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日后,吴军四十万大军到达蜀国边境,经过整军后,就开始绕开姜离的边界,大肆进攻。
蜀军因为提前做了准备,倒还能招架几日。
然而无论是谁,在权懿面前,都是略逊一筹。几日后,蜀军的第一道防线便破了。自此后,吴军势如破竹,迅速的拿下了边境几城。
吴军所到处,并没有骚扰当地百姓,更约束军队不准抢人抢东西。可以说,除了城头换大旗,百姓们并不感觉有多难过。
反正他们只是小老百姓,自顾自己的日子。只要不要像当年的齐国那样就好,那城头上插的是哪家的大旗,跟他们没多大关系。
一开始,连连的捷报传到太安,啟囸那叫一个高兴,一整天都在赞扬某某将军把吴军抵在了边境之外,勇猛无敌。
可是几天之后,连连战败的折子递回来,啟囸每看一回,就怒摔折子一回,整天里脸上阴云密布,除了骂还是骂。
尤其是他接到消息,说是去姜离抓人质的那支队伍,在姜离边境被君悦以“劫匪”的名义给杀得一个不留。
君悦还让人整天里骂,说什么这帮劫匪无情无义有娘生没娘养,干了龌龊事丢了祖宗脸,还诅咒他们生儿子是太监生女儿没人要,反正怎么脏怎么毒怎么骂。
人是他派出去的,这不等于是骂他嘛!
啟囸直气得连胳肢窝都疼。
偏偏他又拿君悦不能奈何,人家都说了那是劫匪,难道他要跳出来承认自己是劫匪的头吗?
更可恶的是,去姜离报丧的人回来了,还带来了姜离的使者,还有三口棺材。
朝殿上,梅书亭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觐见新蜀帝,转达了自家王爷对新蜀帝最关切的问候,而后呈上了自家王爷的折子。
“有关事情的详情,王爷都一一表述在折子中了。这三人趁着王爷出城寻找失踪的王妃和郡主、以及公孙大人和兰大人之际,假传圣旨,控制了仪卫司和赋城,意图造反。
好在吕大人等大臣们与反抗势力艰苦抗争,最终夺回了王宫和赋城,平定了叛乱,这三人只能败逃。民拥军在城外长亭抓住了他们,因为他们反抗,这才殒命。
他们是代表朝廷而去姜离任职的官员,就算以下犯上犯罪,也该送回太安交由陛下处置。但是在抓捕的过程中,有个士兵的箭失了控,导致其他人也跟风放箭,这才失手杀了他们。”
梅书亭拱手一揖,道:“出了这样的事,王爷自知有罪,又怕陛下惩罚,日夜担忧。再加上近日天气阴晴不定,心疾发作,这才不能前来。”
尤尚书阴阳怪气道:“姜离王的病当真这么严重吗?我怎么听说他在东林县一口气杀了好几个劫匪呢!”
梅书亭不卑不亢道:“臣刚才也说了,王爷是害怕陛下责罚,日夜忧虑,再加上心疾本就没有痊愈,这不就病了吗?
大夫可说了,若是长途跋涉,别说到达太安,王爷只怕会折在了半路上。陛下宽宏胸怀闻名天下,不会怪罪王爷吧!”
啟囸冷笑,好利的一张嘴,好大一顶帽子。
可他偏还不能不接,道:“是,朕不会怪罪,只要姜离安分守己,每年上交岁贡就好。”
“那是自然。”
“自然吗?那为何今年的岁贡你们还没送来?”
自从月前有人劫了姜离送往太安的岁贡,又将另一份复制的岁贡放在王宫门口之后,君悦就让人把那岁贡收了,再没有把它们送来的意思。
梅书亭道:“想必陛下也听说了,那批岁贡被劫的事,王爷正在加紧搜查。”
“是吗?朕怎么听说它又回到了你们的王宫里?”
“世人只看到了表面,却没有看内里。没错,那批岁贡的确送回到了王宫,但是那箱子根本就是空的,里面什么都没有。我们王爷还纳闷了很久呢,想不明白这劫匪是几个意思?”
