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季文安都在不断往着嘴里塞小零嘴儿,夸了陆清泽一路,只有季乐思安静的交叠着手,端庄坐着。
一丁点儿,也没尝。
中途季倾安也不是没有问过,只是季乐思温婉的摇摇头,那笑容就跟整容整失败了似得,笑的别提有多假了。
问了几次之后,季倾安便不再询问。
左右这季乐思与她并无更多交集,更何况对于一个将她的寄主害死的人,她怎么也生不起几分怜悯。
她向来不是什么心善的人,别人如何待她,她同样还回去便是。
于是,一路上,季倾安便一直在与季文安小玢唠嗑,一路说说笑笑,总算到了那集市。
集市是按时间分布出现的。
这集市上,各式各样的小物件层出不穷,其实季文安从不缺这些小玩意儿,只是这些于她而言只是图个新鲜罢了。
况且,在丞相府里头,气氛压抑,无趣得紧,倒不如和她这大姐姐季倾安来这集市好好放松放松。
一跳下马车,季文安就抓着季倾安左瞧瞧,右看看,对于小玩意儿,她总要上前仔细瞧一瞧。
季乐思也是拉着二人左逛逛右逛逛,还没逛多久,季倾安便有些疲惫了。
原来这女子的购买欲,不论是在古代,还是在现代,都是一致的。
季乐思与季文安逛了半天,还是生龙活虎的,季倾安却是有苦说不出,怎么就这么喜欢走?不累的吗?
她本来想让二人停一停,刚开口问:“二妹妹三妹妹,你们饿不饿?”
“不饿。”
“不饿。”
二人齐齐开口,真TM姐妹同心。
季文安还在那兴奋的嚷嚷:“这才哪到哪啊!先前在马车上都被姐夫准备的小零嘴儿给喂饱了。”
于是乎,卑微的季倾安童鞋,只能继续颓废的跟在二人后头,看着,看着。
嗯,还不能表现出来她的心不在焉。
季倾安瞧着二人围着新衣服打转转的模样,心下突然想念起那安静的丞相府来,其实丞相府至少也挺好的,只要她动嘴皮子。
二人心情愉悦的进了那亦如裁缝铺,季倾安在后头跟焉了的黄瓜一样,毫无精神。
太难了,真是太难了。
但是季倾安最庆幸的便是出门前,陆清泽给她指派了黄小元这暗卫,逛街这些个功夫黄小元已经大包小包的拎了一堆,还毫无怨言。
虽说用暗卫扛东西是大材小用了些,但是不得不说,这暗卫真TM好用。
扛东西第一名!
眼见着二人进那亦如裁缝铺,季倾安忙询问着:“妹妹们,不是来逛集会的吗?怎的来了这……”
“哎呦。”季文安一脸你这就不懂了吧的表情:“这不是集会无趣吗?还不如来这大商铺买东西。”
三人一进去,那小厮就围了上来,朝着季文安季乐思作揖:“三小姐好,二小姐好。”
轮到季倾安面前,小厮愣了,他没有见过这云清王妃真实模样,平日里作为丞相府嫡女时,季倾安也很少出去。
因此,除了那些个见了季倾安本人的人,几乎鲜少有人知晓云清王妃的真实模样。
好在季文安善于缓解尴尬,只见她纤手一拍,就落在了小厮脑袋上:“这是我大姐姐,云清王妃。”
小厮闻言忙不迭的道歉:“王妃到来,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还请王妃不要介意。”
季倾安点点头:“没事没事。”
说完,她又朝着小厮开口:“我三妹妹二妹妹想在你这儿买衣服,带她们去瞧瞧吧。”
小厮闻言,忙给二人引路。
其实季文安是向来不客气的,这家亦如裁缝铺的老板,便是她大舅舅家开的,一旦有了什么新料子,这亦如裁缝铺就会派人来丞相府吱消息。
然后,季文安就会挑个时间去试试。
二人进去之后,季倾安因着不愿尝试,便站在了外头。
这一路上,季乐思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坏心眼来,季倾安还在心想是不是她崩的太紧了。
一个小屁孩而已,有什么可顾忌的。
正在这时,外头来了位面容清秀的男子,男子一身月白色长衫,气质颇为清逸,浓眉大眼,一瞧便是大户人家的公子。
“倾儿妹妹,你也在此?”
见着里头是季倾安,男子很是惊异的开口。
这一声惊异声音有些大,引得季倾安瞧了好几眼,这人,她脑子中有记忆。
准确来说,是原主的记忆。
一个和她幼年时期长得很是相像的一个小女孩,出现在了季倾安脑海中。
那日,原主初被季乐思欺辱,那日只是因为季乐思不爽,她便被连扇了好几巴掌。
她顶着一张满是手指印的脸,跑出了丞相府,在丞相府后门拐角处抱着膝盖,蹲在地上,不断哭泣。
好在丞相府后门处,没有多少行人通过,这是原主第很多次如此蹲在拐角了。
平日里,她总是独自舔舐伤口,等到哭累了,她便擦擦眼泪从后门进入丞相府。
那时,她总觉得,一觉醒来,什么烦恼都会消失,她也会姐妹恩爱,得到季河君重视。
于是乎,每次被欺辱之后,她总是又重燃起对那亲情难以触碰的奢望。
缺爱的孩子,总是格外自卑。
那日,这杨洛东便是在她独自舔舐伤口时,出现的。
杨洛东是当今尚书杨阳嫡子,他年少有为,很得杨阳重视,从小便是严厉要求。
那日,他路过,没有过多言语,只是伸手递给了原主一张手帕,原主仓皇的抬头,杨洛东开口:“擦擦吧。”
就是这三个字,让原主误以为这是天神降临。
那时,原主没有见过多少世面,在她短暂的一生中,杨洛东,是她见过最好看的人,比她父亲还要好看,还要温柔。
她那一双眼眸含泪,小小巴掌脸上充斥着委屈,却又硬挨着不让它落下,越发显得楚楚可怜起来。
她眼睛定定的瞧着杨洛东,和他的手帕,迟疑了半刻,却不敢于伸手。
缺爱的孩子,对于突如其来的好意,总会有些小心翼翼,受宠若惊,她不知该如何是好。
杨洛东便是在这时,蹲在了她身前,伸手,丝毫没有顾忌她那满是脏污的面容,为她擦去眼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