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有几颗星星在闪烁,微风吹动着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不知是否心理作用,路灯似乎特别的昏暗。李满屯拿出了钉钯,孙不武也拿出方便铲。
李秋兰悄悄地说:“把兵器收起来。如果打不过,那么兵器就是刺激他们。”
是啊,反正也打不过,拿着兵器干嘛?黑暗中,两个水货满脸通红地将兵器收起来。
隐隐约约,战鼓声响起来,越来越近越来越响。人声也渐渐响起来,怒吼声,咆哮声,喊杀声,像潮水般一浪强过一浪的涌过来。来了,来了,远处的军队与近处的战士都来了。
埙声也响起来了。迟缓而凝重,庄严而肃穆,安祥而喜乐。埙声似乎在诉说:勇士,你们胜利了,现在到了欢庆的时刻。来吧,让我们喝酒,让我们吃肉。来吧,家人们在等着你,来吧,美丽的姑娘在向你招手。
田园已荒芜,需要我们去耕种。野兽侵犯我们的家园,需要我们去狩猎。我们的房子已经坏了,需要我们去修。父母老了,需要我们去侍候。
来吧,来吧,勇士们。带着你们的胜利,带着你们的光荣。来吧,来吧,让我们回家,让我们回家,让我们回家。
渐渐地,远处的军队消失了。渐渐地,近处的战士安静下来。他们在思考,在犹豫。渐渐地,他们列队,排成两行,用右手的兵器敲打着左手的盾牌,在一个头领的带动下操着有力的步伐向后撤退。渐渐地,渐渐地,化成一团青烟消失在埙里。
埙声没有停,张秋然继续在吹。她凭感觉知道里面的禁制已被破坏,需要慢慢修复。
里面的禁制不完全是孙不武破坏的。在千万年的过程中,这个埙也不知经过多少人的手,每个得到它的人都乱吹一通。普通人吹不响,修真人用灵气可以吹响。修真人虽然可以吹响,却不知曲谱,也不通音律。
即使有些修真人通晓音律,也没有张秋然这样精通。张秋然受到边界神灵的启发,在此基础上钻研音律。张秋然与其说是以武入道,还不如说以音律入道。
张秋然肉身虽然是元婴期,元神却已经是上仙。音律这玩意,恰恰与肉身没什么关系。最重要的是,李秋兰是希腊文艺之神的继承人。李秋兰对音律的掌控达到了神级境界。她们姐妹俩经常在一起研讨音律问题。
张秋然发现这个埙很神奇。自古佛、道两界讲究的都是纳须弥于芥子。就是说将大得无可再大的世界纳入芥子一样大小的空间里去。而这个埙不,它是反过来的。
埙只是外壳,里面有一个核桃大小的东西。法宝炼制人,在这个核桃大小的空间里开辟出须弥世界。
一个是纳入,一个是开辟,虽是殊途同归,境界却不可同日而语。比之秋生的葫芦与方寸小筑,埙是高明得多了。难怪孙不武可以将它放在储物戒指里。葫芦与方寸小筑就不行。任何储物法宝都不可能装入葫芦与方寸小筑,除非秋兰的仙域。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张秋然慢慢停下来,大功告成。张秋然将埙交给李秋兰,意思很明白,这个埙不能放在孙不武这些人身上。这些人没轻没重,太危险。
几个元婴高人要留下来消除影响,这种事他们经常做。元婴高人们也不会让秋兰做这种事。今晚让他们再一次震惊。那些鬼魂摆明了是上古武士,如果赶上封神时代,他们就是神。
元婴高人们自问,对这些上古鬼魂,他们是一点办法没有。即使硬着头皮上,也只是给鬼魂们当小菜。他们真是打心眼里佩服张秋然与李秋兰,大神的孙女果然是厉害啊。
莫千行过来了。直到现在他才有机会问到底是怎么回事。这种鬼扯洋谈糊弄领导的事归张秋生,张秋然与李秋兰不管,她们也不会撒谎。
这个嘛,估计哈,张秋生挠挠头皮说:“这儿在上古时代曾经是战场。打过一场大战,死过许多人。这个上古时代,古到什么时候呢?我也不知道。也许是在封神之前,也许是在封神之后。
总之,这些将士没赶上封神的好时代。否则他们死后,一缕英魂就会赶去封神台等待封神。他们死后无处可去,所以呢,他们就留在原地。
莫组啊,我也是瞎猜的哈,信不信由你。千万年以来,这些鬼魂保持着原先的建制,待在这儿好好的。最近可能气候反常,要么地球磁场发生变化。或者是人为的,比如不小心碰了什么不该碰的,等等我们现在还不知道的原因,这些鬼魂就跑出来了。莫组,你看呢?”
