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子弟,哪个不是没锄头高就开始干农活的,而他居然为了这种理所当然的事而怨自己。
不过种了几天的地,干了几天的农活,他居然就想到要卖孙女了,这哪是什么知书达礼的读书人,根本就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呀。
想到此,寒大爷爷就恨不得把爹娘从地里挖出来,让他们把以前的念头全收回去,恨不得从来就没让三弟去过学堂。
“二丫,你说这些是不是有啥想法?是不是想劝咱们不让村里的子弟去念书了,免得再养出像寒德寿那般的自私自利的人?”
众人一听,都齐齐看向了寒初雪,其实村子里能供娃念书的人家并不多,如果不是寒永柏家捐了钱,现在村子里大多数的娃都是去不了学堂的,如果二丫真有了这想法,那村子里的娃还真没啥机会能念书了。
虽说寒秀才家三代读书人的反面例子挺让人心凉的,但是若是能让家里的娃多识点字,众人心里还是愿意的,看向寒初雪的目光不免有些挣扎。
没想到大爷爷会有此误会的寒初雪,一怔之后,失笑的摇摇头,“大爷爷,读书确实能使用明理,我们又如何会不愿意让村里的孩子去念书呢。”
村长一听,松了口气,他家里的孙子现在可全在乡塾里呢。
“那二丫你刚才那些话是啥意思呢?是想叫咱们别宠着那些读书的娃,其实咱们也一直是这样做的呀,农忙的时候都是让他们下田帮忙的。”
其他人亦纷纷点头附和,毕竟他们其实没寒家那般大的心志,只不过是想让娃儿多识点字,多项谋生的本事而已,自然不会娇养着那些娃儿,该干的活还是没少干的。
寒初雪笑着点点头,“这我知道,也很赞同大伙的做法,但是初雪回来这半年也发现了,我们村子虽说都有口分田,但就那几亩田,其实大家伙的日子都不好过,朝庭律令如此,单凭一人或一家、一村之力,也改变不了什么,但是现在我们家既然有些能力了,多少还是想为村子里做些实事的,毕竟下棠村是寒家的根,只要大家伙都过好了,寒家才能更好,不是吗?”
秀娘和大柱赞同点头,一干长辈听了,则是兴奋又意外,大爷爷和三叔公等人更是欣慰异常,毕竟提出这话的可是他们寒家的子孙。
“二丫,你尽管把心中所想说出来,咱们这几把老骨头一定会全力帮你的。”
“对,你们有什么想法,尽管说。”
得了众人支持的寒初雪更淡定了。
“我和娘、哥哥他们的想法也是刚有个样子,至于如何完善还需靠各位叔伯长辈,之前我们一家子商量过了,不能因为一些反面例子就不让村里的孩子念书,不过既然看到了问题,那么日后也应尽量避免,所以我们想着,这乡塾的教导方式是不是能变一变。”
村长一听,来了兴致,“你们想怎么变?”
寒初雪朝他笑了笑,“我们的想法其实比较实际,虽说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但是科举之路说是千军万马亦不为过,真想靠科举走上仕途改换门庭,能做到的毕竟是少数人。”
众长辈听得纷纷点头,不说别的,就是那寒秀才念了大半辈子的书可不也就只是个秀才吗,而那寒永松,有个秀才老爹打小教着,结果念了几十年书也就是个童生,这官自是人人想当,但像他们这样的庄户人家还真没几个人能当得上。
“所以我跟娘他们商量了一下,既然如此,乡塾的教育目标何不改一改,不再以科举为目标,而是教学子各种谋生技能,除了教会他们识字之外,另外还可教他们算数、计账甚至于是习武、经商,如此各学子学成之后,就是不留在村子里种田,也可以到镇上甚至是去到县里郡里谋生,总比一辈子困在那几亩口分田上要来得好。”
众长辈一听,全都眼睛一亮,这主意可真不错。
正如二丫所说,那几亩口分田真的是养不饱人的,只不过也饿不死就是了,所以在别无他法的情况下,村民们也就代代守着它过日子了,而但凡有点手艺和门路的人,其实都会出外谋生的。
就像寒远方一直在县里做工,而他的田则是寒永远种着的,这样寒远方不用困在村子里,而寒永远家又能多一些口粮,让一家子过得更好,若是寒远方能存得一些钱,还可以回来买几亩地,如此一家子的日子就更滋润了。
这其实是不少村民心里最为理想的生活方式了,之前墩子每年都会外出做工,其实打的也是这主意,想着自己能学到一门手艺,日后弟弟留在村子里照顾爹娘,自己留下口分田出外求生,如此两家人的日子便都可以松泛一些。
所以现在听到寒初雪说的这主意,众长辈不由都心动了。
村长既有些激动又有些担心,“可是二丫,这样的先生咱们村子请得到吗?”
寒初雪浅笑道,“光靠我们肯定是请不到的,但这事我还跟罗家两位夫人商讨过,她们听了之后,也甚感兴趣,这头一批先生罗家可帮忙先找来,而且两位夫人的意思是,若是乡塾里真有读书的好苗子,也可以到镇上罗家的私塾里去。”
众老人精一听,皆满面红光,大爷爷更是兴奋的直接站了起来,“二丫这话当真?”
显然金榜题名,光耀门楣这纠缠了他几十年的念头还是没能完全抹去的。
寒初雪肯定的点点头,“大爷爷,这是真的,所以各位不必担心村了真出了文曲星却没了用武之地。”
这话一出,众人都不由跟着大笑起来,文曲星下凡这可不是想有就有的,不过这话总是爱听的。
村长当即代表众人拍板,“这事咱们都没意见,二丫、永柏媳妇、大柱就照你们想的做好了。”
把自己该说的说了,寒初雪朝大柱使了个眼色,该大哥上场了。
第一次担此重任的大柱,暗自握了握拳,给自己打了下气,这才起身道,“各位叔伯长辈,小妹刚才说是乡塾的分科问题,还有个学分问题,也是需要说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