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诚定定地看着古笑,所有的镇定自若,几瓶子酒干下去也面不改色的他,难掩激动地颤了颤嘴角,他很怕男人说他没出息,他很想拿出男人教给他的处变不惊的那套拿出来,却发现真的很难。%d7%cf%d3%c4%b8%f3
可男人眼中陌生的眼神,和微微警告的深意,让他有些清醒,默默将所有翻涌的情绪压下,哪怕眼角有点红,他还是维持住了原本的从容:“我干了,你,随意!”
古笑没有随意,他将一整杯的都喝了,见储诚喝的是一瓶,他也将可乐桌上那瓶酒喝了,末了,回道:“我不占你便宜!”
“是!”发现自己回得过于恭敬,储诚忙又笑道,“您可比白少爷靠谱多了!”
心情最复杂的,莫过于可乐,从古笑猝不及防地拿走她的杯子要跟储诚喝,从储诚看到古笑时那有些失态的模样,她就有种大势已去的凄凉感,浑身从头冷到了脚,冻得心脏都一缩一缩的。
唯有,始终在桌下握着她的那只大手,还是暖暖的,成了她最后的期盼和希望。
白延不满了,给自己也翘了个啤酒瓶盖,豪气地把整个酒瓶子往桌子上一放:“来啊,看谁喝不过谁!”
储诚干脆借着他来稍稍转移心情,就拿起自己的酒瓶跟他撞了一下,有一句话白延说对了,白储两家的继承人凑在一起都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更别说还一起豪饮。
之后,三个男人,就好像没看到满桌的菜似得,一杯又一瓶地互相拼着酒。
时不时地,可乐也会自己喝个一两杯,来冷却一下焦躁的心。
正在大家喝得正酣的时候,可乐努力想着怎么摆脱之时,忽有好几辆车唰唰地开了过来。一致地停在大排档门口。
可乐忽觉得心跳有点加快,心中升起一种强烈地不安,就看到那几辆商务车、面包车里各自下来好几个人,每人手中不是拿着钢棍就是砍刀,直接冲了进来。
古笑第一时间将可乐拉了起来,白延抓住铺在桌面上的塑料桌布,用力一扯,将整桌几乎没怎么动的菜啊汤啊,统统扔掷到最先进来的几人身上!
储诚脚尖挑起他旁边空着的椅子,顶上朝他砍来那人的下巴,那冲撞力,直接让那人倒退地仰头翻倒。
还有两桌没走的客人发出尖叫,慌不择路地四处跑窜或者躲到桌子底下,有的直接撞上穷凶极恶的那些人,可就倒了血霉了,连老板都躲在屋里不敢出来。
古笑将可乐护在身后,徒手对上这帮人,期间捡了根棍子扔给可乐防身。
可乐以前也打过架,只是花拳绣腿的,也只能对付一般、没用的小流氓,还只能是一对一,真面对这种场面,她也是怕啊,躲在古笑身后无法控制地颤抖。
现在可是真刀真枪的啊,有这么个钢棍在手中,她也不敢真往人的脑袋上砸,别以为电视上演的多么简单,没做过这种事的人,真的很难克服可能会“杀人”的恐惧。
由于有了她这么个累赘,这帮人又太过凶残,跟不要命的亡命之徒,存心要他们四个人今天全死在这,古笑一个不慎,肩膀被打了一棍,手臂被划了一刀!
可乐一见到古笑手臂出了血,瞪了瞪眼睛,这时候又正好有人打到古笑身后来,她咬牙举起钢棍就朝那人砸去,一下又一下,跟打地鼠似得,她不敢停,就怕没把这人解决会回来伤害古笑和她,直到那人趴在地上,她紧紧握着钢棍的手还在不停地抖着。
她急促地喘了几下,连连咽着口水,见到稍远两步有一把敌人掉落的刀,人鼓起勇气时,有了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后来想想,她也不知道当时哪来的勇气,她真跑过去蹲下身,把那马刀捡起来丢给古笑,古笑接住后,忙一脚踹开靠近可乐的人,再将可乐重新拉回来,气恼地低吼:“你给我老实待着!”
