晴,提着长剑走了过来。“乐师兄!这么早!”他搭着话。“怎么今日来此练习?”他知道乐毅在通仙路口练剑。
“早听说孙师弟武艺高深,想与其切磋一下!”乐毅来弓精神,他走至孙宾一旁。“孙师弟,能否让乐毅领教一下?”乐毅微笑着。他早就听说孙宾于阵前和魏军真刀实枪地拼杀过,还救过卫王,所以一直都想找机会比试一下。
“乐师兄!”孙宾停了下来。“师兄分咐,师弟遵命!”孙宾向乐毅拱手。尽管乐毅年岁小,可入师门早,大家皆遵重他,孙宾和庞涓入山那日,便是乐毅母亲指点,乐毅又带进山来的,当时他们二人还把乐毅当成先生的童子呢。
“孙师兄,你可要让些乐师兄,他年岁尚小!”庞涓讨好地走过来说道。“也望乐师兄手下留情,你可是众人师兄啊!”庞涓一语多义。
“比试就是比试,哪有那么多话语!”乐毅笑道。“孙师弟,看剑!”
两人挥剑对攻起来。
庞涓一旁看着,暗自配服乐毅。小小年纪,却能舞出一手好剑,看来定是先生所传。再看孙宾,虽剑法熟炼,可相比之下,招招迟慢一些,没乐毅灵活。要不是孙宾力道优势,他准败在乐毅手下。
两人拼了三十回合,各自跳出圈外,互相抱拳施礼。
“乐师兄果然利害,师弟配服!”孙宾喘着气。
“哈哈哈!”乐毅象没事似的,气不长喘,面不改色。“孙师弟果然武家出身,比起其他师弟,孙师弟算剑高一筹!”他转向庞涓。“庞师弟能否讨教一下?”
“不不不!”庞涓笑道。“师兄虽年少,可得先生真传,待庞师弟说得些许,再行讨教。”庞涓看着孙宾。“孙师兄,你说乐师兄和张仪师弟相比,哪个能赢?”
孙宾一脸茫然,不知庞涓何意。
“张仪师弟啊!”乐毅笑了。“他连孙师弟都取胜不了,我早领教了!”
“乐师兄,我说是夜战。听说张仪师弟能夜战八方,昨晚竟能以碗代镖,百发百中。”庞涓羡慕地讲着。
“真有此事!”乐毅疑惑着摸摸头。“我还真要去领教一下!”
苏秦从林中走出,还大声地练着那段辩词,把三个人的目光都引了过去。
他却旁若无人地说着,走着。
乐毅向孙宾、庞涓一拱手,提着剑向苏秦赶去。
庞涓笑了,孙宾用手指无奈地指了指他。“庞师弟就是乱讲,乐师兄当真了,他去问苏师弟了!”
“孙师气没看张师弟那样,拉帮结伙,趾高气昂,我看不惯,该让先生教训教训他!”庞涓得意地说道。“孙师兄改日也和他比试一下,让他知道师兄的利害,免得目中无人。”
“各自学好各自攻课,何必如此计较!”孙宾一笑。“你我算是师兄,总应有个样子,不可挑动是非,先生会怪罪!”
“就要让他等受些惩罚,也好谨慎,师兄看看现在,那些新来师弟哪有规矩!”庞涓幸灾乐祸地说道。“今日先生授你我兵课,师兄还是回去吃饭,也好早去授业台。”
“好吧!”孙宾拿起剑随庞涓走下练功场。
二人勿勿回到灶房,却不见更多师弟,一问才知己被乐师兄叫走。
庞涓暗喜,定是乐毅问出咋晚殴斗一事,现在众人一定受罚呢!
二人吃过早饭,直奔远处的授业台走去。
果如庞涓所料,张仪、苏秦,还有其他诸师弟,整齐地跪在授业台下。
孙宾知道乐毅师兄探知了张仪与师弟殴斗一事,在罚他们。他看看庞涓,又看看跪着的十几个师弟,赶紧收回有些胆怯的目光,直奔授业台中。那里已来了十几个同学兵法的师弟,正襟盘坐,等着先生的到来。
庞涓微笑着看着张仪。“师弟们这是为何啊?”
没人说话,众人都目视着前方。
庞涓来到苏秦身旁,冲他一裂嘴。“怎吗了?苏师弟!”
“师弟与乐师兄闲谈,说漏了嘴。”他看看庞涓。“都是苏师弟不好,害得众师弟在此受罚!”
“敢作敢当!”庞涓故意大声说道。“大丈夫所为!”说完也走到孙宾旁边盘腿坐下。
鬼谷子由洞中走出,身边跟着珠儿和乐毅。
他们拾阶而下,慢慢走到授业台上。
鬼谷子盘坐在中,珠儿站在远处,乐毅也盘坐在孙宾众师弟前。
众弟子叩拜先生。
鬼谷子脸色阴沉,平静说道:“跪罚者说说,因何而罚?”
“先生,因弟子掷茶碗袭人,该罚弟子!”张仪叩拜。
“先生,因弟子出口伤人,才引起争端,该罚弟子!”
“先生,该罚弟子,弟子乱评战事!”
“先生,该罚弟子,弟子参与殴斗!”
众人一个接着一个说着。
鬼谷子摆手制止。“云梦仙境乃仙府圣地,为师托先师恩德所赐,才有幸与此结缘。仅授道家一理,术业百科,诸子求道,实则修练自身贤德,顺应人道。当今天下,由一统而分诸候,战乱不止,非天道,而人祸也!汝等求道,便应去人祸而顺天道。今日诸子之争,亦非道法所争,实为人祸之首而争,皆非为师所愿。而呈匹夫之勇,更为驱荣附誉、自私之人,为师授徒,不传此类。求道者,应心系天下,无人祸界河,融身大道,方可求贤德。而驱利小人,只为自身荣耀,岂能学业有成!汝等记得!”
“弟子谨遵先生教诲!”众弟子一同叩拜。
“既如此,”鬼谷子看着跪在那里的弟子。“汝等背下为师所言,字句深悟!”
“弟子明白!”张仪、苏秦等人叩拜。
“为师划得列国版图,缩减成块,实为你等谋划之用。你等依自己所记,在列国内修城建渠,丰富之日,便是无争端之时,随师母去吧!”鬼谷子摆了摆手。
众人叩拜完随珠儿向谷下走去。
“诸师弟可要累死了!”庞涓小声地对着乐毅说道。
“先生说那里有谋国妙理,看谁能悟得!”乐毅也小声说道。
庞涓一阵高兴,他转身对着孙宾。“课下我等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