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士元说的这些话,明明就是夏正平苦思不得的策略谋划。他之所以想要贤能大才辅佐自己,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自己的格局太小,看不到自己将来如何发展。他在前世只是个普通的大学生,有的只是对历史的理解。
此时,夏正平心生感激,越发觉得何士元对自己极为重要,便是说道:“先生之言,对我来说,如同醍醐灌顶,令我茅塞顿开啊!”
“殿下,这只不过是我。一介山野之人的粗略见识!”何士元摇了摇羽扇,一脸谦虚谨慎的说道,“殿下请看,我有些话还没有说完!”
何士元说着,就把鹅毛羽扇指向了地图的一些州郡,夏正平把头凑了过去,看的真切。何士元鹅毛羽扇所指的位置,却是大夏神朝广袤疆域的北部。不过,这个北部有点偏西,介于西北和正北之间。
地图上的标注,这两个地方,是两个诸侯国的名字——秦、赵。
夏正平有些不解,何士元为什么将鹅毛羽扇指向这辆出位置,难道这两个诸侯国值得自己去重视?他依稀记得,之前在襄阴郡的时候,有人对勤王、赵王的诸侯封地,做过详细的分析。那些参与分析的人,认为秦赵之地,尽皆靠北,常年和游牧民族战争,难以有什么发展。更何况,虽然占据着诸多州郡,但却民生贫穷,商业不振,算得上是一处苦难之地了。
以至于,生活在荆襄九郡的士子,对于秦赵之地的描述是这样的一句话:宁要荆襄一张床,不要秦赵一座城。
如此看来,人们对于秦赵之地的发展,有多么悲观。或者说,人们心中的想法,就是秦赵之地的两个诸侯国,压根就没有资格和天下诸侯进行争雄。
何士元身为饱学之士,又是号称雏凤的顶尖贤才,难道他不清楚这些状况吗?、夏正平心中越是想着,脸上的疑惑之色越是浓郁,恰巧为何士元所捕捉到
何士元自然明白夏正平在疑惑什么,不过他没有点破,而是呵呵一笑说道:“秦王者,赢姓也!太祖时,因为军功而受封为诸侯,镇守西北边疆。秦、陕、晋、蒙共计四州四十三郡,可以说是一方大诸侯啊!”
夏正平自然明白何士元说的这些情况,毕竟皇宫中的诸多典籍,都提到过各个诸侯王的封地。秦王的的确确占据着这么多的封地,只是这些州之中,很多郡城的人口,甚至是不过五万人。照此算来,秦国之地,不过是外强中干而已。
空有偌大的土地,却没有相匹配的人口,属于地广人稀的一个诸侯王。众所周知,足够的人口乃是广大兵源的前提。根据夏正平的了解,因为秦国之地的民生极少,除却抵御西北边境的游牧民族之外,这个国家所维持的正常军队,不过五万人。
试想一下,一个坐拥四州四十三郡的诸侯王国,却只有这么点的可用兵马,一旦发生战争,恐怕难以抵抗。从这一点角度看来,秦王之下的秦国,并不具备争霸天下的实力。
至于隔壁的赵国,虽然也是一方诸侯国,坐拥并、赵、代共计三州四十一郡,统治的地区面积,丝毫不下于秦国。但,赵国所面临的境况,和秦国一样。偌大的国土面积,却因为人烟稀少的缘故,而守备军队不足数万。这样子一来,一旦开战,赵国和秦国一样,将会无兵可守。
而对于秦赵威胁最大的,自然是南方的襄王。襄王仅仅拥有荆襄九郡,却有着数十倍于两国的兵力,可想而知,秦赵两国一旦有窥视天下的异心,怕是会直接被襄王剿灭。
夏正平虽然不解,但是他相信何士元这么提,也是有他的理由的。沉思良久,夏正平便是试探着问道:“先生以为,难道秦赵两国,将来具备一统天下的实力?”
“殿下虽然聪明,但是却不明白,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的道理。”何士元顿了一下,继续说道,“然而,这个道理并不是绝对的。我接触过秦赵两国的诸侯王,秦王者赢昭,少年英姿,与殿下一般,招贤纳士,摒除旧制,革新国体,互市西域、山戎、北蒙等异民族;赵王者赵非,也是少年诸侯王,手底下一班文臣武将,不下于济州人才,奖励生育,鼓励外来移民农垦,怕是不出二三十年,秦赵两国的强大,不是一般诸侯王能够比的。”
“更何况,这两个国家相互结盟,互为唇齿,共尊大夏皇帝,若是不重视,将来可能会吃亏!待得二三十年之后,两国七州八十四郡之地,窥视天下,没有哪个诸侯国能够与其争锋啊!”
