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速离开此地？”
六个字皆是红色，在昏暗的烛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李杰手指摸了一下，抬手就看到指腹上沾了不少红色。
“这是，血？”
钱三多凑过去闻了一下：“不是血，应该只是红色的颜料。”
用红色的颜料写字？
李杰眉头微皱：“你觉得这上面的提醒，可信么？”
莫名其妙出现的一个提醒，是真是假？
钱三多沉吟：“总归是要赶路，信或不信，由皇上做主。”
李杰被气笑了：“你要是没前面那句，朕就信了。”
很显然，钱三多是偏向于相信。
他话也没说错，信或不信都是要赶路。
“退房，立刻离开。”
“是！”
退了房，李杰一行人踏着夜色赶路。
几乎是出镇的同一时间，后方燃起了一片大火，其中还伴随着爆炸声。
李杰勒住缰绳，他听出爆炸声是手雷造成的。
“啧，看来有人盯着我们这支队伍了。”
钱三多控制着来回走动的马匹，爆炸声让马儿格外不安。
李杰微微颔首：“之后能不停，就不停吧。”
大火和爆炸，那客栈里不知还能活多少人。
背地里的势力，可真是多。
半月后，李杰狼狈的进入涯州，刚到地方，就被一群人围住。
钱三多正要动手，李杰看到其中一人取出的令牌，迅速阻止。
“带路。”
“这边请。”
…
偏僻寂静的院子，李杰迈着沉重步伐走入，令钱三多带人留在外面。
“又见面了，你可真是狼狈。”
亭子里，背对的人转身，脸上笑吟吟，正是隐居在此地的李俨。
李杰来回看了几眼，他的狼狈和李俨的泰然是两个极端。
“比不得兄长。”
回了五个字，李杰端起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又吃了几块点心。
“涯州的日子，兄长有何感受？”
“非常好。”李俨落座，两手一张，脸上皆是惬意，“不受控制的感觉，是难以言说的。”
李杰苦笑，捋了捋袖子：“兄长这话说的，可是让我也有种想退下的想法了。”
“你退下，大唐还能给谁？”
李杰耸肩：“谁有本事就归谁。”
给和归，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意思。
李俨叹息：“你放心的下大唐百姓？”
李杰沉默，过了许久，他说：“到了没有退路之时，再舍不得也舍得了。”
“这倒也是，不过我想，你不会甘心。”
茶水倒入茶杯，“哗啦啦”的声音透着股平和。
想起这些日子的狼狈，李杰眼底神色有些微恍惚。
“兄长，我这次来是想借兵。”
李俨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先不谈正事，一路奔波赶来辛苦，填饱肚子歇息一番再说，反正时间没法赶。”
李杰深吸口气，压下所有忧虑。
就在这时，几个面容姣好，身段婀娜的少女端着托盘走来，菜香钻入李杰鼻子，他拿起筷子大口吃起来。
“门外有我的人，劳烦兄长安排一下。”
“可。”
吃饱喝足，李杰不谈正事，直接去歇息。
时间一转到了次日，李杰洗漱一番，精神奕奕的和李俨见面，重提昨日说过的事。
“兄长，我这次来是为借兵。”
李俨的回应是一块虎符：“涯州不比其他地方，五万十万大军不可能，三万还是有的，虽说少了些，可应付眼下应该是够了，别嫌弃。”
人都是对比出来的，李杰一点都不嫌弃三万大军少，要知道一路过来，他手里连一千都没有。
“多谢兄长。”
“粮草已经备齐，你可随时离开。”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日。”
李俨面露意外：“不多歇两日？”
上下抛了虎符两次，李杰说：“兄长这么快就给了虎符，不也是想让我快些离开？”
有些心思根本不用猜，稍微一想就能明白。
“哈哈哈……”
李俨大笑几声，与李杰并肩出了院子。
“三万大军就在涯州外围等着，粮草也在，去吧，让我看看你能做到什么程度！”
李杰笑笑：“绝不会让兄长失望。”
嘴里说着三万大军不多，可这么多人开拔上路，动静可比想象中的要大。
彼时边境的战斗已经到了白热化境地，吐蕃仗着药人，竟把大唐大军逼退了百里，丢失了三座城。
消息传到李杰耳中，他给身在陇右的唐应写了信，让唐应带着白棠前往边境，并在信中告知，边境可能有白棠妹妹的事。
至于唐应收到信如何安排，李杰没再关注，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关内的城镇上。
云文光和温韬，依旧被控制在城镇里，李杰带着大军包围城镇，二人就成了人质，被压在了门口。
“大军敢上前，这二人的人头，就会成为开战的号角！”
与上一次到达不同，如今城镇里的百姓都露出了獠牙，显露出的战斗力就是钱三多都被吓了一跳。
“这些真是普通百姓？”钱三多怪叫道。
李杰嘴角微抽，若非顾着脸面，他也险些这么喊一声。
“动用手雷吧。”
这个城镇，怎么也不能落在一群来历不明的百姓手里。
“一旦动用手雷，这个城镇就会被夷为平地，皇上，您可想清楚了。”
钱三多提醒，他见识过手雷威力后，对于使用心有余悸。
“朕能建起一个，就能建起第二个，别废话，直接动手。”
“是。”
夜色里，红阁身手厉害的几个人带着手雷潜入城镇，随着一道烟花升上半空，爆炸声接连不断响起。
“轰！”
“轰！”
“轰——”
整座城镇陷入混乱，四处都是奔逃的百姓，生死关头，谁都没有白日里的张狂。
城镇外，李杰的脸在火光中明灭不定，静等许久，他缓缓开口：“进攻。”
大军冲进城镇，诛杀当先反击的人，血腥味，惨叫声混杂，直到天亮才逐渐消失。
“皇上，叛贼已尽数诛杀，百姓皆被控制！”
李杰手指动了两下：“祸首呢？”
“……被逃了。”
冷哼一声，李杰进入城镇，入目所及皆是血腥，倒塌的房屋更是遍地。
“皇上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