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仲恺集团办公室内。落地窗户前,纪修渝双手负在身后,心事重重地注视着窗外的风景。他感觉得到,夏惜之对他近来的行为,有些疑惑,有些失望。但,他没得选择。
康康走了进来,恭敬地说道:“总裁,吴主任到了。”
纪修渝转身,看着站在身后的男人,淡淡地说道:“吴主任,请坐。”
吴主任笑着点头,在沙发上坐下。瞧着他的神情,吴主任微笑地询问;“纪先生今天找我来,是想了解下您的身体状况吗?”
纪修渝嗯了一声,低沉地说道:“是。上次检查的结果,吴主任想必已经看到。吴主任,我想问你,如果我不接受治疗,能活多久?接受治疗,又能活多久?”
听着他的话,吴主任如实地说道:“肾衰竭这个是比较严重的疾病,要是没有接受治疗,也就五六年的时间可活。但是目前,纪先生最好去医院,做个更清晰的检查,确诊下是慢性还是急性。如果是急性,那就是可逆转的。”
“我了解过,急性的话,是发病那些日子里,服用对肾脏损伤的药物,会导致急性肾衰竭。但是目前,我没这情况。所以,急性肾衰竭的概率会被降低。”纪修渝沙哑地说道。
“确实如此,对于慢性肾衰竭,现在比较有效的办法是透析治疗,这个治疗的存活率就要看个人。有的人治疗的效果好,能活二十年。”
听着医生给出的答案,纪修渝的神情显得凝重,低沉地念着:“最多只有二十年吗?”
“纪先生,我建议你还是先去医院,做个全方面的检查。这样,能让我们更准确地知道您的身体状况,好安排出最准确的治疗方案。”吴主任给出自己的建议。
摇了摇头,纪修渝淡淡地说道:“我会去做个检查,但却不是现在。在那之前,我还有事情要做。吴主任,谢谢你。”
吴主任面带笑意,笑容可掬地说道:“没事没事,这是我应该做的。”
吴主任离开后,纪修渝靠在沙发上,专注地注视着天花板。嘴唇抿着,他的眼中闪烁着什么。眼前浮现出夏惜之的脸,他的面容慢慢地苍白。真实地从医生口中听到,他的生命时日无多,他的心情还是沉重。
“如果我真的注定要死,那惜之……”纪修渝默念着。
有的时候,夏惜之觉得,生活就像大海,没有一帆风顺的时候。大海里,偶尔的时候就有起起伏伏,有海浪,感情生活同样如此。
晚上,夏惜之从婴儿房里出来,回到卧室,却见纪修渝还没回来。瞧着时间已经指向十点,夏惜之有些担心。通常情况下,纪修渝要是超过十点回来,会打个电话回来。就算不是为了报备,也是为了能让她放心。
夏惜之没有立即打电话去催,毕竟大家都是成年人,偶尔时候晚归也是能够理解的。尤其是谈生意,一旦真的需要讨论的时候,可能真需要不少的时间。抱着理解的态度,夏惜之在卧室里等待着。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当时针已经指向十一点的时候,夏惜之的心里不免忧心。犹豫良久,夏惜之刚准备拨通电话,却见楼下传来汽笛声。连忙起身来到阳台上,瞧见纪修渝的身影出现,夏惜之终于轻轻地松了口气。
不一会儿,门外传来走动的声音。紧接着,纪修渝的身影出现。夏惜之起身,刚要开口的时候,一股浓烈的酒味扑鼻而来。见状,夏惜之皱眉地走上前:“怎么又喝了这么多?修渝,你也真是的,不知道该多注意吗?”
听着她的话,纪修渝不悦地推开她,低沉地说道:“这是我的事情。”
身体瞬间僵硬,夏惜之笔直地站着。看着他有些苍白的脸色,夏惜之的嘴唇紧咬着:“你说什么?这是你的事情?你是觉得,你的事情,我不能管吗?”
纪修渝没有说话,只是推开她的手,平静地朝着里面走去。晚上一直不安的心情,在这一刻得到爆发。夏惜之走上前,生气地抓住他的手,激动地说道:“纪修渝,你给我站住。你这么晚才回家,我在家一直担心你身体会不会吃不消。结果你回来后,就是对我说了这么一句话吗?”
看着她神情激动的模样,纪修渝却是冷淡的:“惜之,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我是大人,不需要你来教我该怎么做。”
“我没有要教你,更没有想对你指手画脚。我只是希望你知道,你这么晚没回来,我在担心你。”夏惜之认真地说道。
尾音还未落下,纪修渝的音量提高了几分:“我的身体现状我很清楚,不需要你来提醒。惜之,你好好地照顾孩子,其余的事情少理会。”说着,纪修渝便朝着浴室走去。
见状,夏惜之生气地吼道:“现在你是觉得,我管的事情太多了吗?”
纪修渝的脚步停顿住,双眼注视着前面,却没有回头。在原地停留了几秒,纪修渝便头也不回地走走向浴室。“纪修渝,你站住!”夏惜之大声地喊道,纪修渝却没有停住,继续地朝着前面走去。
浴室里,纪修渝靠在墙壁上,身体疲惫地靠在门板上。耳边回响起刚刚夏惜之所说的话,是啊,他要是突然间倒下,他们该怎么办?想到夏惜之伤心的模样,纪修渝的嘴唇用力地咬着。
来到喷头下,带着热度的温水不停地冲刷着他的身体。纪修渝仰起头,双眼闭着,整个人笼罩在说不出的忧伤氛围里。一直以来,纪修渝都想要给夏惜之美好的未来。结果却发现,她的未来,不是他能给得起的。
仔细地回想,他们俩自从相遇以来,他给她带去的,更多是烦恼。尤其是飞机失事后的两年,她一个人撑起一个家,两个公司。而现在,两人好不容易盼到相守,却又被告知得了肾衰竭。
双手伸入发中,纪修渝的脸上带着痛苦:“惜之,我究竟该怎么办才好?”明明深爱着,却又不得不去做一些违心的事情。已经准备好放手,心里深处却还是在那挣扎地不愿意放手。
卧室里,夏惜之伤心地坐在那,双眼直直地盯着浴室的大门。想到刚刚纪修渝所说的话,夏惜之内心困惑却也伤心。这些日子,她感觉到纪修渝的冷漠和疏远。难道,这和江小舒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