可乐不敢反驳,把棍子牢牢抓在胸前,刚差一点就被敌人一棒子打在脑袋上,她还有点后怕,腿有点软。
但她还是尽量的,在有人从后面偷袭她时,能发挥点作用,这样最起码能给古笑减轻一点负担,双手麻木机械地舞动,想着或许能起到一点阻挡的作用。
她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古笑的背后没有后顾之忧!
不知躲在什么地方的储诚和白延的保镖,都跳了出来,帮助四人渐渐退到了大包棚的门口,古笑当机立断地将可乐推到最近的白延身边:“你们俩先走,我、储诚跟这几位兄弟断后!”
在这种情况下,不管是白延还是储诚,都会下意识地听从古笑的指令,在古笑和储诚默契的配合下,在加上四个保镖,给白延和可乐打开了一条路,白延立马拉着可乐跑。
可乐不放心古笑,但她也清楚,她留下,一会古笑要脱身时还得顾着她,反而是她不在的话,他会更容易点。
虽然不想承认,可她确确实实是个累赘,咬紧牙根,她任由着白延拉着她跑,直到坐进了白延的车子里,她才敢透过车窗回头去看。
因为没有她,古笑不再有那么多顾忌,那把马刀在他手中耍得跟武林高手似得,跟储诚配合得很好,毕竟储诚是他教出来的,哪怕没有记忆,身体的肌肉记忆却在。
白延一上车就马上启动车子,撞飞了两个试图阻挡他的,立马扬长而去,离开前,可乐看到古笑跟储诚也坐进了储诚的车子,在那高档的坚硬的车子挡了几刀后,那车子也随后追上来,可乐才长吁了口气。
但事情还没完,那帮人的车也追了上来,白延从后视镜里见了,狠拍了下方向盘:“妈的,这是要我们今天都死在这哈?妈的,要是让我知道是谁透露了我的行踪,我让他死八百遍!”
主要是这里是在h城,要是在b城,绝对不会有人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要他跟储诚的命,但即便是在h城,别看白延行事张扬,他也是很惜命的。从不会轻易跟人透露他的行踪,今天去最高档的餐厅吃饭,明天就可能在街角蹲着吃小吃,就连睡觉的地方都随时可能换,坐的车子都不固定,还暗中有两个保镖跟着。
但今天这帮人来势汹汹,人又太多,跟争夺地盘似得全巢出动,摆明了要把他们全交待在这,大概幕后之人也清楚,要是今天干不死,等白延和储诚缓过来,死的就是他自己。
“他们是谁派来的?”听到白延发狠的声音,可乐也不禁问到,毕竟她自己也差点交待在这了。
“这两年正是各个世家权利交接的时候,几个将军要退休,几个大佬要找接班人,总之,要么是针对储诚,要么就是针对我!”
可乐握着头顶手环的手紧紧攥着,心下不安极了。
正是多秋,她家古笑是储家的当家人,然而他本人却什么都不记得,很多事做不了提防,但认识他的人,却可能趁机……
她闭了闭眼睛,不敢深想!
“坐好了!”
白延忽然对她喊了一声,紧接着车子就一下子加速,跟火箭飞升一样“咻”的出去,而后,因为速度过来,躲避前方各个障碍时,车子便左摇右晃起来,可乐哪怕抓得再牢,也时不时地撞到脑袋,饶是坚强的她,都头晕目眩起来。
不知道如此持续了多久,期间车子还受到追上来的那辆车的撞击,可乐连储诚那辆车有没有跟上他们都无暇顾及,甚至都不知道白延将车开到了哪里。
只知道后来,白延使了个计谋,让要撞他的车子没有撞到他,反过来冲出了障碍,掉到了一个坡下。
车子又开出了老远,才停了下来!
可乐打开车门,冲到路边,吐了个天昏地暗。
吐得再也吐不出来后,可乐挪动酸软的脚走远两步,再一屁股坐在地上,虽然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但总算是活过来了。
平静了好一会,她才有功夫看看自己在什么地方,发现竟是在一个不知名的山郊间,左边是山壁,右边是山坡,中间是条豆腐渣工程的水泥路,一阵风吹来,让满身是汗的她冷得哆嗦了下,只觉得哪哪都毛毛的不对劲。
她撑着站起来,不管双腿是不是还在打摆,找着自己的手机,发现没有后又回车上,也没找到,才想起她的手机放在包里,包包则还在大排档里,在当时根本没顾得上拿。
她钻出车,看着站在另一边正抽烟缓缓的白延:“你的手机呢?”
