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新的脸色明显有了几分不快:“她叫程好好,是班里最聪明也是最漂亮的女孩子,她懂很多东西,今天下午,她在大家面前弹了一首钢琴曲,睿哥哥说,会弹琴的人都很厉害,因为手指要很灵活才能弹,睿哥哥还说,他最喜欢的乐器是小提琴……”
沈如新打开这个话匣子之后,就停不下来了:“睿哥哥还会游泳,程好好也会游泳,睿哥哥会打跆拳道,程好好说她下个月也要开始学跆拳道了。还有,程好好说了,等睿哥哥生日的时候,就去他家里给他跳芭蕾,当做礼物送给他。”
冷芜爱瞬间明白了。
沈如新忽然间想学那么多的技能,原来都是因为这个安天睿。
小孩子的感情都是特别纯真的,不夹杂一丁点杂质。
沈如新只是单纯觉得安天睿人好,想跟他做朋友,所以他会的东西,她都想去学,这样一来,跟安天睿之间就能有更多的话可以聊了。
“程好好什么都比我强,会的东西也比我多,她和睿哥哥之间就有很多话说。”
沈如新低下头,一脸的失落。
“不要自卑,我看那个睿哥哥也不怎么喜欢理她,她话多,不表示睿哥哥愿意跟她做朋友啊。你想跟睿哥哥交朋友吗?”
冷芜爱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沈如新用力点点头,“睿哥哥很特别,他跟别的男孩子不一样。”
沈如新还不太会形容,总之,班上的男孩子都很调皮,打打闹闹的,还喜欢欺负女生,但这个安天睿却不会那样,他总是安安静静的坐在角落里,一个人玩着魔方,不喜欢跟人接触,也不喜欢喧哗吵闹。
虽然他这么的内向孤僻,可他的胆识却不小,每当沈如新被人欺负时,他都会义无反顾的站出来维护沈如新,特别的勇敢,小小年纪,就已经是个十足的男子汉了。
听到沈如新的描述,冷芜爱会心一笑,“那好吧,既然睿哥哥这么的特别,妈妈会帮你的!”
“真的吗?”沈如新立即兴奋起来。
冷芜爱语重心长的说:“想跟一个人交朋友,千万不能用死缠烂打的方式,你要用你自己的特长来吸引他的注意。妈妈支持你去学新东西,但是,你也不能太贪心了,一口气报那么多的课外班,到最后,反而什么都学不好。你一次只需要学一到两种课程,就差不多了。等到熟练掌握技能之后,再继续下一门的课程。饭要一口一口的吃,路要一步一步的走,才不会摔跤。”
沈如新羡慕的说:“可是程好好什么都会。”
“你怎么知道她什么都会,她只是看上去什么都会,未必样样精通,说不定,她只会弹那么一首曲子,别的都不会,跳舞搞不好也只会跳那么几个动作,至于游泳,更不算数了,游泳就跟骑自行车一样,短时间就能学会,一旦学会,就一辈子都会了。”
冷芜爱这话瞬间增添了沈如新的信心。
“那好吧,我不贪心了,我先学画画和游泳吧!毕竟我最喜欢画画了!还有游泳,如果我学会了,说不定哪天可以跟睿哥哥一起去水上乐园玩!”
沈如新瞬间清醒了许多,懂得了取舍。
“这就对了,先关注自己喜欢的课程,然后再去考虑其他。只有让自己变好了,那个睿哥哥自然而然会主动过来跟你说话的。”
沈如新牢牢把冷芜爱这番话记在心里。
冷芜爱教育孩子最大的一个特点,那就是她把孩子当成大人看待,会耐心的跟她讲道理,绝不野蛮的一刀切。
一般家长听到孩子这么多的要求,通常都会凶巴巴的说:“学不了这么多,家里没钱!”要不就是:“你这么笨,你学不来的!”
但冷芜爱不是这样消极,她总是鼓励孩子凡事都去尝试。
就算知道如新有了喜欢的男孩子,太早熟了些,但也不会像天要掉下来一样反应过大,慌忙教育孩子离男孩子远一点什么的。
相反的,她希望如新能够勇敢地去接近自己喜欢的事物。
当然,鼓励归鼓励,冷芜爱也不会放任不管,她会盯着沈如新交朋友的过程,尽量不让她交错朋友。
她牵着沈如新继续往前走,打算到前面的路口处拦截出租车。
眼前忽然掠过一抹黑影,随即,哐当一声巨响,一只花盆在她脚下碎掉。
冷芜爱下意识的抱住了孩子,整个人目瞪口呆。
花盆离她仅仅半尺的距离,她要是走快一步,这花盆就直接砸她脑袋上了。
冷芜爱仰起头,旁边是一栋写字楼,这个花盆估计就是从这个写字楼上扔下来的,但是不知道是从哪一层楼扔下来的。
冷芜爱很生气,怎么可以高空掷物,这不是藐视人命么!
她一怒之下报了警。
警方过来排查了半天,去写字楼里挨个找人询问,试图找出扔花盆的嫌疑人。
冷芜爱在对面的咖啡馆里找了个位置,就坐在这里等待警方的调查结果。
两个小时过去,警方还在大楼里排查着。
沈亦城赶了过来,透过橱窗,看到冷芜爱坐在咖啡馆里,立即跑进来。
“怎么了?”沈亦城在家接到一通电话,冷芜爱说要晚点回来,让沈亦城在家等等。
但沈亦城不放心,于是亲自赶了过来。
沈如新迫不及待的说:“爸爸!刚才好吓人啊!一只大大的花盆砸在了妈妈面前,差一点就砸到了妈妈的鞋子。”
沈亦城一听,表情严肃不已。
冷芜爱用眼神示意他先坐下。
沈亦城坐到了对面。
冷芜爱说:“不知道是谁那么缺心眼,高空掷物,差点砸到我和孩子,我觉得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所以特意报了警。”
沈亦城的眉头深深皱起。
就在这时,几名警员从门外走了进来,冷芜爱慌忙招呼他们在桌边坐下。
警员说:“我们把写字楼里的300名员工,包括清洁工都排查了一遍。”
“辛苦你们了。”冷芜爱对他们的尽责发出由衷的感谢。
“只可惜,并未找出嫌疑人,目前只知道,那只花盆原本是摆在窗台下方的地板上的,按道理,花盆是不可能从窗口摔下去的。”警员的眼神暗了下去。
另外一名警员同事补充道:“我们目前的推测是,有人把地上的花盆搬到了窗台上,可能是想打扫地面,但失手没抱稳花盆,导致花盆坠出了窗口。由于花盆坠下的那个房间是一间会议室,里面是空的,而且没有安装监控,也没有人目击到有谁进去过,所以,我们无法锁定具体的嫌疑人。”
沈亦城说:“你们怎么知道是失手?会不会有人故意把花盆扔下去的?”
冷芜爱很疑惑,沈亦城为什么会下意识觉得这是一桩故意事件?
这件事怎么听都是一桩意外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