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孤儿,你这个二叔,有等于没有。”冷芜爱果断的拒绝了他:“我不要你领我出去,你只会让我丢人。你照照镜子,就你这样,客人们只会把你当成流浪汉,你走吧。”
“你……”冷向前差点被气死,“我再怎么落魄,我也是你的二叔。”
冷芜爱直接打开休息室的门,漠然的说了一句:“给我出去。”
“小爱……”
“出去!”
冷向前只得站起来,看着她:“你妈妈瞧不起我,没想到你也瞧不起我。”
“妈妈没有瞧不起你,”冷芜爱目光笔直的看着他:“爸爸去世后,我搬到了国外,跟妈妈住在一起,她经常提起你,担心你在外面过得不好,毕竟你是我爸爸的亲弟弟,她自始至终把你当成一家人。”
“因为我是冷向阳的弟弟,她才关心我的。”冷向前觉得讽刺,这就是许飞琼关心他的理由。
冷芜爱听得有些茫然,她并不知道上一辈的感情纠葛,她觉得妈妈关心这个二叔天经地义,这个二叔再怎么废物,也确实是她的家人。
冷芜爱带着怨气:“你年轻时要是能出息点,有自己的事业,说不定你还能反过来帮爸爸一把,可惜你只是一个蛀虫,只会用我爸爸的钱去赌博,妈妈在我面前从未讲过你的坏话,已经算客气了。”
一般人听到“蛀虫”两字,早已急得跳脚,但冷向前已经习惯了这些辱骂,他那些债主催他还钱时,骂得比冷芜爱还要难听。
何况冷芜爱骂得有理有据,冷向前完全没办法反驳。
冷向前落寞的走出了休息室,沿着走廊慢慢朝前走去。
这一瞬间,冷芜爱忽然从他的背影里看到了自己父亲的影子。
冷向前跟冷向阳在外貌上一点也不像,身高也差的太多,但是他们都有一个极其相似的习惯,那就是走路时都喜欢贴近墙根走,这样比较有安全感。
冷向前走路时,礼服的袖子间露出一截亮闪闪的东西,那是一块手表。
冷芜爱看到后,着急的叫了他一声:“站住!”
冷向前愕然停住脚步,回头看着她,眼神里充满了纳闷。
冷芜爱提着裙摆,疾步走到他面前,抓起他的胳膊,掀起他的衣袖,看着他手腕上的手表,眼眶顿时有些湿润,“这块手表……”
冷向前咧嘴笑了笑:“是你爸给我的生日礼物,有20多年了吧,在你出生那一年,他送给我的。”
冷芜爱皱眉:“你不是欠了很多钱吗?怎么不把这块手表卖掉?”
冷向前摇摇头,抬起另外一只手按住手腕上的手表。
“这东西我死都不会卖的,好几次我被债主打得半死,我确实想过把这块手表交出去,但最后,我还是情愿挨打也不要拿它抵债,这些年来,为了藏好这块手表,不让那些讨债的找到,我费了好大劲。我一直没机会带它,今天是你的婚礼,我想着终于有场合可以带了……但是,我好像没资格参加你的婚礼,看来,以后都不会有机会带它了。”
冷向前说着,把手表取了下来,放到冷芜爱手心里:“我到底还是配不上这块手表,你爸爸摊上我这样的弟弟,是他运气不好。以后,这块手表就由你来保管吧,世界上已经没有几块许飞琼了,每一块许飞琼都是顶级藏品,我怕它哪一天被债主抢走了,那可太不划算了。”
冷芜爱的泪水遏制不住的滚落下来,“我恨你,我恨死你了,你对冷家没有一丁点的贡献!”
“对不起。”冷向前对这句责备完全的认可,“如果我说100次对不起能减轻你心里的痛苦,我愿意说到你满意为止,但是,我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别赌钱了,当我求求你了。”
冷向前笑了笑,没接话,显然是没勇气承诺这件事。
赌瘾不是那么好戒的,不是一句“我不赌了”就能做到的。
冷向前已经堕落太久了,没救了。
婚宴助理从旁边跑过来,焦急的提醒着冷芜爱:“已经过去10分钟了,婚礼开始了,外面的客人都等着你出场呢,一直没见到你,段少都急得出汗了。”
冷芜爱咬了咬嘴唇:“让他再等我五分钟。”
她把手表带回冷向前的手腕上,深吸一口气,止住了眼泪:“纵然你千错万错,你都是我二叔。爸爸妈妈要是还活着,他们肯定还是会原谅你的。我不想让爸爸妈妈失望,我不是给你面子,我是在给我爸爸妈妈面子。因为他们重视你,所以我才不想让你吃闭门羹。”
冷向前一听,脸上大喜:“小爱,你这话是说……”
“你等我一会儿,我补个妆就出来,你领我出去吧。”
冷芜爱朝着休息室走回去。
冷向前激动不已,差点要蹦起来。
他看了看手上的手表,叹息,冷芜爱继承了冷向阳的单纯和心软,看来一个人单纯点,并不是一件坏事,心软也不一定就是一个缺点。
……
海滩边搭起了一个精致的花棚,棚子四周缠绕着无数的百合花当做装饰,寓意百年好合。
上千名宾客整整齐齐的坐在花棚前面,他们的座位特意安排在了阴凉处,太阳晒不到,加上海风吹拂,他们每个人手里又拿着冰饮,因此每个人都显得十分惬意。
唯独段景辉满头大汗,他站在花棚前面,连手心都出汗了。
冷芜爱迟到了,他害怕这个新娘子不来了,那他将要如何面对眼前这些客人。
这些客人都是段家的亲戚和朋友,他们可都对冷芜爱充满了期待,想看看究竟是怎样的女人征服了段景辉。
段景辉作为段家未来的继承人,又是帝国娱乐集团的掌权者,他名下身家几千亿,能得到他青睐的女人,怎么也得八面玲珑,三头六臂。
段景辉的父亲段永丰坐在第一排,旁边坐着他的正室太太陆向真。
陆向真身体不好,坐着轮椅,表情狠戾,眉毛倒竖,嘴唇刻薄,看上去不是一个好惹的女人。
她这个正室所生的大儿子很不幸,一出生就患上小儿麻痹,不到10岁就死了,她因为丧子之痛,在抑郁中得了重症,无法再怀上了。
就在这时,她得知丈夫在外面还有个小三,那小三也有个儿子,就跟她儿子差不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