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容想要的,可不正是这个?
然而此时,她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急切,只微微歪着脑袋,眼睛弯弯有些可爱的笑着说道:“俗话说,无功不受禄,你要我跟你合作,我却不觉得除了身边力所能及之事,还有什么是我能为你做的,我不是什么聪明人,离我太远的,我可没那个本事。”
“呵呵。”江津遥忍不住摇头笑了起来,“弟妹,你嘴上说着不是聪明人,可说出来的话,却是聪明人才懂得说的话。”
闻言,陈容仍然是笑盈盈的,等待着他的下文。
江津遥则继续说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去千里之外,都是一些身边的琐碎事情,绝不会叫你为难的,另外,谢谢你那么照顾尔钰,他对我而言,重要性高于我的这条命。”
这仿佛就是在告诉陈容,尔钰究竟是什么身份的人。
陈容心里也随之一震。
不过,她还是波澜不惊四平八稳的笑着,并发自内心的说道:“尔钰是个懂事、惹人心疼的孩子,我这辈子可能都不会有孩子了,看着他,就不由自主的想待他好,所以这一点你尽管放心好了。”
这一世,她只打算守着相公留下的灵玉空间,就像是守着他。
孤独终老,也许才是最好的结局。
其他的,她想都不敢想了,前世就是因为还怀着奢望,才会被人抓了把柄,索了性命。
她那一丝平和中透着决然的语气,神情中的若有似无的怅惘,令江津遥不禁触动。
他眼神微闪,犹如一位兄长那般,很是慎重的许诺起来:“你年纪还轻,日后若是遇上什么合意的人,只管告诉我,我会像嫁自己的另外一个妹妹那样,为你在阿娘面前做主,许你再嫁的风光。”
这诺言听得出其中的认真。
陈容心中一暖。
然而,她最终也还只是微微摇了摇头:“不了,我有相公就很好,其他的便不指望了。”
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陈容主动地回到刚刚两人的对话上,笑着又说道:“尔钰我会照顾好的,大伯哥,你的双腿,我也想试着医治好,你信我好不好?我相信你一定还能再站起来的。”
“是吗?”江津遥讶异于她的这份笃定,低头盯着自己的双腿,自嘲的一笑,“好,你想学医,就先把我的这双腿当做是医治的对象吧!不过,若是治不好,倒也没什么,一方面是萧王朝最好的大夫都说了不可能医治好,另一方面,则是我也不靠这双腿过活,还是靠脑子。”
说着,江津遥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陈容脸上笑意更浓:“大伯哥是豁达之人,可我却依旧觉得,你以后的成就,不仅仅在头脑上,总之就先给我试试看吧,另外就是,要是有什么别的事情你的人不方便出面,需要我做的,但凡我能做的,都可以交给我。”
“好,这没问题。”江津遥勾着嘴角,点了点头,又发自肺腑的嘱咐道“你要是有什么想做,又不方便出面的事情,也可以交给我,譬如这一次老吴的事情,说起这个,我还要谢谢你,竟然发现了如此卓绝的能工巧匠。”
“这个嘛。”陈容眼睛一弯,“老吴算我运气好。另外,我还真有一件不方便直接出手的事情,想请大伯哥为我谋划谋划。”
“哦?什么事情?”江津遥来了兴趣。
在他看来,这个弟妹精明的很,竟然还有事情,是她摆不平的?
他倒要看看,究竟是何事难为住她了。
陈容这时则一点一点的收敛了笑意,尤为认真慎重、却不带一丝犹豫的思索着开了口:“我想让杨氏和陈莲离开江家。”
“杨氏和陈莲?”江津遥认真的盯住她,重复这两个在她口中显得尤为冰冷的称谓,“这两人,一个是生你养你的阿娘,一个是你血浓于水的阿姐,你当初将她们接到江家,可现在,怎么又想要驱逐她们?”
“情分断了,便是至亲,也只剩下仇恨。”陈容语气冷淡下来,“我希望你不要问我原因,我不是冷血无情之人,只是被伤透了心,心死了,情灭了,血冷了。”
——心死了,情灭了,血冷了。
江津遥在心底咀嚼着这几个冷酷的字眼,不由一阵寒意入侵,那仿佛数九隆冬、冰天雪地的荒凉,大概就是这两人给予陈容的无情和她极度的失望罢……
待在北王身边这么多年,他早就见识过至亲反目、遍地流血。
那血,都是至亲之血。
所以,他很轻易地就理解了陈容的心境。
几乎毫无迟疑的,江津遥答应下来:“好,此事我为你出面谋算,不过,你得把最基本的情况告诉我,或者你是不是已经有了什么打算,得让我知道才行。”
“嗯,这是自然。”接着,陈容就将自己所了解到的,还有她的计划一一说出。
两人这一次的开诚布公,完全将之前老吴在的时候,那种立场对立的紧张给抹除掉。
之后,他们没有再多说什么。
至此合作已经达成,未来有什么事情,大概会一同前行了。
天刚蒙蒙黑的时候,刚吃完晚饭,老村长就带着江高树踏进了江家的院门。
见他来,郑氏还十分的诧异,仔细的回想,也想不出有什么事情需要他亲自登门,但她还是笑脸相迎:“二伯,您怎么来了?吃过饭了吗?高树也过来了,高树是不是这几天不在家?都没见你啊。”
“三婶儿,爷爷说想来坐坐,我这段时间跟着爹在外头跑生意,想着好一段时间没来,就陪着爷爷一起过来了。”江高树笑着解释。
“哈哈,那你一会儿可要陪着你摇哥多说说话!快屋里请吧!”郑氏说着,将两人迎进了屋里。
爷孙俩和江津遥、江宛葶、陈容三个见了面,又少不得一阵招呼问候。
等都问好了,说了一会儿子闲话,郑氏把话题引入正题。
她脸上带笑,眼中有着质疑与一丝谨慎的好奇,略微审视的看着老村长道:“二伯,您今儿个过来,是不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要嘱咐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