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闯，闯城门，我们不能被困在这里。”
“不想死的就往前冲！”
呼喊一句接着一句，百姓群情激愤，堵门的将士心中一慌，手中的兵器往前伸。
“全都站住，不许向前！”
就在这时，一个人突然踉跄着扑出来，好巧不巧刚好对上其中一个将士的兵器，当场死亡。
混乱的场面骤然寂静，李杰脸色大变，事情糟糕了。
下一瞬，百姓抗拒的声音冲上云霄，将士们不敢应对，拖着手上兵器狼狈的往两边闪。
眼看着城门被推开，旁边突然冲出一群人。
“宋文通在此，我看今日谁敢硬闯城门？”
刀口落下，百姓惨叫着摔在地上，往前挤的百姓多，可宋文通手下的兵器更厉，顷刻功夫，就以血的代价震慑住了场面。
“全都退后。”
宋文通话落，百姓纷纷往后缩。
李杰盯着马背上的人，神情几番变化，火气生上心头。
“宋文通，你……”
“皇上可是有意见？”
李杰和宋文通对视，明明距离不近，可李杰硬是生出一种宋文通随时会扑到他眼前的感觉。
“皇上，这批人闯门成功，就会有第二批，等到这城池里的人越来越少，外面也就崩溃了。”
李杰深吸口气：“朕不用你提醒。”
宋文通摸着手上的刀：“皇上确实不用提醒，可惜心软，是稳不住局面的。”
李杰心里一紧，他莫名觉得，宋文通这句话并不是说局面，更多的还是指代他的皇位。
“心不心软得看性格，不是仁善就稳不住，宋将军想法过于片面了。”
“是么？那就当是臣想法片面了，来人，将这些百姓驱散。”
“是！”
有人冒头想要带走家人，宋文通一个眼神过去，立刻没人敢露头。
轻哼一声，宋文通带着不屑离去。
“皇上。”
张睿声音从后方传来，李杰回神，一言不发离去。
聚众闯城门这件事厚，宋文通带着人驻扎在城门口，一有人靠近，不问丝毫缘由斩杀。
接连几次，百姓承受不住，跑到李杰住处哭诉，希望李杰露面解决这件事。
然而李杰根本不想打理他们，索性就任由他们在外哭诉，权当什么都没听见。
何漪心软，听见哭声还跑去看了，发现其中老弱妇孺都有，转头就到了李杰面前，神情欲言又止。
几次过后，李杰叹气：“可是心软了？”
何漪没有说话，默默点头。
李杰冲她招手：“到朕身边坐。”
何漪依言走过去坐下。
李杰说：“觉得他们很可怜，是吗？”
何漪点头。
李杰笑笑，走到她身后：“闯城门那日死掉的百姓更可怜。”
手落在她的肩膀上，李杰声音放轻：“漪儿，闯城门的事不小，明知已经死了一批人，还敢往城门口靠，他们的算计都写在脸上了。”
“会不会是误会？那些百姓看着着实可怜，大人有错，孩子也不该被牵连。”
“你也说了大人有错孩子不该被牵连，那他们为何又带着孩子出来？”
何漪抿嘴，当然是想让人可怜。
答案在嘴边，何漪却说不出口。
“漪儿，有同情心是好事，可同情心被利用就是错，大错。”
何漪是皇后，作为普通人她可以心软也可以去同情人，可作为皇后，这些都必须压下去。
李杰说：“宋文通道朕心软，虽然不想承认，可朕确实有这个问题，所以漪儿，朕陪你一起改，好吗？”
何漪抿嘴，过了许久轻轻点头：“好。”
有些事，对身份确实要求很高。
握住何漪的手，李杰低眉不语。
门外的百姓闹了五日，被一场大雪下的离开。
感受着许久不闻的安静，院里的人都有种恍若隔世感。
“可算是安静了，再吵下去连觉都睡不安稳了。”
“唉，宋文通惹得事非得到我们这边来闹，那些百姓根本是非不分，一点都不顾及往日皇上的好。”
“升米恩斗米仇罢了。”
“皇上太好，还成错了啊。”
“……”
窗外几句议论，李杰听在耳中，眼神微暗，升米恩斗米仇的事他听的多了，却没想有朝一日会落在自己头上。
“在这儿碎什么嘴？事情做了么，走走走，赶紧走。”
张睿的大嗓门将议论的人赶走。
李杰笑着摇摇头，往门边走去，一开门，刚好与张睿对视。
“哎呀，见过圣上。”
李杰摆手：“起身吧。”
视线挪开，他问道：“方才议论的都是谁？”
“是院里原来的下人。”
院里原来的下人？
李杰眯眼，下人有胆子在他屋外乱议论？答案否定。
“去查查，看是谁在背后动手脚。”
敢说就得敢应。
“是。”
张睿才到就走，出了门才想起自己这次是有事而来，连忙回头：“皇上，臣这次是要说城里瘟疫的事。”
李杰微怔：“瘟疫如何了？”
张睿纠结：“皇上，宋将军的手段恐怕太，太残忍了。”
什么手段能让一个在战场砍杀的人觉得残忍？
李杰皱眉：“怎么回事？坐下，仔细和朕说说。”
“是。”
进屋落座，李杰从张睿口中得知，宋文通怕瘟疫传染，凡是发烧重病全部斩杀。
“昨日才下的令，在臣来之前，已经死了几十人，皇上，您可得去看看，绝不能让宋将军再继续下去。”
李杰叹气，发烧重病确实会成瘟疫，可之前也不是没有单纯发烧的，直接打成瘟疫过于武断。
“这件事，罢了，你带路，朕去寻宋文通说说。”
张睿欣喜起身：“哎，臣这就去做安排。”
何漪从外走入，恰好听见张睿这句话，意外地问：“安排什么？”
“朕去找宋文通。”
“找宋文通？又发生什么事了？”
“也没什么，就是有些事要说，漪儿不用担心，张睿，还不快去？”
“是。”
赶走张睿，李杰拉着何漪坐下：“漪儿，朕离开得有段时间，若是没回，院子里的事就得你多费心思了。”
何漪紧张：“没回？怎么会没回？不然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