有大臣道:“使者这是在忽悠我们呢!”
梅书亭忙道:“岂敢。陛下面前,臣哪敢忽悠大人。臣句句属实,日月可鉴。”
最后一句,他也曾跟君悦说过。
可惜君悦回他的是:太阳月亮整天忙着撒阳光撒月光,才没空管你说的是真是假呢!
苗尚书悲痛道:“我儿子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在你们姜离,还死得那么惨,难道你一句不敢忽悠就这么过去了吗?”
梅书亭冷笑道:“令郎的死,臣表示惋惜。可若他不造反,又哪来如此的结局。”
“那也应该把杀他的人给带来,本官要将他碎尸万段。”
“呵,苗大人真是可笑,士兵冒着生命危险杀了造反的人,你还要将他碎尸万段,不知大人这是何来的道理?那要真是这样,以后谁还敢维护正义?陛下,臣说的对吗?”
苗尚书看了新蜀帝一眼。
啟囸点点头,“说得对。”放在膝上的两手紧抓着自己的龙袍。
梅书亭暖暖一笑,“陛下圣明。”
“陛下...”苗尚书还想再说什么的,却被啟囸抬手阻止了。
啟囸道:“使者远道而来,必定乏累,便先回驿馆休息吧!尤尚书苗尚书留下,其他人退朝。”
等所有人都退去了,啟囸这才起身,背手沿着御阶走下来。
苗尚书立即收了脸上的悲痛,恭敬道:“陛下真的相信了君悦的话?”
“信。”啟囸道,“造反这种事做不了假,否则一派人去姜离查了就会被拆穿。”
“可是,方尚术怎么会造反呢,他有那个胆子?”
啟囸有些懊悔道:“此事是朕交代他这么做的,本来是想抓了君悦的人来做人质,然后再控制他的后方,让他不得不乖乖听话,带着朕的大军去抵御吴军。却没想到他如此狡猾,全都避了过去。”
苗尤两尚书一惊,后者道:“陛下怎么能这么做呢?这样反而把君悦推得更远。”
啟囸不悦道:“你什么意思?这是父皇生前的主意,难道你质疑先皇?”
尤尚书忙讨罪,“臣失言。”
啟囸哼了声,脸上不悦。
尤尚书再道:“臣的意思是,要想让君悦领军出征,可以使用怀柔的手段。把他召来太安,赏爵赏利,难道不比硬来的有效吗?”
“怎么的,你的意思是朕还得许他十城不成?”
“臣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臣...”
“算了,”啟囸大手一挥,不耐烦道,“朕不想听你说教。君悦既然杀了姓方的三人,又把他们的尸体送回来,明显就是恶心朕的,造反之心昭然若揭,看来是留不得了。”
苗尚书一怔,“陛下想做什么?”
啟囸冷声道:“朕要对姜离用兵。”
“这...”苗尤两人一惊,这是闹哪出啊?
苗尚书道:“陛下,此刻我们正对抗吴军,实在不宜再与姜离为敌啊!”
“内忧不出,何以专心对外。不必再劝,就这么办。”
敢找人含沙射影的骂他,敢杀了他的人,还敢不来参加他的登基大典,简直是目中无人狂妄至极。
尤尚书劝道:“请陛下三思啊!”
“姜离不过弹丸之地,有什么好思的。”
“姜离虽小,但君悦此人不简单。”
“拿下姜离,咱们还能让姜离兵去把先锋,有什么不好的,就这么说定。还有苗尚书,你如果要给你儿子报仇,就去驿馆把那个使者杀了,朕看着他就烦。”
啟囸说完,大步流星而去,完全不顾身后两位尚书的劝阻。
尤尚书叹了口气,“陛下这性情,和以前是完全不一样了。”
苗尚书嘲讽道:“以前被先皇压着,自然是谨小慎微。如今没了压制,可不就春风得意了吗?”
“哎...”
两个老尚书只能无奈的叹气,无奈的出了朝殿。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article_title?}》,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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