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苓知道他是在叫自己,却是置若罔闻地继续往前行走。
庞韹见她充耳不闻地一个劲向前走,猛然见到她前面有一丛茅草,当即朝她扑了过去。
苏晓苓还来不及反应,便觉身子一沉,紧接着便感到身子一紧,让人给紧紧地抱住了。又是“嗖!”地一声,人便被提到了空中。
直到两人停止在空中,庞韹才敢稍稍松开她,紧张地道:“你没事吧!”
苏晓苓惊魂未定地睁开眼睛,才知道自己方才踩到一处看似草丛的地方,竟是猎人所设下的陷阱,而他可能是知道自己有危险便扑了过来。
因此两人都被一张紧密而结实的罗网给网住了,然后被悬挂在了空中。
感受着他宽厚的怀抱,身上有一种强烈而好闻地男子气息,只觉得自己不知身在何处。不自禁地朝他望了过去,便见他正关切地朝自己看了过来。
顿时一怔,怨声道:“你怎么不装了?没事瞎叫唤什么,是不是成心的?”
庞韹被她似娇还怨地语气说得肢体发软,头皮发麻,喃喃地道:“你都知道了?我明明叫你等等的,是你偏偏不听,才会中了别人的陷阱的!”
苏晓苓想起他以前叫仙女姐姐的情形,不禁觉得好气又好笑。心道:也不知道他是一直在装傻,还是最近恢复了神智,还真把人都当傻子了。
突然感到他的气息吹在自己敏感的发丝之上,身子都有些微微颤抖。
忍不住挣扎起来,哪知道越挣扎两人贴得越紧密,遂懊恼地道:“什么叫我偏偏不听,赶紧想办法出去吧,我还有正事等着做!”
庞韹见她似乎没有那么生气,倒是放下了心事。想不到她一向温婉、理智,此刻竟是没头没脑的一番责问,也是感到一阵好笑。可是看她一副受气的小媳妇模样,非但不觉得她无理取闹。反而是觉得倍加地可爱、动人。
心想:她果真是奇特,就连生气的样子,也是那么与众不同、妩媚动人。怪不得说倾国倾城了。自己就算是为了她杀人放火,与天下人为敌,怕也是在所不计的。
不禁嘿嘿一笑,道:“好。我马上就想!”
苏晓苓也不敢再乱动,免得两人肌肉相贴的身子更加紧密不分,看看两人被悬挂在半空中,离边上最近的树木都有十步之遥,又全无着力的地方。
饶是她平日智计百出,这时也是黔驴技穷。正失望之际。见他刚刚还在冥思苦想。此刻正怔怔地看着自己胸口处那若隐若现的沟壑,顿时一怒道:“你要敢再乱看乱动,小心我将你的眼睛挖了!”
庞韹闻言一愣,慌忙收敛心神,心怕惹得她怒气发作,将目光看向一旁,弱弱的道:“我不看了,要不我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你吧?”
他?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不知为何偏偏对上苏晓苓却是有些犯忤。方才也不是有意偷看她的风光旖旎处,奈何人在高处,不经意地一瞥,便立刻被她给深深地吸引住了。
哪知,竟会让她撞个正着,不免尴尬万分,而且自己对她隐瞒事实的真相,想要为自己辩解几句,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苏晓苓现在哪有心情听他解释,见他茫然不知所措地望向身后的林间。想起这一路来他的奇异举动,不由疑窦丛生地道:“你说,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有陷阱的?”
庞韹微微一怔,连忙情急地道:“没有,绝对没有!”
见她似乎依然有些不信的神情,又接着憨厚的一笑道:“再说了,就算想要算计你,我也没有那个胆量和能耐啊,刚刚我还好意提醒你了,是你不听才会这样的!”
苏晓苓转念一想,他纵然想要算计,也绝对料不到自己会主动走在他前面,而且他在踩到陷阱之时,也确实是提醒了自己,想到此处心中顿时释然了。
庞韹见她一阵默然,也不知道她想什么,有些心虚地轻声道:“你是不是在怪我刚刚对你无礼相向,还是怪我对你隐瞒自己的身份和真相?”
苏晓苓闻言一愣,没好气地一笑,道:“你以为你是谁?皇帝,还是太子?别人不说话就是和你有关吗?还有就是虽然你人还不错,可是我对你的事情一点兴趣都没有,OK?”
