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是神经病,这是站在一般人的角度看。但是要深入的看待这件事,孙不武他们并没有什么大错。
机场咖啡厅只是一个服务企业,顾客在这儿有权决定消费还是不消费。那位侍应生狗眼看人低对顾客恶语相向,就应当受惩罚。其次那个胖子,他明明听到了侍应生对孙不武他们的讽刺挖苦,却跳出来一边倒的指责孙不武,根源还是在于瞧不起无钱享受这种高消费的穷人。
不过也要承认这几个家伙太胡闹了点,也不屑于向在场的人们解释他们为什么打人。不仅不解释反而是毫无逻辑的胡说八道,这就让人误会了他们是神经病。
说再说回来,这个社会最好有更多的像他们一样的人。这样就会少很多装-逼犯,物价就要下降很多,社会也要清静许多。
好吧,我不是哲学家不是社会学家,只是个说故事的。犹太人说: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说故事的一思考,看故事的就发笑。我们接着说故事。
张秋生严肃认真的对面白无须的男人说:“请给我一个打你的理由,没理由我是不打人的。”神态像请求党和人民交给他什么光荣而艰巨的任务。
这男人更加认定这帮人是精神病院跑出来的,我又没有神经病为什么要给你打我的理由?
张秋生变脸速度比翻书还快,刹时又变成狼外婆哄小羊羊一样:“请问啊,哈,您这位同志啊,是什么的干活?”
“我,我,我是,是他的秘书。”白脸看着张秋生狼外婆似的笑脸,结结巴巴的说。
“你看,你看,”张秋生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得意的说:“这就是该打的理由。秘书是什么啊?这在古代就是太监,太监是该打吧?”张秋生又指着躺在地上的胖子:“再说了,当主子的都挨打了,你当奴才的怎么着也要挨一下吧?”
张秋生说着就一脚将这秘书扫倒在地:“你看,我多好。有理由才打人。不像他们,打完人再编理由。素质啊,素质。”
李满屯最烦张秋生说他没素质:“谁说我先打人再编理由啊?我就是因为这胖子太没素质才打他的嘛。”说着扳开胖子的手,拿起还被胖子攒在手中的大哥大,对胖子说:“有素质的人说话手是放在背后或抱在肚子上。你说话怎么拿这玩意儿指着别人鼻子呢?这是极没素质极没教养极不文明的行为,打你是为你好,是让你长记性。”
李满屯拿着大哥大左看右看对胖子说:“你既然不拿这玩意儿当电话使,那要了也没什么用,干脆砸了吧。”说完就像过去的县太爷拍惊堂木一样,将大哥大往水磨石地上这么一拍。好好的大哥大就变成一堆散碎零配件。
胖子心痛的像火烧屁股一样跳起来,一时倒忘了他私自爬起来会不会再次挨打。幸好李满屯不计较这种事。胖子哆哆嗦嗦的指着李满屯:“你,你,你你你——”
心痛啊,心痛。胖子说起来是个董事长,其实经营的也不过是家注册资本二百来万,实有资金只有百来十万的公司,还是多人合股的。咬牙买了部大哥大,主要是用来充门面。这下被李满屯砸了,叫他如何不心痛?李满屯还不如打他一顿来的好。
胖子是无论怎样骂李满屯都难解心头之痛,所以你啊你的半天说不出个完整的话。正在没着没落时,警察来了。除了那个白脸秘书,他的职责必须护主外。其他人虽然明的不吭气以免触霉头,但暗地里打电话报警还是大有人在的。
这五个人不是不知道有人报警,只是懒得理睬。再说,理睬了又怎样?还当真个个都打?那不成了恶霸吗?他们打人有他们的道理,只是懒得向众人说而已。公共场所遇到打架斗殴立即报警,这是一个公民的应有素质,人家没做错凭什么打人家?
