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间门被推开,芳云回来了,她一脸凝重地对燕子说:“公子,不得了了,酒楼里的厨师和伙计突然不见了人影,我们的菜上不来了。”
“啊?”燕子吃惊地指了指窗户外,斜对面的酒楼,道:“该不会被对面的酒楼撬了墙角吧?”
“对面什么时候开了酒楼?”芳云走到窗户边一看,对面刚放了鞭炮,打出了五折,而且送酒送小菜的开张优惠,旋即她瞄到了一个眼熟的人,诧异道:“咦,门口前招揽客人的那个伙计,不是刚才给我们点菜的伙计吗?”
大家走到窗户边一看,“是啊,真的是刚才给我们的点菜的伙计,这样看,是被对面挖墙角了。”
欧阳大娘道:“这些都是什么人啊,哪有这样坑自己东家的人?”
芳云道:“看来今天酒楼没法开张了,大厨都走了。公子,我去跟刘叔叔说一声。”
燕子点了点头,芳云转身离开。
没了厨师,这饭吃不成了,燕子道:“几位婶婶,不如我们换一家吃,去对面尝尝鲜?”
“这……不好吧,”田大娘摇头道:“我宁愿饿着,回家自己做饭吃。”
田冰也道:“是啊,公子,刘掌柜的人平时人这么好,我们怎么能在这个时候,还跑到对面去吃饭。”
燕子还未开口解释,就听见外面传来芳云的大呼声:“不得了了公子,刘叔听了所有人被对面酒楼挖走的事,拿了菜刀就跑出厨房往对面酒楼去了,我拦都拦不住。”
燕子连忙起身出了雅间,见到酒楼被吓得都站了起来的食客,这些食客都是客似云酒楼的老食客,即便开了新的,也没有习惯来这里吃。
方才见酒楼里一向和气生财的刘掌柜,突然拿着一把刀,一脸凶相地冲出来,确实吓了他们一跳,刘掌柜这是怎么了?
燕子边下楼边同芳云说道:“让小余儿把食客都安抚了走,今日酒楼的生意不做了。”
“好的,公子。”
燕子只身去了斜对面的酒楼,门口迎客的伙计见了她,都十分愧疚地移开脸去,不敢看燕子。
对她愧疚有什么用?他对不起的是刘掌柜。可怜的刘叔,平日里把身边的人个个当亲人一样对待,到头来,这些人却是这样待他。
一进去,燕子见到的是被一群人压制在地上的刘叔,一个掌柜模样的人,站在人群中大声呵斥道:“还愣着做什么?还把人给扔了出去。”
伙计们听见了,齐力将刘叔抬了起来,其中还不乏以前客似云的伙计。
燕子看得也冒了火,她冲上前,大声呵斥道:“我看谁敢!”
“你是何人?”美食楼的祝掌柜眯了眯眼睛,看着眼前一副贵公子模样的燕子,心中咯噔了一下,这难道就是传说中钦州城平定伯侯府上的公子,是听说平定伯侯有个儿子,但是有这么大吗?
“刘掌柜的朋友,”燕子上前一步,气势滔天道:“你敢把我朋友丢出去试试,看我不砸了你的酒楼。”
“哟呵,好大的口气,我还就不信了,你敢砸了我们苏伯侯的场子。”
“苏伯侯?”燕子挑了挑眉,钦州城里还有另外一个伯侯吗?伯侯这个职位是怎么常见吗?
岂料那个祝掌柜心中有鬼,心虚得支支吾吾道:“这是苏伯侯夫人娘家,祝老爷开的酒楼,难道还骗你的不成。”
“哦,原来是娘家人开的啊,”燕子翻了翻白眼道:“那即便是苏伯侯开的又如何?有你们酒楼这样挖人的手段吗?一声不响地,把刘掌柜客似云酒楼的厨师和伙计挖了个一干二净,真是卑鄙无耻下流!”
