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展走后,梨子不解地问道:“王爷刚才说的,可是真的?”
君悦添了杯茶,道:“当然是真的。”
“那要是明天他就要这王位呢?”
“不会。”君悦肯定摇头道,“在蜀吴齐这三国之战还未落幕之前,局势不明,他不会轻易地跟我提的。他又不傻,坐上这王位当炮灰。”
梨子还是不解,“那王位还要跟他承诺这些?”
君悦喝完茶,站起身来边走向书案后,边道:“我给他一个承诺,等于给他吃了颗定心丸。
眼下战事吃紧,他身在户司,银钱粮草等军需调度,样样都需经过他手。赵之岩这个司正就是个摆设,户司还是公孙展说了算的。
当年,黎家陷害公孙家烧了城内四座青楼,导致青楼内所有人死于非命。害得公孙家名誉扫地,平白得罪了那么多世家,这仇可不会因为黎家没了而消除。
黎魏是黎家的人,如果公孙展徇私报复,在粮草军需上做文章,那受罪受苦的,还是前线的将士。”
梨子哦了声,明白了。“所以王爷许给他姜离,公孙展就算为了自己的将来,也定会尽心尽力的筹备粮草,运往前线。”
“他也不想到手的是一个残破不堪的姜离。能兵不血刃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忍一时又何妨。等保得姜离太平,再回过头来收拾黎家的人也不迟。”
梨子看向自家主子,突然觉得很是心疼。
她不想要这姜离的时候,老天爷硬塞给了她。
等她将姜离握在手心的时候,又不得不为了别人而放弃。
这孩子,看着虽然是冷漠无情,却是最有情有义的一个。
她一步步殚精竭力的,把一个破败的姜离重整成今天的模样。整吏治,肃朝纲,削贵族,收政权,建军队,施均田,守家国。可她所做的一切,到头来却不得不拱手让人。
她为了百姓倾尽一切,到头来也为了百姓放弃一切。
“王爷甘心吗?”他问道。
君悦淡然一笑,“不过是我不想要的东西而已,以前不想要,现在也不想,将来......将来就不知道了。其实只要对百姓好,谁做这个王都一样。”
她嫣然地朝他一笑,“况且我还是个女孩子呢!我也想穿穿女装,享受一下养花种草、刺绣逗鸟是个什么样子。”
梨子翘着兰花指,放在唇边掩住笑意。他是真想象不出来,这孩子若穿上女装,会是个什么样子?
会不会男人不像男人,女人不像女人。不伦不类。
可思及此,又不犹得叹口气。好好的女孩子啊,偏养成了这副模样。
都怪那祸人的命数。
怎么就偏偏安排她在那一天出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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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君悦所料,那天她跟公孙展聊过之后,公孙展在粮草军需的调配上,那是绝对的积极配合。
十一月中,吴军兵分二路,一路攻打姜离东境,一路绕过东境南下,攻打南境。
姜离真正能上战场的也不过是黎家之前的五万戍边军而已。而这五万戍边军一半驻守在西境,这一半是不能动的。另一半驻守东境,抵抗东境进犯的吴军。
说到这里,君悦又不得不把梅书亭给骂了一遍。好好的干嘛要弄死黎家父子,如今连个上战场打仗的都没有。
所以南境,君悦只好让古笙和郭怀玉一起过去,带着刚建立不到一年的西虎、平川两营的新兵抗敌。结果不甚理想,伤亡惨重。
十一月底,陈金烈奉连城之命,让人带领五万大军支援姜离,这才将吴军逼退。
君悦气力不足的一口气,总算是从喉咙口稍稍落回到了肚子里。
在战争面前,即便她有蜂巢,有点小聪明小智谋,但在那个庞大的军队数字面前,也是不值一提。
打仗,有时候就真的就是人多势众,仗势欺人。
然而令她想不到的是,吴军是退了,但也因为齐国分散兵力支援姜离,从而导致齐国东境某条防线上出现了薄弱,给了吴军可乘之机。
便是在吴军退兵的当晚,吴军夜袭,攻破了齐国边防的那条薄弱防线,蹋进了几个月来一直努力的齐国土地。
“怎么会这么轻易地就攻破了?”君悦忧心不解。
连城既然能空出五万兵力支援姜离,就一定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怎会一夜之间就攻破了?
房氐道:“具体的原因蜂巢还在追查,但依属下的经验看来,八成是跟岑家有关。”
“又是岑家?”
“岑家在齐国盘踞多年,到底有多少势力连我们也无法掌握清楚。之前宋江就是上了他们的当,佯败给西蜀西三城。后来皇上重新布防,严守第二道防线,致使西蜀这么久都未能再前进分毫。岑家无计可施,所以主意打到了东境的布防上去。”
君悦无语的摇摇头,“岑家真是疯了,为了赶连城下位,不惜捅了自己的国家一刀。今日丢三城,明日丢五城。即便到最后他们真的如愿赶了连城下位,这样一个狗啃过的国家,就真的是他们想要的吗?”
“或许他们自认为有能力收回来吧!”
“哼,梦倒是做得不错。”君悦愧疚道,“这一次,是姜离连累他了。”
“少主别这么说。”房氐宽慰道,“岑家是铁了心要跟皇上作对。就算没有你,此事也会发生,早晚而已。”
君悦摇头。因为她而发生的事,就是她的错。不能因为这个错是随机的,就可以忽略。至少在世人眼里,这就是她的错。
世人始终会认为,连城是因为帮她,才让敌军攻破了防线。
“有时候,我真的自私的想着,连城不如把这皇位给了连琋。”
这样,他也不用再面对着齐国的内忧外患,这样岑家也就不再兴风作浪。
可是连城,他好不容易才得来的皇位,又怎会甘心拱手相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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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琋身披一件缎白色的狐领斗篷,站在静园的大门前,任雪絮纷飞,洒落他眉宇间。
天地一片净白,一如他不食烟火的盛世容颜,仿佛是身在仙山修炼的仙人,误入了这凡尘犄角。
“王爷,你可来了。”
英娘打着油纸伞小跑着过来,到他面前时忙将手中的伞遮在了他头顶上,慈爱道:“下这么大的雪,王爷快进去吧!小心着了凉。”
连琋一语不发,提步踏雪走了进去,耳听着应娘在一旁说着娘娘的身体状况、如何思念王爷尔尔。
进了屋内,一股热气如热浪扑来,连琋鼻子有点痒。
他解下斗篷,递给了英娘,而后走进内室给岑太妃问安。
“你来做什么?”岑太妃没好气地道,“不是跟你的那个好兄弟抓岑家余孽、抗敌吗?”
连琋平静的眼波一转,手从背后伸出来,同时的将一件东西递过去,道:“皇上给你的,看看吧!”
岑太妃抬起一只眼睛睇了他一眼,接过儿子手中的东西打开来一看,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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