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王这话是在同情那些谋反的逆贼吗?”
刑部尚书道:“不管是八十老妇,还是九十太爷,只要他们参与了谋反,就该诛杀。
鄂王和太子曾经被当街刺杀,应该知道这些人对我们蜀国的仇恨有多深。当然这点,还要拜鄂王所赐,屠了人家满城。
这些个老妇太爷,若不是他们阻碍公差或者拒捕,官兵何至于为难他们?至于四岁小孩,误伤难道不存在吗?”
啟麟嘲讽,“误伤?误伤一个两个还说得过去,这误伤了好几百个,也真是难得了吧!这要是再继续这么误伤下去,那些齐国的百姓只怕不想谋反也得反了吧!”
另一个大臣跳出来,厉声道:“鄂王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我们逼着他们反不成?”
啟麟道:“难道不是吗?如果你的族人被一个个迫害,一个个含冤而死。你会不悲不忿,不反抗吗?
好,就算你心胸宽广不反抗,那么举报完齐国的人,杀完齐国的人,是不是该举报自己人了?
因为没有齐国人可以举报,不举报就领不到赏钱了呀!而你们这些人没了谋逆造反的对象,你们的政绩怎么提上来呢?”
又一个大臣跳出来,吼道:“胡说八道。我们身为朝廷命官,岂会拿百姓的性命来提升我们的政绩,简直是诬陷。”
“我诬陷吗?你有个侄子吧!上个月因为奸污一个二八女子,致使那女子跳河自尽。结果你找人陷害了一个齐国男子,结果那男子一家全死了,而你侄子如今还逍逍遥遥地逛青楼。我说的没错吧!”
“你...”那大臣吹胡子瞪眼,“简直就是诬陷,下官一向严格约束族人,怎会有这等事?下官不知哪里得罪了鄂王,竟遭此构陷,请陛下做主。”
“做主?呵,你是要父皇包庇你吗?”
“放肆。”蜀帝冷厉喝道,“鄂王,你若有证据就呈上来,没有证据就不要胡说八道。”
啟麟梗了脖子,一副豁出去的神情,慷慨激昂道:“儿臣没有证据,但这是整个太安城都知道的事。这殿上的大臣,他们也都知道。
可是他们不会说出来,因为他们官官相护,谋取私利。有些州府官员,为了巴结上级官员,专门抓了齐国百姓来送给他们,或赏玩,或猎杀,或贩卖,从中谋取暴利。”
这一通指责,可是把全场官员都得罪了。
当然,有些真正清白的倒也无所谓。事情不牵扯到自己身上,他们也不至于愤怒。
甚至他们觉得,鄂王这样不顾一切地将事情的真相当殿道出,还有几分可值得欣赏的勇气呢!
啟囸静静的站着,眼睛始终看着自己的斜前方,不反驳也不附和,由着他们吵。
啟麟有了今日这一出,恐怕他也没必要说出他收集来的那些证据了。
殿上众臣怒目而瞪,“鄂王,你说话可是要有证据的,没有证据就是诬陷。”
“就是,鄂王你如今无官无职,凭什么指责诸位大臣。”
“我等对陛下那是忠心耿耿,岂会做这等藏污纳垢之事。”
“皇上,依老臣看,鄂王做下屠城之举,本已是泯灭人性。陛下只是收了他的兵权还是轻的,应当重重的罚。”
......
“你们说本王没有证据是吗?”啟麟悠悠道,“那如果现在就查,你们这些个一直嚷嚷的,当真敢让人查吗?”
殿上一时寂寂,众臣一时语噎。
过了好一会,才有人陆陆续续道:“臣清清白白,不惧一查。”
而后又有几人附和,只是声音却比之前吵吵嚷嚷的小了很多。
啟麟并不再理会他们,而是转身对蜀帝道:“父皇,这种肮脏事,你应该是不知道的吧!
你不知道这些人,为了私欲,竟然拿蜀国江山在玩戏。再这样下去,搞得天怒人怨,民心不稳。
我们刚得到齐国,若是不好好安抚他们,反而不是抓就是杀,会更激起他们的反抗之心,倒时定是内战不断,动摇国本。”
他拱手请求道:“还请父皇,彻查此事。”
蜀帝胸口的气不小,这个儿子,最近一直不怎么说话,一说话就给了他这么大个“惊喜”。
彻查什么,彻查满朝文武吗?
满朝文武还要他重重的罚这个儿子呢!
“今日之事先议到这里,退朝。”
最后,他拿不定主意,只能先开溜了。殿上众臣只能无奈的看着他扬长而去。
难道今天被鄂王白白污蔑了一通,就这么算了吗?
