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江湖行,倚剑笑春风。
恨见不平事,肯将性命拼。
一怒拔剑起,跃入群豪中。
看淡禄和利,不留功与名。
澶瀛大陆东西缠绵十万里,南北跃进九万八千,有十三国,犬牙交错,或合纵连横,或委派质子,或通婚和亲。
有一国名西魏,国力赢弱,然皇族盛产美女,年年向周遭多国进贡嫁公主,尚得一丝残喘。
苏继昌官拜准西魏三品光律大夫,平时也无实权,但此刻却神采奕奕、满面春风,逢人笑憨笑施礼。这不,朝中议会刚刚结束,光律大夫苏大人刚要辞别同侪,就被众人纷纷拦住。
户部侍郎薛念君薛大人打趣问道:“你个苏油条,是不是把嫂夫人随身丫鬟侍秋给骗上手了?看你乐呵的一早上了!”
“他敢!上次张大人做寿,老苏多饮了两杯,被嫂子找了半条街,跪了一晚上,整个许都没几个人不知道的。”国子监朱孝淳和苏继昌同拜当朝宰相文克难,做了同门师兄弟,此刻丝毫不放过苏继昌。
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苏继昌老脸泛红,指着朱孝淳你你你了半天,口口声声要绝交,就要拂袖而去。
这边镇东将军蓝龙图一把抓住衣袖,不让脱身。
“老苏,这可不是平日的你,有啥高兴事,跟大家说说。”吏部侍郎刘思宇刘大人赶忙问道。
“哈哈哈,天恩浩荡,昨日内人怀上了,哈哈哈!”
“谁干的!快说!”众人磨掌擦拳,要抱不平。
苏继昌突然明了自己口误,慌忙解释道:“昨日拙荆疲惫,请来郎中把脉,看这脉象应是喜脉,该有三个月身孕了。”
“苏大人老树开新枝,又逢第二春啊!”谁都知道苏继昌天命之年,老来无后,又惧怕内。一个窝里哼哧捣弄了半辈子,也不曾开花结果,又是个惧内货,不敢纳妾,这真是天开了眼了。众人纷纷道喜。
“朝纲之上,不得喧哗!随着一声冷哼,闫铎太师朝这边威风凛凛走来,边走边不厌其烦地训斥起来。
“皇上驾到!”刘公公公鸭嗓子冷不防吼了起来,众人慌忙整理朝服,纷纷拜倒高呼。“吾皇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看尔等交头接耳,面带喜色,汝等有何喜事?快说快说,休要瞒得住朕!”
当今西魏皇帝复姓欧阳单一个昱字,年方十七,做太子时候,拜了文克难为授业恩师,但上任皇帝早死,临死前定了门亲事,钦点闫太师的女儿闫素蝉为未来的皇后,让朝中大臣们相互牵制,求个平衡。
欧阳昱年少贪玩,刚理朝完毕,跟后宫太后亲娘请了个安,一身短装打扮,带两个护卫就要出宫。这边看到大臣们都还没散,就来寻个热闹。
朱孝淳陪欧阳昱读书,偶尔代师授业,和小皇帝走得近,赶紧跑了过去,低着头把来龙去脉解释清楚。
“寡人昨晚梦到离离草原接碧连天,牛羊成群,生生不息!此乃祥瑞证照。苏爱卿喜得贵子,正应了此梦境。若是男孩就叫苏原,若是个女孩唤做苏离。如何!”
苏继昌慌忙拜倒,谢主隆恩。
闫太师若有所思,把几十房姨太寻思个遍,又问候个遍,没想起近期谁有孕在身,只好作罢。
光禄大夫宅子位于许都达官贵人区的边缘,紧挨着翰林院。穷文富武,这片区域边缘就是小商小贩云集的集市,虽然这几年房价看涨,但远比富人区那边万两白银难求一房情况好得多。
苏继昌一年俸禄纹银一千两百两,十四年前,借了恩师岳父大人三千两白银,在翰林院边上买了一处落魄商人的产业,添置了家私、仆从和佣人,总算把文宰相的宝贝女儿文蝶衣明媒正娶、八抬大轿迎回苏宅。三进三出的大宅子,比不上府邸,勉强算上小富家庭。仆从多了,那要吃饭用度,附带薪酬的,苏大人哪会管理这些,每月俸禄全全上缴,供文小姐调度。平日里在狐朋狗友圈子内混吃混喝,遇到随份子钱的时候,憋红了脸问夫人讨要,文小姐倒也知书达理,这方面不含糊。
文小姐寻思着开支紧张,就在闹区开了一家粮油店,雇了几个小工,一位帐房孙先生,精打细算,买卖差价贴补家用。虽说不大富大贵但也安居乐业。
文小姐年幼就喜欢苏继昌身上的一股子酸朽味儿,像爹爹一样。年方二八就和三十六岁的苏继昌媒妁之约,私定了终身。
文宰相虽说认同学生门人苏继昌,但怕女儿吃苦,又熬不过女儿。于是就在婚事上做足了功夫,名义上借了女婿三千两纹银,买下这片宅子,但从不讨要。文小姐带着贴身丫鬟侍秋,揣着母亲偷偷塞进箱底的五千两白银,赶着租来的八抬大轿,嫁给了一穷二白的苏继昌。
夫唱妇随,相待如宾,忙活了十四个春秋,总算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圆了苏家一个遗憾。
转眼已是初秋,这日傍晚,苏继昌和丫鬟侍秋陪着大了肚子的夫人,在院子里饮酒纳凉,苏夫人扑哧一笑说道:“夫君,蝶衣看你和侍秋挺般配的!”
“夫人,继昌不敢,这种玩笑开不得啊!”
“都说孕了老婆,肥了丈夫,看夫君近日微微发福,精神抖擞,像个壮年的汉子,蝶衣怕夫君早就憋坏了吧!”文蝶衣打起了光禄大夫的趣来。
苏继昌此时是有口难辩,侍秋早就在一旁羞的面似桃花。
“侍秋自小就陪伴我,服侍我,都三十岁了还能嫁出去吗!今日我就做个主,纳了这门子的妾,也算对侍秋一个交代。侍秋你可答应?”
一旁侍秋害臊的扭头就跑,临了还不忘着憋出一句话戏文里的话:“此事全凭主母做主。”
“夫君,蝶衣这里省吃俭用,积攒了纹银两千多两,明日你去文府拜会我爹我娘,寻个吉日,请过二老和我弟弟文策,把侍秋收了圆了房,算是不妄待了侍秋吧。哎呦呦,我肚子突然痛起来了,快把我扶回寝居。”
侍秋慌忙跑出来,带着笨手笨脚的苏继昌。把文蝶衣搀扶着回了房。
半夜,苏夫人肚痛慢慢消失,苏继昌就守在夫人边上,糊里糊涂似睡非睡。侍秋躺在夫人脚头,睡得正香。忽然满屋红光,似乎伴有龙吟虎啸之意,苏夫人梦到璀璨星河入怀而来,立刻惊醒,然后凄惨呻吟起来,怕是要生了。
“老爷侍秋在这里守着,您快去喊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