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邪鸦说着就走,一点多余招呼都没打。
李杰望着他的背影,眼睛微微眯起,朱邪鸦认同他的猜测,只是朱温那边又如何?他会觉得是旁人算计吗?
城外营地。
几个谋士坐在朱温对面,个个皆是满脸愤怒。
“大人,今日战场上的刺客绝不能轻易揭过去。”
“一定是朱邪鸦那厮故意装可怜,以退为进,借救命之恩挟恩已报,大人绝不能……”
“砰!”
朱温一巴掌拍在桌上,嘈杂的声音瞬间消失。
谋士们低头,一改之前的肆意,大气都不敢出。
眼见着安静下来,朱温缓缓开口:“今日战场上的刺客出现,和朱邪鸦无关,和皇帝也同样无关。”
接连两个无关,在场的谋士全都愣住了。
最关键的两人都排除在外,那动手的是谁?
朱温抬眼,看着自己陷入疑惑的谋士,伸手按了按眉心,往日的谋士也不蠢,可为何今日一个个都想不到关键?
“朱邪鸦确实不是什么好人,但有一点毋庸置疑,那就是他对皇帝的忠诚,在他同意皇帝与我交谈时就注定他不会动手,偏偏这个时候一群刺客冒出来……”
朱温耐着性子解释,视线扫过周遭的几人,手指在桌上点了两下。
“种种汇聚,你们就想不到这些刺客的问题?”
朱温神色并无变化,可他越是平静,几个谋士就越是心惊胆战。
“大人,是我等愚笨忘了关键,还请大人恕罪。”
“请大人恕罪。”
“……”
看着几个谋士一一跪下,朱温失望的摇摇头:“我要的可不是你们的请罪。”
几个谋士的头更低,不要请罪那就是治罪,想来也是他们的愚蠢让大人气恼,是他们的大罪。
朱温深吸一口气,不停告诫自己要冷静,可视线扫过地上的几人,连番的告诫瞬间化为虚无。
“给我滚出去!”
他不想看见这群蠢货。
几个谋士根本不敢停留,爬起来就往外跑,到了营帐外,互相对视后,各自都有些庆幸。
大人再恼火,也没要他们的命。
朱温这边发生的事只有他们自己人知道,另一边朱邪鸦离开皇帝的住处后就派人去查宋文通。
不得不说,动了手的人往往会留下破绽,也经不起别人去查,朱邪鸦的人不过才碰个边,就将战场上刺客的由来弄出来。
得到消息,朱邪鸦气得摔了手边的东西:“宋文通,宋文通!”
好样的,先是朱温又是宋文通,一次又一次的算计,这些人都将他当软柿子捏。
“来人,将这个消息告诉皇帝,让他也高兴高兴。”
李杰看着被朱邪鸦派来的人,再想起他刚刚说的话,不由按了按眉心。
头疼!
可再头疼,李杰这会儿也得打起精神应对眼前这个被朱邪鸦派过来的人。
“除了这件事,朱邪大人可还有其他话?”
“回皇上的话,除了这件事,大人并未再说其他的话。”
李杰皱了眉头,朱邪鸦会只派人说一件事?
“皇上,大人的话草民已经传来,若是皇上没有其他吩咐,草民就告退了。”
“行,来人,送客。”
一个下人进屋,将朱邪鸦的人送走。
李杰放松身体靠在椅背上,越想越觉得奇怪,朱邪鸦真的只派人说一件事?
思来想去,李杰将石家兄弟叫进屋里,并将朱邪鸦派人来说的事说了一遍。
“你二人觉得,朱邪鸦会只说一件事?”
石家兄弟交换了个视线,石天往前走了一步:“皇上,臣以为,皇上可能想多了。”
“朕想多了?”
“不错。”
李杰从愣怔到疑惑:“为何要说朕想多了?”
“朱邪大人可能只是单纯传话,根本没有皇上所想的那么复杂。”
李杰再次愣住,是他想复杂了?
仔细回忆了下,李杰陷入沉默,朱邪鸦的人确实没说别的。
一阵思索,李杰拍了下自己的额头:“确实可能是朕想多了。”
石家兄弟就在他面前,李杰干咳几声,顾左右而言他:“派遣刺客的人已经查到,这场仗应该打不起来了,你二人也去和张睿寻人吧。”
石天绷着脸拒绝:“朱温大军一日不退,皇上身边一日就不能缺人。”
石地赞同点头:“确实,朱温大军有很多可能,可若是皇上这边没人护着,哪怕一点差错,都不是臣等能够承担的。”
言下之意,就是他们不会走。
李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无奈扶额。
“朕在你们看来,就一点自保能力都没有?”
石家兄弟目光游移,看来看去就是不和李杰对上。
如此情景,李杰气的朝两人砸杯子:“出去出去,朕不想见你们,赶紧出去。”
晚间,李杰休息时与何漪说了这件事。
“你说说你说说,这些人在朕面前可是越来越放肆了,朕着实气恼得很。”
何漪抿嘴一笑:“皇上嘴里说着气,可脸上却是笑着的。”
指了指自己的脸,何漪眉眼的弧度更深。
李杰冷哼:“朕不过是,不过是……”
何漪轻笑,走到李杰身边抱住他:“皇上是民心所向,仁慈善良,不仅百姓知晓,就是身边的臣子也十分清楚,因此才会和皇上如此笑闹,皇上,这是好事。”
李杰微微一笑,维持着被何漪抱住的姿势,一言不发。
缓慢的时间在接近中透着股说不出的温馨,一夜安静的过去,次日天明,李杰刚起身就看到门口坐着两人,定睛一看竟然是朱温和朱邪鸦。
那一瞬间,李杰觉得天地都变得玄幻了,前几天还大军对峙,今天就一起坐在台阶上说话。
更关键的是,你两人坐台阶就坐吧,为何要坐在他房间前的台阶上。
环顾四周,李杰干咳几声:“两位大人到访,为何无人与朕言说?”
朱温和朱邪鸦同时回头,朱温笑着说:“臣听闻圣上还没醒,特意不准人打搅皇上,正好朱邪大人到访,臣便与朱邪大人在台阶上说了会儿话。”
“原来如此,屋里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