白延直接拍拍自己牛仔裤上的兜,平的,没有,他手上的烟和打火机,都是之前放在车里的,要不然他早给他的手下打过去了。
“急什么,一会就回去了,今晚的事算是过去了,没事!”
闻言,可乐也没好再说什么,只催了句让他快点,等他一抽完烟,她立马坐回车里。
经历刚刚那场激烈的速度之战,她现在一坐进车里头就开始晕,整个人都要倒转过来似得,可为了能够尽快回去,确定古笑的平安,她没什么不能忍的!
然而,白延启动了好几次,都没办法将车开起来!
“估计刚才的碰撞,不知道坏了哪了!”
刚才委实太激烈,要不是他这车是改装过的。足够重量,否则都不知要被整个撞翻个几次,又开到最快,现在车子闹脾气了!
白延下车查看,可乐坐在车里,着急地时不时抖脚,最后待不住了也下车:“怎么样,能不能修好?”
正在车前盖里检查的白延钻出头来,拍了拍手,插着腰说道:“恐怕是不行了,线路烧坏了!”
可乐:“……”
“没事,现在呢,大概三四点了吧,等天亮时,会有人经过这里的,到时候再回去不就行了,我们在车里将就一晚!”
“你再看看,说不定能修好!”
“说不行就不行,那得换的,这里什么都没有怎么换?”
可乐急得要转圈,来回走了走,再次确定:“真修不好?”
“对!”
白延也是不耐。说得很绝对,可他没想到,可乐马上转身就走。
“喂,你去哪?”
“回去!”
“你怎么回去啊?”
可乐头也不回:“走着回去!”
白延瞪着那倔强的背影不停地往前走,明明之前已经疲惫不堪站都站不稳了,哪里来的拼劲啊?
见她越走越远,白延总算反应过来,赶忙追了上去,一把扯住她的胳膊:“你疯了,怎么走啊这么远,你记得路吗?”
“反正顺着山路下去总是没错的!”
“你走到天亮都走不到!”
“不试试怎么知道!”
她抬头,目光坚定地回视他,大眼睛里,在月光下闪着某种荧光,写满了她的坚决。
白延有点败下阵来:“你急着今晚回去做什么?”
可乐抿了抿嘴,小声吐露:“我不放心他?”
“谁?”
她抿紧唇不回答,但白延是猜得到的:“你说储维笑?”
可乐一震,却也不是很意外:“你早知道是他,所以在天相居的时候,才会突然说要认他做师父?”
“这很有意思不是吗,储家当家的,竟然収了我白家子弟做徒弟!”白延咧出一口白牙。极其恶劣,“不过我当时也不是很确定啦,只是试探试探,说来你们也很搞笑,在玩什么,储诚不要你,做父亲的反过来把你収了?”
说着,他自知真相的“啊”了声:“不会是,你先跟储维笑有私情,储诚这个做儿子的发现后,只好成人之美?啧啧,储家不是自诩正派吗,也搞这种事?”
“别胡说八道了,”可乐甩开他一直桎梏着她的手,“我们怎么样不用你管!”
她现在已经没精力去管,白延发现古笑是储维笑这事要怎么办了,如今古笑就和储诚在一起,不说安全如何,储诚会不会跟古笑说点什么都不知道,她就怕,晚一点见到古笑,他就不再是她的古笑了。
她那急切的心情,旁人又怎么能明白。
转身继续往山下走,走断这条腿,她也要赶紧回去,至少她还能再努力一下,而不是坐在这里等待天亮,等待审判!
白延看着她透着莫名悲伤,却又那般倔强、不肯服输地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只觉得心里某个地方被微微触动。
白家的生存是残酷的,他也是经过各种豺狼虎豹的侵吞下,艰难的成长,那时候还小,受尽了委屈,也是这般咬着牙往前走,不甘心去等待,不甘心让别人来告诉自己结果。
要什么,自己不去争取,没有谁会双手奉送到你眼前的!
他撇了下嘴,只好跟着她往前走,反正他的身体素质好,走几步还是没问题的。
“诶,你这里破了!”