“谁,谁下流了!小公子你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了,只能说我们祝老爷工钱给的高,对面酒楼大可给得再高些,把人再请了回去。”
“不必了,”燕子冷然道:“这种背主的人,即便是自己回来了,本公子也不要。”
燕子看了看食客的桌子,上面摆着的菜,道道都是从客似云酒楼里偷来的菜式。
燕子不由冷笑两声:“既然是开酒楼,那都是以美食胜出,我很拭目以待,食客吃腻了这些菜式,你们美食楼还能拿出什么新的菜式来。”
燕子走上前,将刘掌柜扶了起来,她同刘掌柜道:“刘叔,这些人走了,是他们的损失,以后再想回来,我们客似云酒楼也不用了。”
刘掌柜十分伤感,毕竟这个酒楼是他努力了那么多年的成功,一朝被小人瓦解了,他如何不气,这些厨师都是他一点点带出来的,现在个个翅膀硬了,就想要离开,他们嫌弃钱不够,提加工钱,难道他会拒绝吗?况且给他们的工钱,已经在酒楼里居高了。
人情这种东西,在小钱面前还能靠得住,可在大钱面前,不吹吹灰之力就能让它消失得无影无踪个,所以燕子做什么生意,都习惯用契约来约束,只要履行不违背契约,干什么都无关系。
显然,刘掌柜没有同他的厨师和伙计签下契约,则沦落到了这个被抛弃的下场。
刘掌柜心如死灰地跟着燕子离开了。
美食楼的二楼雅间,有人望着燕子他们离开的背影,不由笑了笑道:“没想到随便来一处地方吃饭,还能碰到这么好玩的事。”
“上次我在对面吃饭,也碰见了好玩的事,碰见了程有为,差点没把对面的酒楼给拆了。”
“是嘛!程有为那小子,跑到这里来做什么?他不是很不屑除了上京以外的地方吗?”
白衣男子秦洛文不禁笑道:“可能吃腻了上京里面的酒楼了,来钦州城找下乐子。”
“那对面的酒楼怎么没被拆掉?以他的性子,要是闹起来,得把楼给烧了。”
“哦,在雅间里,听到他同平定伯侯府上的公子吵架,就出手帮了一把。”
“平定伯侯府上的公子!”那人立即睁大了眼睛,兴奋道:“就是那个十战十胜的平定伯侯?你爹以前的上司?”
“嗯,我爹以前当武将的时候,就是在这位平定伯侯手下效力,现在的平定伯侯是那位长辈的弟弟,那位长辈早在十年前就过世了,在打了胜战,因伤势过重,在班师回朝的途中过世了。”
蓝袍男子秦骁一脸惋惜道:“可惜了,如此英勇的大将,竟然英年早逝了。那这位自称平定伯侯府上的公子,是那位长辈的公子?还是他弟弟的公子?”
秦洛文想了想:“应该是现在的平定伯侯的公子,记得那位长辈只有一个女儿,很小的时候有过一面之缘,时间太久了,已经不记得长什么样了。”
“方才瞧那个公子还挺有趣的,要不我们去结识一下?”秦骁饶有兴致道。
“你若想去,你自己去,”秦洛文对结交之事并不热心,他道:“我这次叫你陪我出来,是为了我娘找药,既然药找到了,就早些回去。”
秦骁道:“知道你孝顺,长公主殿下有你这样的儿子,真是做梦都笑醒了。那吃了饭,便回上京去吧,这次我走得急,也没来得及同我娘说,估计这会儿她到处再寻我。”
……
燕子扶了刘掌柜回酒楼,此时酒楼里已经没了半个客人,后厨打杂的、加上跑堂的,总共才五个人。
这样算下来,竟然被对面酒楼撬走了十个。
客似云酒楼的生意非常好,所以人手比一般的酒楼都要多。
美食楼相当于把客似云酒楼多年以来累计的骨干人员,全部撬走了。
“唉……看来这酒楼是开不下去了,”刘掌柜唉声叹气道:“那几个厨师是钦州城里最好的厨师,现在到了美食楼,还怎么敌得过对方。”
“刘叔,您未免也太小看您自己了吧,您在钦州城打拼了这么多年才有的客似云酒楼,还有无数老食客,东山再起,并不是很难的事情。”
“没有掌勺的厨师,就算有食客又有什么用?我现在这把年纪了,根本做不来厨房的事,”刘掌柜再也没了往日的从容,突然被一直信任的人背叛,让他开始怀疑自己的能力。
“刘叔,你不能垮,厨师的事情就交给我,既然对面的美食楼想跟我们斗,那就斗到底吧,看是美食楼厉害,还是我们客似云酒楼厉害。”
刘掌柜抬头问:“你想怎么应对?”
“出新菜单,”燕子道:“刘掌柜你尽管去招新的厨师来,不管是经验丰富的,还是新手厨师,都交给我来培训。”
“这真的能行吗?”
“那总要试试啊。”
燕子好言相劝,总算是把刘掌柜劝住了,本来说请田大娘她们去对面酒楼吃饭,让刘掌柜这么一闹,还真不好去了,于是燕子亲自动手,炒了几个菜,大家吃了算应付过去了。
下午酒楼直接关门停止营业了,刘掌柜雇了辆马车准备去上京,说要去上京看看有没有好厨师,燕子也还有事情要办。
弟弟慕容墨学堂的事,总要去办,提了一些小礼物拜访了钦州城的启蒙学堂,最后选定了一家私塾,教书的老先生很博学,也不酸腐,令燕子很满意,当即就交了两个人的学费,说好等过了年,就送了过来上学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