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丹少说也得三两日,若是在座各位有兴趣观赏也可在城主府住下慢慢观看。若是不愿意留下,就交由洛城主和清音招待各位,端木婉儿招待多有不周,还望各位海涵。”端木婉儿对着台下歉意一笑。
没人愿意离开,别说两个六品炼药师的比拼十分少见,大多数人有生之年都见不到一个六品炼药师,更何况是两个凑在一起了。
而且无论是端木婉儿这个名门之后,还是唐海这颗沧海遗珠,都是他们需要尽心结交的良才,能在这里观看她们的炼丹过程,也是对她们示好的时候。
洛清音上前安排一些婢女收拾开了高台,还打开了一个阵法防护罩,以防炼丹时的强烈波动伤害到在场的人。
萧重月有些担忧地看了看宫天歌。
她的身体状态让他很担心。
可宫天歌却回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早在那天晚上,她的脑海中出现了一个光液团时,她的精神力就已经突破到了一个全新的层次,完全不是身为六品炼药师时的自己可以比拟的。
现在她的精神力,已经进入了地境,随心控制杀人无形。
只是她还未曾炼制过七品丹药,所以方才便也没有在端木婉儿说自己是六品炼药师时出声。
不过区区六品,老娘十四岁就六品了,你还比我大四岁呢,你也好意思拿出来说?
突然,台下响起了阵阵惊呼声。
只见端木婉儿素手轻轻一挥,一座通体漆黑的四方药鼎稳稳立在场中,药鼎之上篆刻着奇异符文,古朴沉重的气息扑面而来,直觉此鼎定是不凡之物。
“这……”古化眼中迸射出亮光,惊喜而又赞叹地道:“没想到端木少主竟然是这座宝鼎的拥有者,果然不愧为年轻一代中的翘楚!”
“这是什么药鼎?”
“这话说的,这药鼎很厉害?”
端木婉儿听见人群中啧啧称奇的议论声,面上浮起了一丝傲气,余光不屑地看着一旁的宫天歌,又故作无奈地道:“父亲早年间意外得到这座药鼎,名为戊辰司药鼎,我得封六品之后便将它赠予了我,我资历尚浅,恐怕发挥不出这座宝鼎的三分功效,还让古老先生见笑了。”
古化十分欣赏地看着端木婉儿,赞叹道:“端木家主既然将此鼎赠予你,说明那是与你有缘份,不必妄自菲薄,端木少主的实力我们也是有目共睹的,何谈见笑一说?我这把老骨头在你们这些年轻人面前,可是有些不够看喽!”
端木婉儿甜甜一笑,惹得台下不少人都对她好感倍增了。
身份高贵,恃才不傲,懂得谦卑又怀着少女的娇羞,任是谁看了都心生喜欢。
只是台下,韩玉吊儿郎当地拿着酒杯靠在唇边,对着一旁的萧重月密语道:“这矫揉做作的姿态,还不如翠香楼里我看不上的那些女人呢,真是假得恶心透了。眼睛里都傲得翻上天了,面上还能这么装。”
萧重月不动声色地喝了口茶,极为难得地附和了他一句:“嗯。”
很快,视线就都转向宫天歌了。
宫天歌只有一座药鼎,就是由意念调动的药王鼎。
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变出一个药鼎并不算什么,从来也没人见过她炼丹,拿出来看也无妨,可从意念中调动,说不定会让在场的这些人看出什么,到时候解释起来……
“唐海小姐,怎么连个药鼎都不现出来?是看不起我们在场的这些人,觉得我们不配看你炼丹吗?”古化见她迟迟没有动作,高声质问道。
“唐海姑娘,若是你的药鼎不如我的,也是没事的,毕竟像戊辰司药鼎这样稀有珍贵的药鼎世上罕见,你拿出来我们也不会笑话你的。”端木婉儿柔声道。
她自认像唐海这种山沟里出来的炼药师,定是比不上自己这种从小受系统教育且有庞大财力支撑的炼药师的。炼药师的药鼎就像战士手里的武器一样,一分价钱一分货,药鼎越好,炼出的丹药越强。
而就从这最基本的一部,唐海就已经被自己甩开十万八千里了。
可她却并未如端木婉儿所料地露出丝毫窘迫的表情,反而又是眉眼里显出了那丝熟悉的嘲讽。
“端木小姐多虑了。”宫天歌话音一落,一座比刚刚的戊辰司药鼎还要沉上几分的药鼎轰然落下。
众人再次发出了一声声惊呼。
唐海的这座药鼎可是比刚刚那座更加精致了几分啊!
其上六个喷火口皆以龙头为饰,六个支脚稳稳扎在高台上,通体暗金色的鼎身上,还有无数精致玄妙的符文,让人一看就目眩神迷,浑身震悚!
这些符文竟是有灵性的!与端木婉儿那座截然不同!
唐海的药鼎竟然可以把人的精神都吸进去一般,只是单单看一眼就如此……那操纵着这座药鼎的人……得有多么恐怖的实力?!
古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刚刚他把端木婉儿那座药鼎夸上了天,结果呢?这唐海从哪搞来了这么古怪的药鼎?!比端木婉儿那座可高上了十倍不止,绝对当得上是天下第一!
此时此刻,鸦雀无声。
端木婉儿铁青了脸,看着唐海面前的那座药鼎说不出话来。
别说是花纹恐怖,就是她离得这么近,都能闻到药鼎上传来的阵阵药香,令人沉醉。一看就是锤炼过千万次的药鼎,才能在鼎身中沉下如此药香。
她心里突然涌现出来一丝挫败感……熟悉的挫败感。
不对!她就是输,也只能输给宫天歌!如今面对这个乡巴佬,她只有赢!
端木婉儿面色实在不好看,两人是面对面站着,中间隔了两座药鼎,侧对着台下。每个人都把二人的状态看得清清楚楚,
左边的唐海云淡风轻,目光睥睨,丝毫没有把对手放在眼里。
而右边的端木婉儿却是咬牙切齿,眼睛里都快喷出火来了,想必是真要去把唐海生吞活剥了才好。
端木婉儿不想输了阵势,眼睛发狠,凉凉幽幽地道:“唐海姑娘的药鼎果真不凡,难怪方才藏着掖着不愿显露出来。不过这才刚刚开始,好戏还在后头,不知道唐海姑娘能不能撑到最后?”
宫天歌懒得过去看她,动动脚指头都知道她心里打得什么主意,便轻声回道:“对啊,好戏才刚刚开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