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邪鸦一离开涯州,位于长安的李杰就收到了消息,虽然觉得奇怪,可也没多想。
朱邪鸦能离开涯州是好事,总好过在那边待着,让他一直提心吊胆的好。
只是不知朱邪鸦打算到哪儿,长安还是河东?
这个问题,两日后李杰得到了答案。
“朱邪鸦回河东了,估计是听到朱温等人在他封地上,所以坐不住了。”
云文光过来禀报。
李杰敲了敲扶手,笑了,理所应当的事,朱邪鸦和朱温的仇恨,可不是一两件事就能解决的。
“继续盯着,别生出意外。”
“是。”
次日,一支大军自河东之地兴起,直取位于后方的长安。
“当今圣上是谋反上位,他没资格坐在那个位置上,我等要清君侧!”
领兵的是张睿宋文通,以至于很多人都陷入了惊疑之中,作为曾经在大殿上斩杀宰相的人,宋文通的话,应该是可信的吧?
但是,宋文通先前失踪许久,一出现就喊着清君侧,他的话可信吗?
一件事分成两部分,信的人深信不疑,不信的人怎么看都有问题。
“别在这儿信不信的了,宋文通打过来,苦的还是我们百姓,快跑啊!”
饱受战争苦难的百姓,反应比任何人都迅速,在宋文通进军的路上,只要有可能触及到的地方,附近百姓跑的一个不剩,徒留下一个个空屋子,显出几分难言的冷清。
这件事出来,身在长安的李杰黑了脸:“欺人太甚!放肆!”
消失许久的宋文通一出现就折腾这些事,摆明了是有人相助。
兴庆宫里,云文光和石家兄弟等人都在,没人言语。
寂静中,李杰问道:“大军有多少人?”
石天答:“大概五万左右。”
“五万……”
李杰眼前一黑,一个身有残疾且失踪许久的人,凭什么一出现就有五万大军在手?
“朱温,绝对是他!”
李杰一口气憋在心里,来回深呼吸数次,才让自己情绪稳住。
“除了他,朕想不到还有什么人,能在短短时间内弄出这么多人!”
云文光提醒:“皇上,还有个田令孜,也在他手里呢。”
忘了还有个田令孜!
李杰更头疼,一个两个就不能安安分分的呆着?非得……
“你们对此事有何看法?”
石天说:“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把宋文通这边打退,唯有如此才可安排后续,皇上,五万大军不好打。”
李杰眯了眼,在心里给石天的话添了一句——偏偏这大军还是宋文通带的。
思绪转过,李杰问:“河南那边情况如何?”
“还算稳定。”云文光给了个模棱两可的回应。
李杰皱眉,柳青、冯晨、沙正、陈家兄弟都留在河南,纵使不是处理同一件事,可那么多人,也该将河南彻底稳住。
“发生什么事了?”
此话一出,云文光僵住。
见如此模样,李杰心里有了明悟,河南确实出事了。
“怎么回事?”
云文光行礼:“回皇上的话,此事还是与朱温有关。”
李杰:“……”
朱温可真麻烦!
“别说了,朕明白,如今关键是解决攻过来的五万大军。”
“皇上请放心,那五万大军成不了气候。”
李杰没说什么,他只看结果。
“去做安排吧,别出岔子。”
前线的对敌,李杰在后方能做的就是将粮草备好,不让将士受到影响,以至于败北。
安排在混乱中进行,说书人的审问依旧没结果。
“那说书人嘴还特别硬,无论怎么打都没一句话。”
负责审问的石地如此回禀。
李杰皱眉:“人还活着么?”
“回皇上的话,还活着。”
结果还没问出,石地也不敢让人死。
“石地,朕问你,你要如实回答。”
“皇上请说。”
“你觉得,那个说书人本身是嘴硬的人么?”
石地沉默。
扶额,李杰道:“朕有答案了。”
也就是说,在说书人的眼里,他说的就是故事,没有任何异样。
“往深了查,这件事背后肯定有人。”
“是。”
石地行礼退下。
一个说书人,到底是谁会那么无聊,将河南之战的细节告诉他?更关键的是,有些细节都是旁人不该知晓的。
李杰有些犹豫,是不是他身边出了叛徒?
可这么一想又觉得有问题,他身边真出叛徒,叛徒绝对不会为了一个说书人透露关键信息。
毕竟,那些故事挺吸引人,没人敢保证,同样的故事不会传进有心人耳中。
所以,为什么?
这个疑虑被压在心底,李杰按着眉心,何漪不在,他这心里的烦躁驱逐不散,总觉得有细节被他忽略了。
细节,细节……
钱三多!
李杰倏地起身,那个茶楼是钱三多带他去的,如今事情到如此地步,能抓的都抓了,偏偏只有钱三多一个还处在外围。
“来人,找一个叫钱三多的,把他带进宫来!”
“是!”
皇帝的命令传开,长安里神策军来回奔波,没多久就锁定了一个名叫钱三多的人,将其抓到李杰面前。
“草民,钱三多见过皇上。”
一个白胖的中年男人,颤颤巍巍的跪在地上行礼。
李杰死死盯着他:“你说,你叫钱三多?”
白胖男人哆嗦了下,额头直冒冷汗:“对,对,草民叫钱三多。”
“啪!”
李杰砸了手边的东西:“朕见过的钱三多,不是你这张脸。”
钱三多瑟缩着,恨不得把自己团成一团。
“皇,皇上,草民自出生起就叫这个名字啊。”
李杰:“……”
该死!
他被茶楼还有说书人转移了视线,偏偏忘了最开始的钱三多。
如今想来,问题最大的应该是钱三多才对。
“继续找,把整个长安叫钱三多的,都给朕找出来!”
“是。”
神策军四散,万幸的是,之前搜查说书人时,长安一直处于封城状态,后续解封,却让进出的人都登记了名字以及来处、去处。
不过一天时间,一个离开的钱三多信息引起了神策军的注意。
“这个人并未到地方,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