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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学期到来,李倬云的天文社团正式开办。
校方允许开设这个社团的条件是给他们派两名负责老师,指导兼监督。
这两位一个是系里德高望重的老教授,姓黄;另一个是新来的年轻老师,姓刘,没什么威望,听说是攀关系才进了X大。
除了两名指导老师,目前社团的老大就是李倬云。
大彬和阳阳的专业成绩也不错,做他的副手。
天文学社理论上面向全校扩招社员,前来报名的有许多外行的天文爱好者,也不乏想要一睹天文系第一才子风光的同行。
但入社门槛很高,最终名额仅仅不到二十个。
入社考试不仅要做一套考题,还要经过面试筛选,李倬云和其他几名长老级人物都同意了才算通过。
最后一轮面试时,一个名叫纪长淮的大一新生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他的个人经历非常漂亮。
今年X大的理科状元,上一届天文奥林匹克竞赛的得主,听闻他初中时跳级一跳就是三年,直接上了高中。
放眼整个天文学社,也就只有李倬云拿过的奖项比他多了。
但纪长淮胜在年纪小,他今年只有十六岁。
这样优秀的人才自然没有理由拒之门外,其余人无一例外地给了通过,唯独李倬云不假思索地在意见栏上画了个大×。
纪长淮沦为待定。
众人大跌眼镜。
中场休息时,大彬大惑不解地找李倬云问原因。
“李大社长,你的眼光也太高了吧,纪长淮都不给通过?那前面那几个人凭什么通过啊?”
李倬云语气淡淡地说:“行啊,那你把前面几个人叫回来,改成×。”
“……”大彬噎了一下,据理力争:“不是,我就想不明白了,纪长淮哪里不行么?你该不会嫉妒人家比你年轻吧?”
李倬云冷眼伺候,“有病。”
大彬非要讨个理由,“那你倒是说说,纪长淮哪点不好?”
李倬云说:“长得丑。”
“噗……”
大彬仔细回忆了一下刚才那个叫纪长淮的大一新生,人长得倒是挺清秀的,戴个黑框眼镜,刘海很长,就是有点驼背……
除了眼神看着令人不太舒服,他跟“丑”字完全搭不上关系啊?
大彬说:“他不丑啊,我觉得他比阳阳好看多了。”
阳阳一下翻脸了:“喂你什么意思啊,干嘛扯到我身上来!”
李倬云说:“他就是丑。”
“……”大彬没辙了。
行吧行吧,李大社长说丑就丑吧。
也不知道这纪长淮怎么招惹李倬云了,倒霉催的。
没想到指导老师正式公布社团成员名单的时候,纪长淮也名列其中。
大彬还以为李倬云回心转意把人家招进来了呢,后来找人一问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
原来这纪长淮是马老师班上的学生,马老师作为天文学社的指导老师,然而他带的学生但凡报名入社的都被李倬云pass了,全军覆没,他多没面子。
纪长淮可是这一届的理科状元,没道理不够资格,马老师便动用特权把他招进来了。
这个特权李倬云无法驳回。
*
暴雨过后一个星期,老家的洪水才算是慢慢退下去。
令蔓带外婆回去看看,老家三分之二的家具都被冲走或泡坏了,整个屋子像被强盗洗劫过一般荒凉破败。
外婆一路走来,不可置信,双手微微颤抖。
她蹲在后院被冲毁的灶台前,捶胸叩头,哭成了个泪人。
“阿来,我对不起你啊,我们的家没了,我们的家就这么没了!”
