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人都是善变的。
自从黄举名声渐广,贤名远播之后,包紫对他的印象才有所改观。
和凌钱棉花不一样,包紫是聪明人,设想一个人如果是真的荒淫无度,那他怎么会有现在的成绩?唯一能解释的通的是,黄举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人前的掩饰,或者说他之前的所作所为只是他的保护伞。
而当他得知某人以一敌百,大发神威之后,和黄举一样,立马就赶了过来。
“你以为你包家离这里近一些,就可以一直占尽先机吗?”黄举走进了,向包紫说明了他的想法。
“举公子……”包紫一笑,两个人的心思互相都明白,镜子摆在这里,他们得照照,“你已经有一百人了……还要跟我争一个,都是大家子弟,别小气行么?让我一个你又不会死。”
“不一样啊。”黄举还不知道典韦的名字,要是知道了,才没有心思和包紫在这里侃侃而谈,或者,他和萧候梓两人站在和包紫谈?
“人家一个能干翻一百个……你说能一样么?”
“黄伯羽,贪心可不是好事啊……”包紫晓得黄举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便和他谈了起来,试图消磨一下他的锐气,“你那一百人在军中时间不长,只知道打自己的,没有章法,不知道配合,被打败也是正常……可一旦时间长了,训练得当,懂得摆出阵法,互相配合……你觉得……那人还有胜算吗?”
“这可不好说……”黄举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不贪心又怎么会发财呢?你说对吧?”
“这跟发不发财有什么关系么?”包紫翻了一个白眼,“黄伯羽转移话题的能力还真是不凡,我差点还被你绕进去了。”
“笑话!”黄举一笑,他承认他转移话题的能力还不错,只不过他所说的并不是转移话题,“你要人是为了什么?归根结底,还不是为了钱?要赚钱就直接说出来,有什么不好意思了?反倒是装作清高,视钱财为身外之物,这个无聊的理由谁会信?没钱你还混个屁啊?大家都是同一类人,有什么不能明说的?”
“……”包紫被黄举的一番话给弄憋住了,是啊,没钱还混个屁啊?现在这世道,没了钱,干什么都不行。
“怎么了?包紫兄弟?”黄举被他的憋屈的眼神搞乐了,“有什么目的就直接说出来,害羞啥?我这话可不是强词夺理……”
“伯羽。”包紫的眼神有些复杂,这是他第二次和黄举正面打交道,除去了第一次的轻蔑与不屑,这一次,黄举给他的印象却很深刻,“我也没有说你是强词夺理……”
“包紫兄弟……”黄举的表情值得玩味,“你这是在认输吗?那你这样说,未免也太小气了些……”
“我可没有认输!”包紫眼神有复杂转为坚定,“我的意思是,咱俩公平竞争。”
“是吗?”黄举怔了一下,他还以为对方会直接认输。却没想到他会继续坚持,“可坚持下去又有什么用呢?有时候坚持下去的结果是酸涩的……”
“这次我可以理解为你是在转移话题吗?”
“仍然不是。”黄举目光一转,看向了酒馆的大门,也看到了酒馆门口的人,他洒然一笑,走到包紫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而深刻地说道:“你可以理解为我是在拖延时间……你还是认输吧……”
包紫疑惑回头,却发现黄举的背影离自己越来越远,而在酒馆门口站着的那位,赫然就是那个人的好兄弟莫浪!
“深刻,然后记住。”包紫轻声喃道,那个背影足以让他在记住很长一段时间,或许,终身难忘。
……
“怎么样?”黄举走到莫浪身边,随意问了一句。
“知道了一些情况。”莫浪严谨回答,他知道哥哥看似随意,可他在来时慌忙的步伐却是出卖了他,“是个求医问药的,抱着一个小男孩……和小树皮差不多大吧。听杜由说,他们是陈留人氏,准备去清扬道人那里去看看……”
黄举听完了莫浪说的一大圈,发现他始终没有说到重点,不过却把那人此行的目的说了出来。黄举微微点头,知道了别人想要什么,处理事情就会顺利很多。
“你可曾打听到他姓甚名谁?”
“典韦。”
“哦……”黄举一愣,典韦?我操啊!黄举激动起来,仍然有理智尚存,理智提醒他,现在还不能确认其人的身份,同名也说不定呢?
“快带我去见他!”黄举摇了摇头,打断了脑海里破烂的思绪,同名?胡说八道,能以一人之力轻松干翻一百个横行街头的古惑仔,而且还叫典韦的人……除了他,没有第二个!
黄举走进了酒馆,酒馆里没了其他的客人,使得他一眼就能看见那个有着络腮胡的青年男子。
青年男人身材伟岸,比莫浪还要大上三分,在络腮胡的衬托下,他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凶恶残暴的老虎。
相比于之前的威猛和强大,现在的他目光温和,静静地看着怀里的小男孩,就像是一位慈祥的老人,强壮的手臂把他怀里的典满遮挡的严严实实,沉稳而又坚固。如同盾牌,保护着后面的孱弱士兵,如同城墙,保护着里面的新生嫩芽。
小男孩脸色苍白,明显是被病魔纠缠了很长时间,身体虚弱到了极点。他安静地躺在父亲的怀里,用时不时舔一舔嘴唇的动作来向父亲表示他的情况。
很难想象,刚才凶猛如斯的典韦,此时还在案发现场,小心翼翼的安抚自己的儿子。
这是一个凶残之极的猛士,也是一位慈祥之极的父亲。
黄举看呆了,他一直以为典韦是那种恶名昭著的人,曹操所评论的“古之恶来”好像和此情此景完全不相符。
典韦跟随曹操驰骋战场,一生杀敌无数,最后为了保护曹操,被永远埋在了宛城,凶名传世。
不知怎地,黄举不想打扰这温馨的一幕,他已经很多年没有体会到那种感觉了,母亲莫氏身体抱恙,父亲黄恒仍在洛阳,不知何时归家,整个黄家的基业由他一人扛着。
现实是残酷的,宁静永远会被一缕不和谐的声音打破,黄举和莫浪看了许久,直到萧候梓和包紫也走了进来。
黄举与包紫对视一眼,便上前说道:“典壮士,我是黄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