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重月一睁眼,就看见自己身上光溜溜的,就剩了条裤子,而这个女人竟然盘腿坐在自己手边在闭眼打坐。
怎么连看都不看他一眼?这衣服总是她脱的吧?
宫天歌被他吓了一跳,睁开眼就对上了萧重月有些温润的黑瞳,看见他眼睛里被火光映照出的光亮,看见他脸上的一丝丝调笑。
“你……”她愣愣地看着他,萧重月还以为她怎么了,没想到这人眼眶里突然就湿了,泪珠子断了线似的一颗接一颗落下,他顿时就慌了,撑起身来抬手拭去了她脸上泪。
“怎么了?”
宫天歌自觉失态,她哭不是因为难过,而是重重的压力突然释放之后的情绪发泄。
萧重月一直昏迷着,她预想了无数个不好的后果,若不是她执意要来,他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生死不保。若是他真的醒不过来,宫天歌还能怎么活?
万幸的是,他总算是醒过来了……
“别哭了……”萧重月有些头疼,只好倾身把人抱紧了,头埋在她的颈窝,低声哄道。
感受到宫天歌落在自己肩膀上的湿意,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怎么还哭?”
宫天歌缓了缓,把头靠在萧重月身上,是真实的温度,确认不是之前那样冰冷灰败、死气沉沉的萧重月,才彻底放下心来。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宫天歌吸了吸鼻子,抬眼看着他。
萧重月愣了愣,没想到她这么快就缓过来了,刚刚还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呢。
“难道还有什么地方我没发现有伤?”宫天歌见萧重月的眼神还有点懵,顿时心里一紧,右手覆上了他的胸口,就想再探查一遍。
萧重月抓住来宫天歌微凉的手,道:“我没事了。”
“真的?”宫天歌看着他的眼睛,想要确认一遍。
萧重月看着宫天歌清亮的眼睛,用泪水洗过一遍显得更加黑亮清澈,一时间心里柔软,化成了一汪水,自己昏迷不醒的时候,她估计担心坏了吧,才会在看到自己醒过来的时候,情绪那么激动。
刚刚他虽然在昏迷,但也是有些意识的,能感觉到有人在自己身边,身体里不断传来阴冷疼痛的感,他也有些恐慌,直到他感受到,一股炽热的火焰进入自己的身体,灼热的温度和疼痛感,慢慢驱散了那股让人难受的阴冷。
在他心中极其不安的时候,他听到有一个声音在自己耳边轻轻说着话,温柔,安心,哪怕是在黑暗中,宫天歌也让他知道了她在自己身边。也许这就是他能这么快就醒过来的原因吧……
“你确定感觉没有不对劲吗?”宫天歌见萧重月只知道盯着自己,迟迟不说话,还以为他是怎么了,顿时焦急地想要用精神力重新检查一遍他的身体。
“我没事了。”萧重月低笑,握住了手心里刚想抽出去的小手,“天歌……”
宫天歌被他灼热的眼神盯得有些害怕,萧重月现在的眼神里,似乎蕴藏着火山与海啸,像是有烟花在绽放。
“谢谢你……”
宫天歌一时间呆住了,她知道萧重月很好看,可是现在的他……
上半身白皙的肌肤,充满爆发力的肌肉,流畅的线条,在火光下忽明忽暗妖孽一般的脸,还有此时此刻,和火光一样明亮、炽热的眼神……
让她渐渐忘记了他们之间的距离,似乎越来越近……
直到萧重月的脸完全贴在了她眼前,她都能看清楚他眼睛上根根分明的睫毛时,她才惊醒,感受到了他呼在自己脸上的热气。
宫天歌瞪大了眼睛,想要往后退去:“萧……”
嗤~
刚刚点起来的火光灭了,洞内突然陷入了黑暗。
“唔……”
好半晌,宫天歌才气急败坏地推开了萧重月,重新点上了一株药草。
“你这病人怎么回事,身上的伤还没好呢!”
宫天歌借着火光掩盖住自己现在的神情,萧重月却能看见她白皙的耳根上淡淡的粉色。
他恢复了一贯的清冷,往洞壁上一靠,修长的腿就随意搭在那,也不穿衣服,若不是眼角的淡淡戏谑,泄露了他心情十分愉悦的事实,旁人也看不出来他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你穿衣服!”
“为何要穿?”
“你不穿你就是耍流氓!”
“你不是说要给我治病吗?我伤还没好全。”
“不用治了,都是小伤,你自己拿纱布吧!”
“不行,我手疼。”萧重月下巴指了指右手胳膊,那里有一个鲜明的手指印,就是刚刚某人的杰作。
“你!”
宫天歌认输,明明是他自己刚刚……
她毫无准备,就感受到了唇上柔软湿濡的感觉,一时紧张,又不是故意的!
“快点。”萧重月催促道。
宫天歌红着脸不敢看他肌肉紧实好看的美好身体,别别扭扭地用精神力操控九心海棠治疗。
“你不看怎么知道治没治好?”
“因为我是神医!再得寸进尺就不理你了!”宫天歌暴了,骂骂咧咧地背过了身去。
怎么吃了人家豆腐占了人家便宜还当大爷了!瞧把他给嘚瑟的!
萧重月胸腔里发出愉悦的闷笑声,看着她的背影,目光柔软。
“不逗你了,转过来吧。”
宫天歌没好气地瓮声道:“穿衣服!”
她再次听见某人恶劣而高兴的笑声,然后才听见他回答:
“好。”
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结束,宫天歌才转过来,萧重月因为失血过多,脸色还有些苍白。但是比起之前死气沉沉的样子,已经让人安心很多了。
“我昏迷多久了?”
“从昨晚到现在,我也没有出去看过,不能确定是多久。还好你命够硬,没有发烧,要不然还有的忙活。”宫天歌把斗篷递到了他手上。
萧重月盖上斗篷盘腿整息,突然想到了什么:“为何他们还没有追来?”
宫天歌心里突然有一股不好的预感:“我不知道。”
“不对。若是能追来,他们怕是早就追来了,现在还没发现我们,要么就是追不过来,要么就是有人不让追了。”
宫天歌没说话,显然也是知道这个。
这么久不追来,可不会是有人不让追的。
“对了,你与那个古兰交战,有没有发现什么他不对劲的地方?”宫天歌问道。
“那人修炼的功法与我们不同,而且那时吸取那些灵兽的灵力,化为己用的一幕,实在让人担心。”
宫天歌明白他的意思,这种招式,若是他用到自己这边的人身上,那不就是损了敌人的力量增幅自己的力量吗?
“他死了吗?”
“没有。”
宫天歌震惊地抬头:“他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