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重月感受着夜晚微微清凉起来的风吹拂在身上，方才那股让人头皮发麻的恶心的黏腻感和让人浑身鸡皮疙瘩都要起来的诡异触感总算是稍稍消散了些，他终于能松口气了。
走在回军营的路上，萧重月突然又想到，之前……也是在这样的夏夜里，他和宫天歌一起在军营里面走，走着走着，她也朝自己撒了个娇，柔柔的，软软的，和平日里的她很不一样。
那时候自己心里又是什么感觉呢？
不太记得当时想的是什么了……只记得那时的心跳得前所未有的快，一心只有把她紧紧拥入怀中的冲动。
萧重月深深地吸了口气，压制住心口传来的近乎让他窒息的紧缩感。
豫王已经掉入了他们的第一个陷阱，之后就会是第二个……第三个……
等到彻底把豫王扳倒，他们就能占领大半个开元，墨家人的天下就只剩下一个京城和一个东海了。
至于江南……
江南向来都是三不管地带，那里的商行自成一派，富可敌国，有时候连皇上都得看看四大钱庄的脸色，更何况如今宫天歌也已经到了江南，他不用太担心江南会和他唱反调。
只要豫王倒了……
萧重月紧紧地攥住了拳头，手臂紧绷得厉害。
……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宫天歌就已经在姑城待了快小半个月了。
新的唐氏医馆正在装修，不出三天就能启用。
而赵邯的人也已经初步渗透进江南各大城市之中，新的暗桩正在建立。
徐杨帆的商业贸易，在宫天歌的牵头下，和林家搭上了脉，现在也是发展得势头高涨，估计用不了多久，也能和在西北时的事态发展得一样好了，说不定还会远胜于在西北时的徐家。
宫茉和宫域也在一步步把人往江南转，已经有一批医师从漠城抵达姑城了。
宫域的来信中写到，剩下的人中离姑城也不过两日时间，定能赶在医馆完工前抵达。
宫天歌的心思也安下了一半，有林家人的帮忙，他们在姑城的根慢慢也开始扎了下去。
最近，她也开始在唐府开门问诊，对一些特意寻上门来的客人也来者不拒。
这日，正送走了一位似乎有滑胎迹象的孕妇，外面就进来了一个风风火火的人，一句话也不说，啪地一声坐到了宫天歌面前。
“诶！你这人怎么插队啊……你……”后面还排着的一个女子气哼哼地指着来人，却在见到那人转过头来后，朝着她微微一笑的脸时，又红着脸噤声，道：“公子……公子您先就好，不用管我……”
宫天歌眼睛都没抬，就能看见面前的青色锦缎华服反射来的耀眼光芒，穿着这么亮的布料，不用猜都知道是谁。
“你有病？”宫天歌淡淡问道。
“你这大夫怎么这样？也太没礼貌了！”凌肖不悦地蹙了蹙眉。
“来我这儿的都是有病的，请问您是什么病？肾虚？还是乏力？这些病你回去好好休息就好，注意这几天别再下……唔……”
“唐海！”凌肖手忙脚乱地捂住了唐海那张不停地嘚吧嘚的嘴，恶狠狠地警告道：“再说话我就把你这儿给拆了！”
宫天歌眨了眨眼睛，无辜地看着凌肖。
凌肖气不打一处来，“你这样到处造谣污蔑本公子的能力问题，可是得赔偿我的精神损失的！而且……最近我也确实是有点……”
宫天歌原本还只是当他在扯淡，但听到最后几个字，就瞬间来了精神：“不会吧？你和她都能……”
凌肖白了她一眼，抢在她说出更惊人的话之前堵住她的嘴，道：“我没有！你别胡说！”
“只是我实在是受不了了，再这样折磨我下去，我连去看清音姑娘的命都要没了。”凌肖无语望天，宫天歌这才注意到凌肖的脸色较之以前确实是黯淡了很多，尤其是眼下两轮青黑，看上去简直是凄凄惨惨。
宫天歌朝旁边的青栀使了个眼色，让她把在这儿的病人带到别的房间去，这才和凌肖放心地谈了起来，
“怎么回事？”
凌肖诉苦道：“我时间不多，那个林玉，也不知道发的什么疯，天天花枝招展地勾引我，我是真的演不下去了，再不下手，她还没疯我就要疯了！这个老女人，天天……”
“好了好了……”宫天歌打断凌肖的苦水，“你和她进展到哪一步了？”
“哪一步？”凌肖顶着一张绝望的死人脸开始回忆，“她把我的手也摸了……脸也摸了……胸……腰……啊——”
“怎么了？！”宫天歌被凌肖突然惨叫的一声给吓了一跳。
凌肖哭丧着脸咬住帕子，道：“我不干净了……我还怎么有脸去清音姑娘啊……呜呜……”
宫天歌眉心狠狠地跳了跳，不得不说，凌肖这张脸做出什么动作来都不违和，以至于现在看见他如此浮夸的哭嚎，她心里都差点没忍住涌上了一阵恻隐之心。
“现在你可以适当地给林玉一点回应了，主动约她出来几次，玩的时候亲密一点也无妨，等到她实在受不了，开始更出格的举动时，你再来找我。”宫天歌憋住想要安慰凌肖的心情，冷静到有些冷酷地说出了下一步计划。
“啊——”凌肖哭得更厉害了，“怎么还有啊……我真的受不了了，小爷我生得一副好皮相是我的错吗？怎么你们一个个的都只想利用我……呜呜……”
宫天歌这回总算是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再坚持坚持，现在的牺牲是为了之后更潇洒地为美人一掷千金啊！我也会派人帮你的，这个进度一定会进得很快，这个月就能结束。”
“还要半个月？”凌肖不敢置信地看着宫天歌，反复确认道：“我还要和那个老女人处半个月？！”
宫天歌笑了笑：“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嘛！”
“我不干了……我不想干了……我要跑路……”凌肖战战兢兢地站起身，惊恐地道：“再这样下去，我就要被那个老妖婆给生吞活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