听着何士元的这两番话,夏正平方才明白,怕是自己目光太过于浅显了,压根就不明白当今天下诸侯的真实形势。
正如何士元之前讲的那般,虽然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但这句话并不是绝对。如果只是依靠人力的话,依旧能够强行改变某些状况,比如秦赵两国的人口问题。
二三十年后,谁也无法准确的预知那个时候,将会是哪一般的样子,而何士元却从其余角度,看到了外人所没有看到的事情。单单就是秦赵两国的言论,就足以说明何士元名副其实,当得上雏凤的称号。
只是,夏正平又是觉得心中烦闷起来,仿佛一口气憋在里面,怎么弄都呼不出来的样子。二三十年的时间,自己即便取得了巴州为家,占据了雍州、凉、蜀三州,但也未必能够办得到对抗得了天下的许多诸侯。因为,四州之地,面临着和秦赵两国同样的问题。
他有些担心,也许一统天下,已经不是他生前能够办得到了。如果真的想要这么做,那么夏正平就会走上穷兵黩武的道路,到时候就是处于一种自取灭亡的状态。
自古以来,但凡穷兵黩武的君主,享国时间都不会很长久。这个意思很显然,意味着穷兵黩武之人,必然不会重视民生,民生乃是国家力量的根本。长久以往的战争,必然会导致民力枯竭,直至最后内忧外患,如同催拉枯朽一般,将那一方的君主消灭。
这些例子,纵观古今,比比皆是。夏正平身为皇子,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他也不想成为那样的人物,否则到头来不仅仅是一统天下的愿望实现不了,怕是自己也会遗臭万年吧!
此时,夏正平想到这些事情,眼神就不由变得灰败下去。何士元的想法不错,可惜让自己实行起来,二三十年后,共同对抗的诸侯国都十分强大,那么自己统一天下的日子又能到什么时候呢?心中烦闷,夏正平便是有些绝望的说道:“依照先生所言,秦赵两国,将来的势头,可以争雄天下。那么我作用四州之地后,又该如何呢?怕是我有生之年实现不了自己的志向了啊!”
“还是那句话,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未必是对的!”何士元摇了摇羽扇,也同样摇了摇头,似是安慰夏正平一样,“殿下,请恕我直言,秦赵两国的少年君主,能够实行这样的政策,难道您就不行吗?”
夏正平一愣,回过头来一想,似乎自己被何士元的话套进去了。别人能这么做,自己也能够啊!变革旧制,纵然阻力重重,但能够富国强民,实现自己的愿望,再怎么困难也阻挡不了自己的步伐。
此时,夏正平醒悟过来后,再一次为何士元的言语所震惊,不禁面容羞愧,道:“先生不弃,竟然教导我如此深厚的道理!我太过年幼了!”
这一句话,夏正平并没有说错。他的确年幼,但也注定了他有些不成熟的想法,即便两世为人,也是有这个缺点的。
“殿下此言差矣,不光光是你,哪怕是天下诸侯,都会被秦赵两国的君主所迷惑。毕竟,这两国的君主,和殿下的年龄相仿啊!”何士元一脸的沉重,“若不是我接触过两国的国君,怕是也会被迷惑啊!”
夏正平闻言,再一次骇然,竟然有些不知所措,他甚至觉得自己将来面对的敌人,恐怕耗尽岁月,也没办法把对方消磨死啊!
“秦赵两国不多说,殿下还需要注意到的却是燕王!”何士元不再去详细说其他的事情,而是将手中鹅毛羽扇指向了地图的西部边疆,那里是燕王的封地,“燕王燕丹,昏聩不堪,垂垂老矣,相国大夫掌权,这样的局势,意味着燕王的封地国祚将会发生变更。我料定,不出三五年的功夫,燕王之位必将为其相国燕不成所夺。燕不成其人,三十岁左右,但是有着一腔的抱负,常年以天下为重,思图变革。”
“如果,燕不成夺位成功,那么加上燕不成这个相国的封地,整个燕国就是作用蓟、幽、燕、冀、海共计五个州。再有,燕王封地,靠近济州,将来必然会朝着夺取济州这个经济、人口、文化中心的方向发展!”
这话一出,夏正平便是不由得点了点头,当初勤王的诸侯军队中,燕王劫掠济州的东西是最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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