令蔓劝了半天:“外婆,这怎么能是你的错,天灾谁也挡不了,外公不会怪你的。”
奈何外婆情绪激动,说什么都听不进去。
最后令蔓硬是把她从地上拽起来,拉回房间,她怕外婆再这么哭下去会虚脱。
不管怎么说,老家的房子已经住不了人,承载着外婆对外公的思念的那些旧物也被洪水冲走了。
继续维护这个家已经没有意义。
令蔓的意思是,没有必要再为难李俨时,之前天一集团搁置的那个项目,也可以重新启动了。
外婆也同意了。
跟老家做了最后的告别,令蔓带外婆返回A市,以后她跟令蔓和夏雨柔住在一起。
陈姨给外婆收拾出一个新房间,布置得太华丽,外婆反倒不习惯。
令蔓的房间也重新收拾了一番,她在一堆杂物里意外发现了自己少女时期写的几本旧日记,不禁五味陈杂。
当初不舍得丢在老家,寸步不离地带来了,以为自己无聊时可以慢慢回味,没想到最终还是成了摆设。
留着没用,她让陈姨拿去一起丢了。
国庆即将到来,李倬云的二十岁生日也快到了。
得知这个消息时令蔓着实感叹了很久,李倬云居然就要二十岁了。
这么说,她来这个新家也已经一年多了。
时间过得真快呀。
可惜这一年里,客栈的业绩也就那样,她的英文水平照旧马马虎虎,倒是她跟李倬云的关系有所改善。
这大概是唯一值得欣慰的。
照着李俨时高调做事的性格,这次李倬云过二十岁生日肯定要隆重操办。
令蔓头疼起来该送他份什么礼物。
上次他过生日她就缺席了,这次可得将功补过了。
到了李倬云生日那晚,李俨时果不其然在别墅设宴,款待来宾。
为了不给夏雨柔丢面子,令蔓又得精心打扮一番。
她坐在梳妆台前,任由造型师摆弄她的头发。
整整两小时没动过,脑袋昏昏欲睡。
她疲惫地想着,改天把头发剪短吧,省得每次做发型都这么麻烦。
傍晚时分,宴会正式开始。
令蔓与盛装打扮的夏雨柔携手下楼接待客人。
张家和鲁家是常客,令蔓在人群中见到他们的面孔并不意外,只是没想到连靖也会出现在受邀名单里。
他还带了林娜一起来......
令蔓有意避开,一直没往那个方向去。
她四周转了一圈,看见站在最中央的李倬云。
他一身黑色西装,系着男士领结,肤白浓眉衬得气质出众,依旧是天命不凡的王子扮相。
只不过由于一直心不在焉地接受着来宾们的祝福和奉为,那张脸上早已显露出不耐烦。
全场最不想多待在这里的人大概就是他了。
令蔓不由好笑。
宾客陆续到齐,贺礼放在统一的地方。
李俨时没计较上回保时捷报废的事,这次又给李倬云买了辆新上市的玛莎拉蒂,出手确实阔气。
令蔓跟李总自是比不得,她自己出钱给李倬云订做了一套西装。
按照他的尺寸做的,款式年轻有活力,李倬云穿上应该很合适。
只不过礼物太多,李倬云还没来得及拆开。
该来的躲不掉,即使令蔓不愿意碰见连靖二人,最终连靖还是主动端着高脚杯朝她走来。
他跟她打招呼:“蔓蔓,好久不见。”
令蔓客气地笑了一下。
“我有些话想对你说。”连靖直奔主题。
令蔓不失周到地回绝:“不好意思,你也看到了,今天客人很多,我恐怕没有时间。”
她正要走,被连靖拦住:“我长话短说,不会浪费你太多时间的。”
令蔓考虑一阵子,连靖又说:“我有东西要还给你,很重要的东西。”
“什么东西?”令蔓问。
“这里人多,我们去外面说吧,安静点。”
令蔓想了想,终于点头答应:“行,尽快。”
仍被李俨时控制在身旁两米范围内的李倬云困得直打哈欠,突然,他余光瞥见两个在人群中穿梭而去的身影。
长裙迤逦的令蔓跟在连靖身后,两人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大厅。
李倬云瞬间困意全无,皱起眉头。
*
连靖是来道歉的,这点在令蔓意料之中。
但她没想到的是,连靖会以递给她一张□□作为开场白。
“这里面有二十万。”
令蔓打量着他,没有伸手接,“什么意思?”