他落后她一步,正好看到她左肩的肩后。那领子好像被扯破了,他可不是会遵守礼教的人,当下就手贱地去拉了下那裂开的后领,可乐身子往另一边倾,想要避开他的手,结果就是他扯着她的后领拉得更开。
“你干什……”
“等等!”白延面色凝重地喊住她,双目紧紧盯着她肩后的位置。
在那里,有一块胎记,形状有点像一片叶子,黑色的叶子!
“你这里……”白延嘴里说着,手指已经按在了那个黑叶子胎记上摩擦,想要证实那只是脏污,还是真的存在的胎记。
可乐皮肤敏感,猛一被碰触,一整个头皮发麻,身子一扭就挣脱开,抓着自己的领子怒道:“你做什么?”
白延低头看看自己的手,他确定了那是真的,只是,这世上怎么会……
“你那胎记,是从小就有的吗?”他哑着嗓音问着。
可乐还在生气呢,就不想理他,想要继续走,白延一把将她扯了回来:“我问你那胎记是从小就有的吗?”
他口气因为急切而显得凶恶,可乐也气,但见他实在过于凝重,只好开口说,只是语气不太好:“胎记还能后天长成的啊,当然是天生的啊!”
说完,她也把手伸到肩后摸了摸有胎记的地方。
小时候,她妈妈一再的嘱咐过她,女孩子不能袒胸露背,背上的胎记是很隐私的部位,千万不能让人看到,就连古笑,也是他们真正在一起后才发现的,当时还笑过她,原来玩偶上面黑色叶子的独有标记,来自于她背后的胎记。
她再回过头时,就见白延直瞪着她,眼神里是那么的不可思议,她意识到,她这个胎记或许……还有什么故事?
“这个胎记,怎么了吗?”
“我。”白延不知是怕她跑了还是怎样,定要有一只手拽着她的胳膊,“曾经在另一个人同样的位置上,看到跟你一样的胎记,你说,这世上会有两个完全不相干的人,有如此相同的胎记吗?”
可乐也有点傻眼:“不、不知道啊,没听说过,谁啊,你说谁啊跟我胎记一样的?”
“是我堂妹!”说到这个,白延想到什么神色恍然,“我说我怎么觉得看着你很眼熟,却想不起在哪见过,你,你这眼睛很像我婶婶啊!”
可乐怪叫道:“别啊,你可别说我还是你们白家的人啊!”
“我也觉得不太可能。”白延把她拉近,试着跟她一起分析,“我跟你说啊,我那个堂妹,一出生身体就不好,很小很小的时候,大概三四岁那么大吧就送到国外去疗养了,我后来也没见过,哪怕我出国,我二叔跟给我堂妹治疗的医生,都说我堂妹身体很脆弱,不能见人,我也是在她很小的时候见过那么几次!”
“然后呢?”
然后?白延仔细看了看她:“我刚才也想你有没有可能是我二叔的另一个女儿,但我婶婶生完我堂妹后就去世了,我二叔也没再娶,而且,我那堂妹跟你差不多大,要你真是我二叔的女儿,就得跟我那堂妹是双胞胎,可,我记得很清楚,我婶婶生的就只有一个女儿!难道我二叔还找了其他女人?也不对啊,你明明长得像我那婶婶,怎么可能是其他女人生的……”
“什么乱七八糟的!”可乐打断他一长串的无厘头,心里是越听越惊,她下意识地排斥知道更多,也不想去想,“我是何晋源的女儿,虽然他跟我断绝父女关系了,我母亲现在正在疗养院,什么叫我是你二叔的女儿,你这脑洞未免也太大了,你接下来该不会要说,我可能就是你那个出国后就没再见过的堂妹吧?”
“人要学会扩散思维嘛,说不定真的是,那么多豪门恩怨的你没看过?不然你说,什么病,连让亲人这么多年,探望一下都不行的?”白延越想越觉得有可能,看着可乐就越发顺眼起来。
嗯,瞧刚才那倔强的小模样,像他白家的种!
可乐简直无语了:“这是你们家的事,不过是同样的胎记而已,你怎么知道就不是巧合?说不定你那堂妹早就……”病死了!