他们除了张秋生都有背景,这种打架的小事自有家里人替他们擦屁股。张秋生没背景也不怕,大不了坐牢去。前世大半时间都在牢狱中度过,这次撑死也不过拘留几天,没什么可怕的。重生回来这段时间日子过的太舒坦,也是要有点小灾冲冲,人不能太享福了。
只来了一个年纪轻轻的警察。警力紧张像这种小事有一个警察来镇镇场子就行了。警察刚一进门,侍应生、胖子和他的秘书像迎接亲人解放军一样,紧紧拉住警察的衣角,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痛说革命家史。
吴痕觉得坏菜,事情闹大了。他也不是怕事的人,只是从小到大都是听话的好孩子,老老实实做人,勤勤恳恳修炼,性格温和品德端方,从不闯祸。从未遇见过现在这种事,不知如何处理。
在如何处理突发事件,以及如何管理团队方面吴痕确实没什么经验。这方面他比妹妹吴烟差的很远。要是吴烟在这儿就不可能发生这样的事,必定在孙不武炸刺前就予以喝止,这时恐怕已经召开全班会议讨论处罚孙不武了。
高一一班别看一个比一个胡闹,一个比一个祸害,其实班风极严。要是在学校,这几个敢这样胡闹那绝对是找死。吴烟看着温和,其实不该她管的事那是不管,该她管的事绝对不手软,无论要处罚的人是谁。
吴痕还为妹妹担心,这些高一一班的灯没一个省油,妹妹在那当班长日子是怎样熬的?不管怎样今天这事他必须处理,谁叫他是组长啊。再说了,他带领一帮人出国办事,这省都还没出呢,难道就要被警察押解回朝?那他这个组长不是窝囊废吗,这面子也太挂不住了。
如何处理?吴痕也想不出好办法,那只有找人了。平时吴痕最是痛恨求人,这会痛恨也得去求了,这不是没办法了吗?
求人就得打电话,总不能现在跑出去吧?吴痕来到吧台借电话打。吧台的人没给他好颜色,说打电话要钱。吴痕掏出一叠百元大钞往柜台上一放,拿起电话就拨号。那时的电话不是数字键盘,而是一个转盘,要一个一个数字的拨。
吴痕拨着拨着,看了看正在向警察忆苦思甜的三个人,心想过会高一一班的这几个肯定要炸刺,他们一炸刺警察必定要请求支援。那就肯定要打电话。
吴痕也是有点焉坏的,他拨着拨着将听筒交给吧台上的人说:“这电话怎么没声音啊?”
吧台上人接过听筒,听了听确实没声音,拍了拍叉簧还是没声音。吧台恶狠狠的说:“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你一打就坏了?”
吴痕心说不怪高一一班的这几个,这些人是该打,这都是什么态度。吴痕不习惯与人吵架,耸耸肩示意我也不知道。
吴痕将那叠钞票揣回口袋,摇摇摆摆的来到一个拿着大哥大的老板那儿,像拿自己东西一样拿起大哥大就拨号。
这老板正伸着脖子听那被打的三个人控诉阶级仇民族恨呢,突然就觉得手上一轻,捏得紧紧的大哥大不知怎么就到了一个年轻人手上。再定睛一看,正是打人那一伙的。吓的也不敢说什么,一句话说的不好惹恼这位爷,他也把大哥大给砸了,我也参加控诉队伍去?
吴痕教养良好,一边拨号一边谦和的朝这老板笑笑说:“借电话打一下,话费我出。”咦,这些人挺好的啊,不像凶神恶煞,怎么那三个倒霉鬼就挨打了呢?不过也不能给了三分颜色就想开染坊,老板也恭敬的说:“您用,没事。”
侍应生、胖子和秘书三个倒霉鬼虽然声泪俱下,无奈语言表达能力有限,夹七裹八缠杂不清。警察楞是闹不明白他们说了什么。不过看情势,三个倒霉鬼不停指着张秋生这边几个人,还是能知道他们是挨打了,打人的就是他们指着的这几个人。
不过事情的起因是非对错就闹不明白了。不管怎么说打人就是不对,这几个人年纪轻轻不学好,跑这儿来寻衅滋事打架斗殴,那就更是大大的不对必须严惩。
严惩嘛,应当从询问开始。警察指着离他最近的张秋生说:“你,叫什么名字,干什么的,为什么打人?”干脆果断,神态严厉。
张秋生吊儿啷当的正准备回答警察的询问。宋念仁插进来:“别,现在该我了。”
宋念仁刚被爷爷命令回国内上学时,还真不情愿。他在美国有自己的小圈子,有自己的朋友。甚至有暗恋的女孩,就等有朝一日去向她表白了。猛然要他放弃这熟悉的一切去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感情上真的是难以割舍。好在那陌生的地方是他的祖国,是他早已向往的地方。
他与表妹唐茜回到国内,与纺织系统宿舍的同龄人一接触。靠!比美国那些朋友好玩多了。待到开学进了高一一班,第一天就打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再靠!这也太刺激了。就凭这个回国就太英明了。渐渐他融入了高一一这个班集体,这个集体里人人相互帮助相互依赖,相互团结也相互祸害。天大的事,过去了也就过去了,一点不影响以后的交往。再再靠!他喜欢这样的集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