庞韹听了,只觉得心里一阵生疼生疼地感觉,微微苦笑地道:“我也没敢想过你会对我有什么意思,只要你不怪我讨厌我就可以了。”
苏晓苓感觉到他身子向后缩开,尽量避免和自己的身体靠拢在一起,不自禁对他微微有了点好感。见他一副脸色颓败的样子,嫣然一笑道:“你既然知道自己会有人怪让人讨厌,还敢对人无礼,欺骗别人?怎么看你都不像是一个好人的样子!”
庞韹满腹委屈地道:“我怎么了,我怎么就不是好人了?”
苏晓苓自然也不会将他偷看自己的事说出来,免得两人徒添尴尬。
此刻回想起来,才蓦地发现,两人之间竟是发生那么多的故事:从春风阁初遇,到杨家绸缎庄前及时相救,再到两人在化妆间的亲密接触,以及婚纱表演时的绝妙配合。两人之间,似乎冥冥之中有种某些因素将他们牵连到了一起。
想起他两次三番地帮助解救自己,又见他的模样甚是好笑,不禁莞尔一笑,道:“这还不简单,所谓‘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我说你不是好人,这是在夸你呢?”
庞韹将信将疑地道:“有你这么夸赞人的吗?哎,反正我也说不过你,你说是就是了!”又有所疑惑地道:“你可真是特别的奇特,怎么都不问我,为什么要隐瞒事实吗?”
苏晓苓淡然一笑,道:“这有什么好问的,每个人都有其不为人知的一些秘密。如果你想说,就算不问也会说出来;假如你不愿意说,问了也不会说,又何必多问呢?”
庞韹忍不住叹了口气,抬头望着天空道:“算了,你说什么都是对的,都有理!”
苏晓苓也不和他分辩什么,懊恼地道:“都不知道在搞什么鬼,难道真要等人过来解救才行吗?要是一直都没有人过来的话,不会饿死在这里吧?”
见他一副形色安然,全不把眼前的问题放在心上,反而是有些欣慰开心的样子,不由好奇地道:“你在那里傻笑什么,该不会是想到办法出去了吧?”
庞韹喃喃自语似的道:“既然怎么也出不去,想了也是白想,还不如什么都不想!”
苏晓苓被他气得直欲跺脚,恨铁不成钢的道:“白痴,给人吊在半空中不上不下的,还捆绑得那么紧,你不觉得难受吗?”
庞韹嘻嘻一笑,道:“我不觉得,你不觉得这青云山上林深径幽,云雾缠绕,环境优雅,气息清新吗?果然不愧是远近闻名的一大胜景啊!”
苏晓苓才知道他并不是想到逃出生天的办法,而是根本就没有想过怎么从半空中回到地上去。之所以会神色泰然自若,原来是被这山林中的风景所迷惑了。
想不到他在这个时候,还有兴致欣赏风景,只差没有被他气糊涂,感觉骂他都是多余的。恨恨地道:“你要觉得这里好,那就留在这里呆个够吧!”
一边思忖着怎么离开这个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牢笼里。
猛然想起道:“对了,你身上有没有带刀或者是短剑什么兵器之类的?”
庞韹微微一愣,连忙点了点头,有些费解地道:“你怎么会知道的?”
苏晓苓只是随口一说,也懒得和他解释,道:“既然有,还不赶紧拿出来,看看能不能将网割开?”
庞韹“噢!”了一声,便伸手去够藏在小腿上的匕首。
虽然他尽量避开和她的身体接触,可是罗网里空间极其有限,仅仅只能容纳两人而已,更要命的是,越挣扎网会收得越紧。
他身材高大,手长脚长,手不可避免地触碰到她纤细的腰肢,浑圆挺拔的大腿。
苏晓苓被他碰得身子有如电流碰过一般,又酥又麻。不自禁地想起之前与他赤诚相见,亲密相接的瞬间,脸上没来由地一阵绯红。
见他犹自笨手笨脚往脚下摸索,忍不住道:“你别动了!在哪里,我来拿!”
庞韹如释重负地轻声“噢!”,平复自己有些紊乱的心绪,平静地道:“在我的两条小腿外侧,各有一把匕首,你小心一点,别弄伤了自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