最后三个字可乐不好说出口,那跟诅咒人差不多,干脆撇开脸:“不跟你说这个了,我还要回去呢,你自己慢慢琢磨了!”
见可乐要走,白延这次很自觉地跟上,一想到可乐很可能是自己亲人,还是小时候那软软萌萌的小堂妹。他顿时觉得自己身为哥哥的责任非常重大,务必要保护好她!
在可乐带着白延,艰难地走着山路寻找回家的路时,古笑这边也正在焦急地寻找着他们。
“如何?”他将储诚当成一个晚辈般的语气询问,一点也没有他人对待储少爷的恭敬,反倒是储诚对他恭恭敬敬:“已经再找了,当时实在太混乱,他们没有目标胡乱开,所以现在找起来有一点麻烦!”
古笑面色深沉,眼里隐隐流露着煞气,但他知道储诚也在尽力,并没有责怪他的意思,只是点点头,嘱咐着:“尽快!”
“好!”
他们此时就在当时两车相撞最激烈的地方,四周有储诚叫来的兵卫再搜寻,都是训练有素的,没有对储诚和古笑的关系有任何疑惑。
储诚侧头看向,正目露沉思看着远方的古笑,嘴唇几次蠕动,才说出口:“您,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大概这个孩子,眼神太过赤忱。不像面对他人时,年纪不大却宛若看尽沧桑的模样,永远让人看不出虚假或真情。
只有现在面对他时,这孩子才真的像个不大的青年,有一点幼稚,一点渴望。
于是,古笑分出一点心思给他,侧过身来看了看他:“抱歉!”
“你是我父亲啊!”储诚一急,就这么直接喊了出来,确实没了面对白延时的那种镇定不破!
“是吗?”古笑语气没什么波动,“那也很抱歉!”
储诚急着还想说什么,古笑阻了他:“这些以后再说吧,先把乐乐找回来!”不然他没心情去跟人家认什么亲,听人家讲什么故事。
想到可乐,他不免要为可乐报一下仇,便故意说道:“想来乐乐你也认识,她现在是我媳妇,我希望你能对她尊敬一点,下次别再像昨晚和今晚这样吓她了!”
他指的是储诚把可乐堵在酒店房门口,和之前在电台外威胁着让可乐跟他走!
储诚:“……”
这是在特意告诉他,以后可乐会是他后妈吗?爹啊,你这是故意要剜他的心啊!
他沉淀沉淀心情,再吸几口气吐几口气,才暂时压下种种翻涌的情绪。
不管如何,爹说的话,总是要听的。
储维笑,实际上是他小叔,他真正的父亲当年惨遭杀害,母亲也随父亲离去,在那样庞大的家族里,没了父母的庇佑,不知道多少人等着害死他,单单下毒,他就进了医院两次。
然后一直在边远地区执行各种秘密任务的小叔回来了,以强硬的手段和最适合的人选身份,坐上了家主之位,将储家核心权利掌控在手中,并引领着储家,在这风雨飘摇,即将改朝换代的几年里,不仅矗立不倒,还更上一层楼,让储家其他人都乖乖闭了嘴,除了顺从别无选择。
而这样的储维笑。他完全可以有自己的孩子,可以有自己的继承人,他却是排除万难,将他过继到自己名下,让他成为他的长子,成为第一顺位继承人!
不仅如此,他是真的把自己当成他的孩子一样培养,武力方面,才学方面,为人处世等等,给自己开阔一条大道,护着他成长如斯!
不知那一天起,他就不再叫储维笑小叔,而是父亲!
但父亲一直未娶,也没有表现对女人有特别的兴趣,有一度他还以为父亲会是弯的,却没想到,他竟和自己的前未婚妻在一起了,想起以前,可乐也是喊着父亲叔叔的,这是不是太诡异了?
可既然是父亲的选择……妈的,还是很难接受啊!
储诚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当务之急确实还是先把可乐找回来,不用古笑说,他自己也是担心的,先不说她跟自己父亲怎么回事,毕竟是自己的有所亏欠的前未婚妻!
瞧这都是些什么烂事,心里抱怨的同时,认真想想,又觉得这些烂事都是因为他,才整出来的,顿时觉得更头痛了!