莫组,莫组没什么可看的。论修为他差得太远,论鬼扯洋谈他差得更远。莫千行朝云逸等人看看,希望他们发表点意见,或者干脆就反驳张秋生的鬼扯。
谁知云逸等元婴高人都点头,他们都认为张秋生说得有理。修真这个事最是大而划之,怎么鬼扯都行,只要你能自圆其说。要是成心抬杠,几个人可以抬上三年零六个月也抬不出个所以然。要是不抬杠呢?那就只剩下点头了。
莫千行准备下令撤退了。张秋生说:“哎,莫头,我们出工又出力的,一分钱不给嘛,饭也不请我们吃一口?我们自带工具帮你干活,完工之后各自回家吃饭?天下就没这个理,万恶的地主资本家也不像你这样。”
这个,这个,莫千行自己都觉得不像话。这次任务看似轻轻松松地就完成了,其实非常凶险。如果不是麒林分队的人出面,恐怕要出大屁漏。临了,临了,完成任务却连饭都不让人吃一口,确实没道理。
莫千行看看手表,说:“现在九点都快到了,你说上哪儿吃吧。酒店肯定都关门了,总不能吃大排挡吧?”
大排挡就大排挡,总比没得吃好。张秋生招呼几个元婴高人:“各位前辈,消除影响的事待会再说,先将肚子混圆”
张秋然建议在理工大附近找排挡,她要去弟弟宿舍检查卫生。大家对这个没什么意见,张秋生这小子确实要姐姐不断检查。同志们都出谋划策,不仅要查卫生,人品也要查。向同寝打听一下,在校期间是不是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找的排挡离临江酒楼不远。没一会孙世豪就屁颠颠地跑来,酒啊菜的,给上了两大桌。
张秋生招呼大家喝酒,一杯酒下肚后才说:“哎,打听一下,你们有谁认识练铁砂掌的啊?”
梁临分队的人都扭头看向韦志清。韦志清将筷子放下说:“凭你的武功要找练铁砂掌的干嘛?”
张秋生指指孙世豪说:“他要练铁砂掌,而我呢,又不会。韦主任,你说说,谁会这玩意,我带他拜师去。”
韦志清看了看孙世豪,再看着张秋生说:“我以前就是练铁砂掌的。已经放下好多年了。另外,我从不收徒。否则省军区那么多兵,早就带出一批来了。”
对对对,张秋生大声地夸韦志清做得对,又是向他敬酒。最后说:“要是别人嘛,我还得带着孙世豪拜师。现在是您老人家嘛,这个师就不能拜。我与孙世豪平辈相交,他一拜师就将我的辈份拉下来了。
韦主任你看这样行不行?你呢,坚持原则,绝不收徒。孙世豪呢,也绝不拜师。你俩每天在规定的时间见面,相互切磋铁砂掌,你看怎么样?”
不怎么样!学人家功夫却不拜师,天下哪有此理?不过,这话对张秋生无效。莫千行及几个元婴前辈都知道,张秋生教人习武或修真从不要人拜师。坐这旁边的李满屯与孙不武都是蒙张秋生打通经脉真气外放,高山寒与童无茶也是蒙他帮助得以筑基成功。
韦志清也没觉得张秋生的话狗屁不通,他开始做买卖:“那个,张秋生啊。教铁砂掌行,你让我教谁我就教谁,都不用拜师。不过呢,你也要帮我一个忙。”韦志清指指高山寒与童无茶,意思大家都明白。
这个嘛,我帮不了什么忙,张秋生也指指李满屯与孙不武说:“你找他俩。”张秋生又对孙世豪说:“你与韦主任约个时间,然后每天清早去省军区,找他学习就行了。”
有普通人在旁边,说话不太方便。等孙世豪离开后,韦志清说:“当然要请李满屯与孙不武指点。不过场地却要借用你的结界。”
张秋生还没说话,李满屯赶紧说:“别,千万不能用他的结界。他要是将我们关里面半个多月,哭都没地方哭。其实吧,找个安静的不受人打扰的地方就行。要是能将吴痕叫来,叫他布个聚灵阵就更好。”
李满屯说话没轻没重,从来不考虑别人的想法。这儿坐着四个元婴大佬呢,你要请吴痕是什么意思?也太瞧不起人了吧?
好在四个元婴高人知道李家小七就这么个德行,倒也不与他计较。
刚好张秋然、李秋兰、邓二丫与欧阳谷氏检查卫生回来了。莫千行指着李秋兰说:“有兰兰在这儿,干嘛要找吴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