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公公的私生子吧?”贝螺转过头来看着他问道,“要不然你怎么那么清楚我们家的事儿?还长着一张跟我家狗狗那么像的脸,说实话,你到底是不是啊?”
莫无望着皎洁的月亮,没有回答,但脸上的表情似乎在说明着些什么。贝螺看出点端倪,捧着盘子坐过去了一点点,说道:“你承认了也没什么啊!我又不会笑话你的。像我公公那种人,私生子没一搭我还真不相信,经手的女人那么多,扔的也多,背地里大不敬地骂他一句渣男也不为过。所以,你不用跟我藏藏掖掖的,把实话说出来你心里会舒服点。”
“渣男?什么意思?”莫无饶有兴致地问道。
“反正不是好词儿,就不多解释了。那你到底是不是啊?你别跟那些剧情桥段一样,因为是私生子所以不服气,长大了要找当初抛弃过你和你娘的老爹报仇啊!我跟你说,这都什么年代了,换个剧情吧!欢欢喜喜大团圆结局不好吗?“
莫无轻蔑一笑,用细长的手指熟练地转着手里的茶杯问道:“那要怎么个大团圆结局呢?要我跪在他面前哭着求着让他认我吗?他根本不知道有我这么一个人的存在,从来都不知道。”
贝螺眨了眨眼睛,停下吃个不停的嘴问道:“你还真是我公公的私生子?”
莫无脸上的笑容有些怅然,扭过脸去默默地喝起了茶。贝螺又坐过去了一点,满眼闪烁着八卦之光追问道:“那你娘是谁啊?照你这个年纪,你娘应该也有些岁数了吧?所以,你这回回来真的是来找我公公报仇的?”
“我从来没离开过,”莫无眼神冷淡地望着院子那棵半大的桃树道,“天月崖离獒青谷不过一天*的路程,这十八年,我一直在这儿,从没离开过,所以根本算不上是回来报仇的。”
“十八年?你说你和狗狗的姐姐同岁,那你今年也该有三十岁吧?那你十二岁之前在哪儿?跟你娘待在一起吗?后来你娘病死了,所以你就变得孤苦伶仃无所依靠了?才会来到这天月崖,做了这儿的崖主?”贝螺完全开启了编剧模式,疯狂地替莫无编起了凄惨可怜的身世。
不过,莫无轻轻摇了摇头道:“我从一出生就被我娘抛弃了,所以我比你口中所说的私生子还不如。”
“她抛弃你了?为什么?”
“她要嫁人,她就必须抛弃我。”
“那十二岁之前你到底跟谁在一起?”
“和我自己。”
“可能吗?你能自己给自己喂奶,你能自己给自己洗尿布,总得有个人照顾你吧?”
莫无将竹茶杯放回了茶盘上,转头冲贝螺笑了笑道:“你倒挺喜欢聊天的,跟着獒战不会觉得很无趣吗?他应该不是个喜欢聊天的人吧?”
“那你就错了,”贝螺摇摇头,继续吃梨道,“那家伙的话匣子要是打开了,比我还能聊呢,而且说话特别逗!我们俩晚上没事儿能聊到半夜呢!”
“都说什么了?”
“为什么要告诉你啊?这是夫妻夜话,不外传的!”贝螺一副很拽的样子拒绝道。
莫无抿嘴笑道:“怪不得若水跟我说,用你去跟獒战交换,应该能交换到好东西。看来她没说错,獒战的确很喜欢你。”
“若水?”贝螺略吃了一惊后忽然反应过来了,指着他问道,“你就是若水说的那个主上?”
莫无含笑看着她,很温柔地点了点头。贝螺猛拍了一下大腿,继续指着他激动道:“哦……原来你就是乌雅夸得天上地下都没有的美男子主上啊!我才算见识到了!我还一直纳闷好奇你到底长什么样子呢,结果就是跟我家狗狗一个模样啊!”
“让你失望了?”
“也不算失望,能跟我家狗狗长得像的人再丑也丑不到哪儿去的!这么说来,若水和乌雅都是你派到獒青谷去的?”
莫无撑着右额,斜靠在枕头上点头道:“是啊,不过都算败了。”
“你也真够逗的啊!尽往我公公身边派女人做卧底,不失败你还能怎么样?我公公那个人视女人如草菅,你派再多也没用的!其实你既然是我公公的儿子,那你直接跟他说不就完了吗?我公公这辈子最缺的就是儿子,他要是知道他又多了一个儿子,不知道得多高兴呢!你何必绕这么大个圈子啊?”