对了,储诚想到什么,对古笑说道:“爸……”开了口后,在古笑的眼神下,他才发觉现在这样称呼古笑有点不妥,但储诚并不打算改口,坚持地继续说道,“这里毕竟h城,不是我们的地盘,就算找人动作也不宜过大,但有一人,可以帮帮我们。”
“嗯?谁?”
“是您的好友,管和平。他就在h城!”
管……和平?
为什么古笑有一种,这世界真小的感觉?
管和平大半夜地被吵醒,声音特别温柔:“是小诚啊,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储诚一听就知道这位笑面虎生气了,如果不给他一个好的解释,他能把你的底都给掀过来,所以储诚马上直入最重要的主题:“我爸找到了!”
“……你说什么?”
“但我那前未婚妻,现在很有可能是我后妈的乐乐不见了,就在h城,您方便过来一下?”
管和平:“……”
这都什么跟什么?
……
因为在电话里,储诚简单的解释了下事情的经过,比如储维笑如今失忆了,今天晚上跟白家小子一起吃饭时,不知哪一派的人试图以帮派争夺的假象,借此将他们几个交待在h城!
然后,他的前未婚妻何可乐,坐在白延的车上后,被那伙人给追丢了!
所以管和平跟这对父子汇合时,看了古笑几眼,什么都没问,只道:“人我已经派下去了,h城我比较熟。很快就能有结果。”
也是他今晚手机关机想好好睡一觉,不然也不会发生这么大的事还不知,还是储诚打到他秘书那里,让他秘书火速赶到他家里把人挖起来!
古笑朝他点了下头:“麻烦了!”
“跟我不用客气!”管和平还是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发现眼前的这个男人,在短短几个月里,似乎变得有些不同了,要不是长得一模一样,不管是习惯性的动作,还是那股气势,那眉眼间蕴含的东西,都和以往一样,他都想怀疑,是不是找错了人。
失忆?这世上还真有这等狗血的事?
“听说你现在叫古笑?我只有一个要求,等可乐找到后,我要你空出时间,我们好好聊聊!”小诚在电话里,还隐约有跟他求助的意思,说是他这个父亲,貌似不太想认回他,更不太想回储家,这可是大事啊,必须好好聊聊!
古笑没有意见:“可以,但我必须尽快见到可乐,确定她安然无恙!”
管和平失笑:“怎么失忆了还是这副让人讨厌的吊样?”
……
有管和平出马,很快就有了消息,驱车过去时,在那条连路灯都没有的,质量不怎么样的蜿蜒的山路间,有一男一女正在往山下走。
那女的步伐虚浮,走起来飘飘的,时不时要颠一下歪一下,一看就是状态不对的,走得蹒跚艰苦,却又不肯停下,男的则好像劝着她什么,时不时偷偷扶一把。
再开近点一看,赫然是可乐跟白延无疑。
突如的车灯,让习惯黑暗的可乐,本能地用手挡在眼前,身旁的白延则警惕地将可乐拉到身后,这种时候,会开到这来的车子,要么神经病没事干的。要么敌方或者友方之一找过来了,再不确定是敌是友,就要做好……继续逃亡的准备!
车子停在他们前方,有一男人最先从车上下来,还没等白延确认那个在灯光下看不清的男人是谁,身后理应疲惫不堪的可乐,却一下子冲了出去,拉都拉不住!
他想喊她回来,就见她一把扑到了那男人怀里,不用想了,肯定是古笑无疑!
他也松了口气,再陪可乐走下去,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住,他们都走了整整一个小时了,在凌晨三四点最疲乏的时候,还是刚经过打斗,开飞车各种惊险,力气都快脱节的情况,可乐情况更糟糕,却硬是撑着走到现在。
越想越觉得是白家的种!
“古笑,古笑!”可乐踮着脚搂着他的脖子,将头埋在他的脖颈里。喃喃地叫着他的名字,各种惶恐不安,各种胡乱的猜想,直到真的抱住的这一刻,才安定下来。
“没事了没事了,我这就带你回去!”连她满身的汗水和脏污都不在乎,古笑同样将她抱得很紧,低头就在她还带着汗珠的额头上亲了一口。
凌晨的晚风继续吹,古笑见她微微有些颤抖,不敢逗留,忙把她往车里带。
一进车,可乐就看到驾驶座上坐着管和平,副座上坐着储诚,她半个身子卡在车里,不知要继续上,还是退出去。
“坐好,有事回家说。”古笑一见她停下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拍拍她拱在外面的屁股,让她赶紧进去,在跟身体健康和生命安全比起来,没什么不能忍受的。
可乐只好僵硬着坐进去,古笑随后,白延厚着脸皮蹭上来,看见管和平还打了招呼:“这不是和平哥嘛,今天真是辛苦了!”
