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然听到鲁国老头儿这个新鲜称呼,卢平之的两缕长须都气翘了起来,深吸了几口气,还是理智的平息了胸中抑郁的怒气,反应过来对方竟是要老交易,当即一乐,瓮声瓮气抬眼问道:“什么交易?”
“还是那条水蛟的尸首,我只取了妖丹,蛟瞳,蛟心,蛟胆,蛟筋和一些蛟血,至于剩下的,都是交易对象。”萧洛直截了当的说道。
“哦?你想换什么?水蛟一身是宝,几乎有价无市,而你居然只挑了那那几样价值最高的,莫非?你带不走他们?”卢平之闻言更乐了,那双下场的双眼微微眯起道。
言外之意,他以为萧洛不过是越国骤然冒出的小家族公子,还没有乾坤锦囊这种东西,所以带不走这具尸体。
既然他带不走了,那是不是,自己便可以漫天要价就地还钱了?
萧洛见他眼中露出的市侩之色,嘴角微微翘起,自然知道他心中打得什么算盘。
他虽然同样拥有他丈老头儿大晋国君送给他的一枚作为嫁妆的乾坤锦囊,但身在这荒郊野外,自是知晓财不外露的道理。
既然这样,还不如来个顺水推舟,借此还可以表露一个信息,你看,我不过是个家贫的破落户儿公子,所以不要在我身上打别的主意,没啥便宜好占的。
他当即扬起下巴问道:“我只想知道,为什么,那群妖狼会对你们不死不休,而那只水蛟为什么会对你们进行追击?”
闻言原打算狠狠将萧洛宰上一顿的卢平之尴尬的咳了几声,和鲁国三皇子卢云风对视了一眼,俱是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犹疑之色。
沉吟良久,卢平面容肃穆起来认真看着萧洛的眼睛问道:“叶公子似乎是看出了些什么,难道你也想来分一杯羹?”
“能让你们这么尊贵的身份都愿意为之以生命去冒险的,自然难免会有好奇。”
“那既然这样,不如我们将这个交易更为深入一下如何?”
“怎么个深入法儿?让我们入局?”
原来鲁国修士一行人在半个多月前便已然入山,但是在途径祁连山时遭遇到了一场妖兽的袭击,一系亡命逃奔之下,这才在偶然情况下发现了那处即将诞生的灵源。
而在这处灵源诞生之前,便有很多先天对灵感知强烈的妖兽就已经在那周边划定区域等候起来。
也就是在这期间,鲁国修士趁着那群妖兽觊觎灵源疏于防范之时,顺手掏了一些妖兽的幼崽。
于是就有接下来的这些事情发生。
随着卢平之叙述的深入,萧洛脸上平静无波,心中却是泛起了惊天波澜。
灵源?
另一个词立刻从萧洛的脑海中跳了出来。
种玉决!
源自那本《炉鼎饲玉诀》中的种玉诀!可以让体内的丹丸近乎无限分裂壮大的种玉诀。
萧洛在知晓这种技法后一直未曾实施,缺少的便是两样东西。
一个是高深的道纹篆刻知识,另一个,便是灵了。
正所谓万物有灵,生灵死后,魂归天外冥府轮回,灵入地下灵脉转生。
地下的灵脉会滋养天地万物,也会因时间的久远或是遇到奇遇诞生灵智成为妖灵。
偶然间因为地壳变动挤压而上浮的灵脉而冲破地下表层,便成了露天的灵源。
但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灵对于修士来说,世间难寻,同样是可与而不求的存在,越是向上修行,便愈加离不开灵。
灵可以壮大修士的灵识,甚至可以通过某种秘法,通过灵的注入强行打开修士的真知轮,从而成为可以御剑杀人的强横修士,也可以成为呼风唤雨的施法者。
灵同样是真人们铸造灵器的必备之物,那是传说中可以滴血认主,与修士心灵相通性命双修的强大的物事。
而对于萧洛来说,便是他一直眼馋已久的种玉诀了。
但是现在鲁国的这些修士告诉自己,在祁连山一处幽谷中,竟是即将诞生一处灵源!
即使是萧洛这种心性坚定之人也会动心,何况其他人?
这是一个注定要在整个十万大山中掀起波澜的重要消息,可以肯定,不久以后,从万宗山中蜂拥而来的修士们就会把祁连山的山头给踩平来。
不得不承认,这处新诞生灵源的位置实在太过得天独厚了。
众所周知,灵源的产地大多在十万大山内部,且大都被实力强横的宗门所把持。
而越是向十万大山内部深入,不知凡几的妖兽便也越是强大,万宗山中所用的灵,都是每年最底层的修士用血与命换来的。
甚至有几处产量颇丰的灵源,但直到今天,也依旧没有多少修士胆敢前去采灵,那种宝地,同样被强大的妖兽所占据,根本不是普通修士所能觊觎的。
而这处灵源就不同,从地理位置上来说,从山外向祁连山日夜奔行小半个月便可到达,从万宗山出发,也不过三天时间。
而且十万大山外围妖兽大多羸弱,相信也不用填进太多人命,比起深入十万大山那几处已知的灵源来说,这难度都可以称得上是唾手可得了。
不用想,哪怕此刻山中修士还不知晓,但是灵源一旦诞生于天地后,产生巨大的灵力波动便立刻便所有修炼灵识有成的强大修士所知晓。
但那时别说分一杯羹,恐怕连口汤都不剩下。
打定主意要咬下第一口肉,萧洛也不掩饰,直接问到了关键:“还有多少人知道这件事?”
听到这个问题,感受着萧洛语气里的郑重其事与势在必得。
鲁国修士俱是露出戒备之色,而卢平之则是盯着萧洛的眼睛答道:“还有半月前与我们一同进山的卫国修士,如今他们应该在做着和我们相同的事情,同时等待着国内援军的到来。”
“很好,那具剩下的水蛟尸骸,是你们的了。”萧洛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好好好,叶公子果然是豪爽之人,但事情便这么定了。”卢平之同样愉悦而畅快地大笑起来。
而两人的笑声里,却都充斥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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