“他要是知道我是谁生的,恐怕他就高兴不起来了。”
“什么意思?你娘到底是谁啊?”
“秘密。”
“别这样啦,说出来听听呗!”
正说着,之前那个使女快步地走了进来,向莫无禀报道:“主上,派去獒青谷的探子回来了。”
“怎么样?怎么样?”贝螺立刻激动地问道,“獒青谷那边如何了?”
那使女道:“据探子回报,獒青谷谷口已经被巴氏一族掌控,盘查甚严,无法进入谷内探查情况,所以獒拔那边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啊?谷口都被姓巴的给夺了?那我们家狗狗怎么样了?”贝螺有些沮丧地翘嘴道。
“应该还没死,”莫无道,“如果死了的话,巴氏会迫不及待地公之于众,然后自立为王,所以照目前的形势来看,你家狗狗应该无恙,或许正跟巴氏对峙着。”
“唉!”贝螺轻叹了一口气,丢下了那个啃了一半的梨子,没胃口了。
“吃饱了?”莫无问道。
“不吃了,回去了!”贝螺很不高兴地放下了那盘子水果,回自己住的那个小院去了。
待她走后,那使女又道:“主上,若水醒了,她说想见主上。”
莫无抖了抖衣袖,起身道:“让她先养着吧!养好了再来见我也不迟。”
“她说一定要见到主上,当面谢罪才好。”
“事已如此,她谢罪也无用,以后再说吧!”
“是。”
“獒青谷那边盯紧点,一有獒拔父子的消息就立刻来报。”
“奴婢立刻吩咐下去。”
莫无仰头望了一眼那硕大的银盘,嘴角勾起一丝玩味儿的笑容道:“无论如何都得赢才是,你们不赢拿什么来跟我谈呢?好好打吧,替我把獒青谷内的叛逆都收拾了,等我接手的时候就会轻松许多,这也算是你们补偿了欠我的。”
五天过去了,从獒青谷那边传来的消息一次比一次差,其中包括血鹰族集结人马开往獒青谷以及夷陵国大军已经抵达隘口崖的消息。每天早上,贝螺在莫无那儿听完了消息后,心情都会往下再掉点。来势汹汹的夷陵国大军肯定是鲁不攒招来的,真是个坏人!血鹰族那帮人早就视獒蛮族为眼中钉了,这回还不拔不快?唉……狗狗危险了……要对付那么多人,能行吗?
第六天早上,贝螺照旧起*后就去莫无那边听最新的消息了。刚走进那大院子时,正堂里忽然传来了一个熟悉且聒噪的声音:“都跟你们说了我没有恶意的,还绑我绑得这么紧干什么啊?怕我忽然变出两只翅膀飞了?哎唷!绑得我胳膊都麻了,一点待客之礼都没有,你白长那么一张好看的脸了!”
贝螺心里一惊接着又一喜,几步奔进了正堂,绕过了那竹帘,欣喜地喊了一声:“奇魂哥!”
“贝螺!哈哈,看见你没事就好了!”
站在莫无面前,不停地揉着他发麻的胳膊的正是奇魂。这家伙穿得一身红,感觉像是刚刚从哪儿拜堂成亲回来似的。贝螺走上去,拽了拽他的袖子纳闷地问道:“奇魂哥,你成亲了?”
“成什么亲啊?只有成亲才穿红色的吗?我这叫媒公袍!”
“你去当媒公了?”
“有什么法子?”奇魂耸耸肩道,“没盘缠了,没钱吃饭,什么活儿都要接啊!这不,我刚撮合一对新人,刚要开始拜堂,我刚要收媒人礼钱,穆当那混小子就派人把我弄走了,害我白忙活了一场,礼钱都没收上!”
贝螺掩嘴笑了笑道:“三百六十五行你还打算全都干一遍啊?没事儿,回头让狗狗补你一份礼钱好了。”
“话说回来,”奇魂冲正在悠闲喝茶的莫无瞟了一眼,小声问贝螺道,“他没把你怎么样吧?”
“还算客气的。”
“哦,那就好!不过贝螺,一看那小子的脸就知道准是獒战老爹始乱终弃留下来的种儿,可我就是看不出他老娘是哪位。”
“我问了,他不说,说是秘密。”
“整得还挺神秘的啊!咳咳!”奇魂咳嗽了两声,走上台阶,在莫无对面坐下了。他一边给自己倒茶一边问道:“人你也绑来了,你可以吭个声儿了吧?要不要我先自己介绍一下自己?”
“不必了,獒蛮族的奇魂尊上,人称情圣浪子,对吧?”莫无口气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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