笑面虎笑呵呵地回道:“是挺辛苦,回去记得给辛苦费啊!”
“好说好说,哪天回b城,我天相居最高等的房间厚着您咧!”
管和平一边应好,一边调转车头,有他和白延这么一打趣,可乐倒没那么僵了,但还是靠着古笑,一手牢牢搂着他的胳膊,回避着前座的两人。
相比之前的飞车,现在的速度,对可乐来说只能说是非常平稳了,她在这氛围里,只觉得速度很慢,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车子才将可乐送回酒店。
那帮人既已失手就不会再来,管和平也另外让人看着酒店里外,在他们离开h城之前,保证不会再出任何意外。
古笑将可乐送回房间,给她放好洗澡水。准备好浴衣,摸摸她的头让她洗洗,然后赶紧休息。
“你要去哪?”可乐一把抓住转身要走的古笑,声音急切,神色焦急。
“我就在这酒店八楼的餐厅,谈一些事,很快就回来。”既然人家真的用最快的速度把可乐找到,他也不介意花点时间,听听对方想说什么。
可可乐想的不是那么简单,她反而将他抓得很紧:“那我可以一起去吗?”
“恐怕不能!”古笑拒绝后,见她快哭了一样,不免有点好笑,拉着她进浴室,告诉她,“这样好不好,你洗完澡,再把你喜欢的那个综艺节目昨天更新没看的那期看完,我呢,差不多就回来了,可能还更早!”
“真、真的?”
怎么像个害怕父母出门工作不回来的孩子,还得这般哄的?古笑捏捏她的手指:“真的不能再真,乐乐。我都答应你了,不会食言的!”
他确实没有承若后没有做到的,可乐给自己做了心里调节后,仰头朝他甜甜地笑:“好,那我先洗澡,再看电视,我等你回来哦,我等你回来哦!”我真的,会等你回来哦!
“知道了!”揉揉她的头发,又俯身亲了亲她,古笑这才离开浴室,还帮她把毛玻璃的门关上。
可乐站在浴室里不敢动,直到听到房间的门也关上后,那满心期待他会不会马上又折回来的想法彻底落空,她马上蹲了下去,抱着膝盖,缩成一团。
在车上她多少听到一点,约古笑的是管和平,那是储维笑的好友,她知道,以前也跟储诚一起见过的,相比储诚。管和平更具有说服力。
不知道他会跟古笑说什么,会不会将她的古笑带走!
虽然古笑答应过她,但是,他知道自己欺他骗他,知道所谓的真相,又会怎么看她呢?
不行,不能这么想他,他不是谁可以随便左右的,也一定说到做到,她这样自哀自怜算什么,他要真敢跑了,就再追回来!
给自己打完气,可乐立马满血,“唰”地站起身准备洗澡、看电视,等古笑回来。
但直到这刻,她才发现自己的双腿疼得要命,一边嘶哑咧嘴,一边赶紧脱衣服进浴缸,热水包围自己时,舒服得一叹。
她想好了,一会节目看完他还没回,她就亲自下去逮他。就是这样,哼!
只是,她洗完澡还没打开电视,就有人先敲了门,刚爬到床上盖着的可乐,立马从床上蹦下来,脚疼得一抽,她只按了一下,就兴匆匆地跑去开门。
“这么快就回……”故作傲娇的话说到一半就戛然而止,因为门外站的不是古笑,是她继子储诚!!
“可乐,我们谈谈?”
谈谈谈谈,你们不是一直找古笑谈谈,就是找她谈谈,有什么好谈的:“我要睡了,再见!”
然后就要把门关上,储诚像是知道她会这么做般,早早就撑住了门板:“可乐,你知道这事逃避解决不了什么,你不是一向最敢于面对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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