连靖说:“当初办公司你借我的钱。”
“我只借了你五万。”
“对,但是过了这么多年,连本带利是该还你这么多。”
令蔓从李倬云那学来的讥笑,原封不动送给连靖。
“原来被连老板骗一次就能有二十万补贴,这笔买卖真划算。”
连靖解释:“蔓蔓,我没有骗你。”
令蔓不动声色地听着。
连靖继续说:“当初林娜出国之后我们确实没有联系了,几年前我去美国出差偶遇了她,之后才决定要在一起的。”
令蔓浅笑,“破镜重圆啊,你们真是情深义重。”
“蔓蔓,我知道这个结果对你不公平,你肯定很难接受。但感情这个东西真的解释不清楚,也没有错和对,我只能对你说……我很抱歉。”
令蔓心头泛起一阵酸楚,她别开视线故作看夜空。
“连靖,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意思了。”
连靖没有反驳,“嗯,我知道我很混蛋,但我从来没有想过要骗你,跟林娜结婚的事我也准备告诉你,可是我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我怕伤害到你……”
她知道,连靖就是这样的人。
说不出口的话他总会选择拖延和逃避。
当初要不是令蔓去找他要钱,他没钱,她还不会知道林娜打胎出国的事。
可令蔓宁愿他直接告诉她。
好过她一直被瞒在鼓里,像个傻子,最后狼狈地被浇一头冷水。
连靖还是执意让令蔓收下这笔钱,再次鞠躬道歉,“不管怎么样,蔓蔓,请你原谅我。”
*
心里那层平静的湖面又被连靖一番话搅乱了。
令蔓一个人坐在安静的花园里的荡秋千,不愿回到热闹的大厅去。
刚过中秋,一轮满月高挂在树杈上,夜色温柔。
坐在这独自欣赏夜景也不错。
突然,身后响起一阵轻缓的脚步声。
一个人走到令蔓身边坐下。
一百多斤的重量,顿时压得秋千荡不起来了。
“连靖跟你说了什么?”
是李倬云的声音。
令蔓转过头,对上他明亮的视线。
他面容皎洁,比月光清寒。
连靖第一次带林娜出席公众场合,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他的未婚妻了。
李倬云肯定也不例外。
虽然他不认识林娜,但这足够让他笑话她了。
“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令蔓不带感情地问。
李倬云不答,却说:“我看过你的日记了。”
令蔓一怔,有些生气:“谁让你不经允许擅自偷看别人的日记了?”
李倬云回答得很聪明,“你已经丢掉了,那就不是你的日记了,说我偷看更是不成立,我当着陈姨的面看的。”
令蔓咬牙切齿:“你……”
“我不是来看你笑话的。”他突然语气认真地回答。
令蔓微愣。
李倬云还是问:“连靖跟你说什么了?道歉?”
令蔓过了很久,才闷声点头:“嗯。”
“还有呢?”
“还了我二十万。”
“二十万?”李倬云嗤之以鼻,“他当我们是乞丐吗?”
令蔓不知道自己的关注点对不对……
李倬云刚刚的用词是——“我们”?
见令蔓一点反应都没有,李倬云不得不给自己这个傻姐姐提醒两句。
“当初说好了是入股的,现在变成还钱了,你可要搞清楚百分之五的股份跟二十万差别多大,他还你二十万完全是耍赖行为。”
令蔓没吭声。
李倬云又问:“那你收了吗?”
“没收。”
“没收就对了。”
李倬云跟个小斗士似的继续指控:“不要以为他现在还你钱是真的求你原谅,连靖的公司跟李俨时正有个合作项目,他在这个时候找你是怕你在背后说小话。”
令蔓只能苦笑。
再过五年他会知道这些话其实彼此心照不宣,没必要当着别人的面揭穿得毫无余地。
但还是谢谢你。
老母鸡。
李倬云再次重申:“所以现在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是尊严和骨气的问题,不管他给你多少钱,不能让他买到你的原谅。”
令蔓静静听着,不时点头。
李倬云把话一放,“你现在是李家的人,不缺他那点破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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