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朱温,一个朱邪鸦,两个都不是好相与的,偏偏这两人同时到了长安城外,做出要攻打长安的架势。
城墙上,李杰看着缓缓离开的朱温大军,手指稍稍动了两下。
“朕这长安,可真是突然热闹起来了。”
云文光稍稍侧头,没出声,有些事他没资格说。
时间一点点过去,李杰转身:“看好城下,别打到眼前了,还没人知道。”
“是。”
临走最后一眼,李杰看到了靠近的朱温和朱邪鸦大军,眼底神色微冷。
他倒要看看,朱温和朱邪鸦凑在一起能做什么,总归长安的平静是没有了。
回到城中,李杰做起另一个安排。
“若局面失控,云文光,你带着皇后与城中百姓离开。”
“皇上?”
云文光有些不敢相信,皇上居然打算让他做逃兵?
“情况不同,朕必须要做好提前应对。”
朱邪鸦,太难缠了。
“臣明白了。”
将可能发生的事情做了一番模拟,李杰又与云文光做了对比,确认不会出现差错,挥退云文光。
等待的时间向来漫长,两日后,朱温突然进攻,长安将士凭借着杀伤力大的手雷将第一波攻击打退。
然而不过一个时辰,朱邪鸦带着大军再次进攻。
长安守城的将士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就投入到了第二场战斗。
李杰收到消息,在宫里坐不住,上了城墙。
正是傍晚,天边罕见的出现了红色晚霞,带着底下血腥的场景让人看的心里发寒。
云文光匆匆赶来,见李杰在城墙上一言不发,再看底下的血腥,按照叹了口气。
“皇上,这会儿不安全,您不该过来。”
李杰头也不回,语气淡漠地说:“作战的都是朕的将士,朕该来。”
没那么多所以然,只是该来,仅此而已。
云文光张了张嘴,最后却发现不知该说什么,把话按了回去。
“这个时辰,底下人应该也安分了,皇上回宫歇息吧。”
“朕才刚到,你就让朕回去歇息?”
李杰转过身,眼底流露出一丝不悦。
云文光说:“夜深露重,皇上得保重龙体。”
短暂的寂静后,李杰摇了摇头,最终还是离开了城墙。
“仔细守着,若再来朕允你们使用大量手雷。”
人海战术,哪比得上杀伤力巨大的兵器?李杰稍稍停步,视线往后看。
就看朱温和朱邪鸦,到底想做到什么程度。
“是!”
风吹过,将城墙上的动静吹散。
城墙下,朱温和朱邪鸦会面,二人脸色都较为难看。
朱邪鸦说:“你不是说,长安城没有一点守卫?两番,两番都没打下来!”
要是知道会有这个局面,朱邪鸦根本不会一出现就让他的人攻城。
朱温波澜不惊:“有守卫又如何?长安城就那么大,那皇帝再怎么跳也跳不出去。”
“可你别忘了,我们的人损失惨重!”
这才是朱邪鸦动火的源头。
“如今这世道,别的没有,还怕人数不够?无非是赢了之后多花些心思的事。”
“朱温!”
朱邪鸦咆哮,他和朱温可不是同样的人。
“那些是我花尽心思培养的人,可不是你说的是那些一击即溃的废物!”
被咆哮,朱温依旧淡然:“废物有废物的好处,损失了也不心疼,你该学学我。”
“啪!”
朱邪鸦脸色铁青,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后冷冷地说:“你是你我是我,别把我和你拉到同一条线上。”
扔下这句话,朱邪鸦转身大步离去。
“你就不想攻下长安城?”朱温突然问道。
朱邪鸦在营帐门口停了脚步,短暂停顿后,他冷冷一笑。
“我二人联手攻下长安城后如何分?朱温,你联手的心思是真,可算计的心思也不假,好自为之。”
次日,两方大军分离,朱邪鸦挑了个离朱温很远的位置驻扎。
这边变化很快就传到了李杰耳中,他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朱邪鸦要是真和朱温一直联手下去才叫有问题,毕竟这两人谁也不服谁,往年还有矛盾。
云文光说:“这二人分开,反倒是件好事。”
李杰颔首:“确实是好事,不过……”
“不过什么?”
“朱温不是个好相与的人,到最后估计朱邪鸦也讨不了好。”
“皇上,朱温没强过朱邪鸦吧?”
云文光满心疑惑,他总觉得皇上对朱温的评价非常高,高到让人不解的程度。
李杰瞥了云文光一眼,心想朱温可是历史上终结了大唐的人,这样的人怎么防备都不为过。
不过云文光不知道这点,李杰又不好说,只能随意挑了些话,将这件事给圆了过去。
当天傍晚,朱邪鸦突然派人进长安。
“他要见朕?”
李杰嗤笑,脸上皆是嘲讽,攻城时一点不见手软,吃了亏又试图见他,该怎么说朱邪鸦呢?
一个两面派,墙头草,不让人厌恶,但也不会让人喜欢。
“回了,就说朕身体不适,近期谁都不见。”
“是。”
朱邪鸦收到消息,笑的可谓张扬。
不见好啊,要真见了,他才得担心呢。
“大人,您为何看着,那么高兴?”一边守着的谋士有点担心,大人怎么看着那么古怪?
朱邪鸦起身:“因为皇帝不见我。”
“大人?”
“皇帝啊,还是以往那个比较情绪化的人。”
今日但凡换一个老谋深算的,都不会回他要求觐见的事,还用的是身体不适这个理由。
这样的人,可太好对付了。
朱邪鸦没有明说,但在场的谋士稍微一想就知道了他的意思,神色略显平和。
“大人说的是,皇帝越是感情用事,对我们越有利。”
…
兴庆宫。
云文光压下心头疑虑,平静地问:“皇上,您为何用那种理由回绝朱邪鸦?”
“可是觉得,那回绝的理由过于情绪化?”
云文光干咳两声,掩饰着说:“臣就是觉得,有些奇怪。”
李杰冷笑:“何处奇怪?朱邪鸦这人就是个墙头草,不使点手段他怎么能掉以轻心?朕可等着,他再次攻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