做梦。
啟囸看向自己的弟弟,投过去一个“佩服”的眼神。
啟麟却之不恭,也回:这不就是你想看到的结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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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帝回后宫用了早饭后,便去了御书房批阅奏折。
只是还没批上个把时辰,便有小太监来禀报,说是尤尚书等几位大臣在殿外求见。
蜀帝大概也猜到了他们想说什么,于是挥手:“不见,让他们回去。”
小太监出去回禀了几位大人,那几位大臣面面相觑,人非但没离去,反而跪了下来,道:“陛下,臣会跪在这儿,直到您愿意见我们为止。”
蜀帝被威胁,气得不轻,喝了两口茶后,冷声道:“他们爱跪就跪着。”
于是这几位大臣,只能从上午跪到正午,又从正午跪到下午。
秋日的骄阳,虽说不毒也不辣。然而晒得久了,头皮还是觉得灼灼的烫。尤其是对于养尊处优的这些大臣来说,哪里受得了长久的煎熬。
于是到了下午时,崔公公来报,说是有两位大臣支撑不住,已经晕过去了。
蜀帝这才无奈的站起来,走了出去。“这些个大臣,就是爱逼朕。”
崔公公笑容可掬,“几位大人也是为陛下着想。”
“哼,他们是为自己着想。”
老太监不敢再答话,跟在身后出去。
到了殿外廊下,蜀帝背手站立,看着秋日烈阳下还剩下的三位大臣,叹了口气,转身示意身后的几位小太监,道:“把他们都扶起来吧!”
几位小太监依令走过去,将人扶了起来。
三人都是一大把年纪,再加上跪了那么长时间,水米未尽,形容可算狼狈,脸色又白又红。
“你们几个,是来说早上的事的?”蜀帝问道。
尤尚书道:“陛下,鄂王今日所为,实在是嚣张狂妄,欠缺考虑,有损皇室之风。陛下不得不对鄂王做出惩罚,以安众臣之心。”
“可他难道说错了吗?那些卷宗朕都看了,连朕都觉得有问题,你难道不觉得吗?还有大理寺刑部,他们就是这么给朕办案的?”
“陛下,臣不是说鄂王所说的不属实,臣的意思是他不能空口无凭,只凭道听途说就这么诬陷了满朝文武。就算满朝文武真的做了那些事,陛下难道真的一个个查了吗?”
“那难道就这么放任,任由他们打打杀杀,动摇国本?”
另一位大臣道:“陛下,尤尚书的意思是鄂王所说之事不得不阻止,但是鄂王本人,也不得不罚,否则不足以凭众怒。”
蜀帝就知道是这样的情况,所以当时他在殿上时,便为难的散了朝。
他的朝廷大臣,竟已经糜烂至此。为了赏银,为了政绩,竟然拿无辜的人命来填补,还有没有王法,还有没有他这个皇帝了?
可即便愤怒,又能怎么样,难道把所有大臣都革职下狱吗?那还有谁来帮他治理国家?
还有啟麟,这小子也不知道今天是吃错了什么药,突然跑上来疯狗乱咬人?罚他,怎么罚?杀了不成?
尤尚书见蜀帝为难的神情,想着入宫前太子的话,反复思量,最终还是道出:“陛下,鄂王此举,虽说是正义之举,可未免太过草率,完全得罪了满朝大臣。
这归根究底,还是因为他常年埋首军营,养出了草率莽撞的性子,对于这官场之事完全是一窍不通,才闹出了今日这样的莽撞之举。”
蜀帝问道:“那依你的意思呢?”
“不若还是让鄂王担个官职吧!也好学一学处理政务,学一学这官场的人情世故。毕竟,太子殿下就这么一个嫡亲的弟弟,他也不能做一辈子的闲散王爷啊!”
“可如今他得罪了满朝文武,谁还敢跟他共事?”
尤尚书道:“所以臣的意思是,不如将他外放出京。
一来王爷可以出去历练历练,增长见识。二来也不用和京中的官员起冲突,待时间久了,事情淡了,再把他召回来。
到那时,估摸着也没有谁还记得这点小事情,王爷在政务上也上道了,倒也能替陛下分担,一举两得。”
蜀帝眼睛一亮,频频点头,“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反正这儿子现在在他眼前,也着实有点碍眼。
他虽然收回了兵权,但军中大多老将,根本不会听他的,还是以啟麟马首是瞻。
如若啟麟离开京中,离那些将士远远的,时日长了,谁还会记得他。
“准了。”
尤尚书暗暗松了口气,看来这一跪,还跪值了。
太子这一招倒是厉害,只要啟麟出了京,接下来就该着手暗杀之事了。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article_title?}》,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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