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秀岫的母亲,被女警的话吓得不轻。虽然她不明白,怎么她不说就是犯罪了,但却不妨碍她信了女警的话。“我……”中年妇女犹豫起来。可是,其他四人却不会因为她的犹豫,就放弃询问。这时,那个男警察说话了。“如果你不说,等我们去调查清楚的时候,你再想说,也晚了。”文秀岫的母亲脸色一白。本来就刚被眼前的男警察教育过,威慑力尚在。此刻,这句话,将她心底最后一丝犹豫给击碎了。“也、也没发生什么,反正最后也没出事。”中年妇女低头嘟囔了一句。“既然没发生什么,你有什么不好说的?”女警严肃的问。这个时候,季幼青很明智的闭上嘴。事实证明,要对付文秀岫母亲这样的妇女,警察比老师管用。“就……”妇女神情纠结了一下,最终还是嘟嘟囔囔的道:“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我这不是怕说出来了,对秀影响不好吗?”“快说。”男警察不耐烦的催促。妇女脖子缩了缩,低着头含糊的道:“就、就是秀初三快毕业那年,有一次晚自习放学晚了,她抄近路回家,差点被一个男人给、给糟蹋了……”“什么!”女警震惊而起,眼神带着凶光的盯着文秀岫母亲。“你们当时报警了吗?”男警察也脸色难看的道。文秀岫母亲摇了摇头。女警当即怒道:“发生了这种事,你们居然不报警?是想让犯罪分子逍遥法外?”季幼青和周老师的脸色也很不好看。文秀岫的母亲却道:“最后不是被秀逃了吗?我看她也没真的被那人怎么,而且这又不是光彩的事,就让她别对外说,这事就我们母女俩知道就好了。不然,让人知道了,那些乱嚼舌根的人说不得把秀编排成什么样呢。”“愚昧!”女警十分生气,重新坐下的动静也非常大。她生气,是因为事情过去那么久,现在抓到人的可能性几乎没有。而那么长的时间,谁也不知道,当初意图对文秀岫不轨的男人,有没有再犯案,有没有别的受害者存在。文秀岫母亲的话,让在场的四人都沉默下来。季幼青也同样无言以对。只有那个愚昧的妇女,讪讪然的坐着,仿佛并未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季幼青深吸了口气,她不是警察,追查那个男人的事不归她管。现在,她要处理的是文秀岫的事情。“当时的经过你还记得吗?”季幼青问。文秀岫的母亲,此刻倒也没有再吞吞吐吐,在两个警察凌厉的眸光中道:“事情发生的时候,我也不在。是秀慌慌张张的回到家,我看她裙子都撕烂了,头发也有些乱,问了她,她才哭着说的。”中年妇女并不是一个擅于讲故事的人,但即便是这样几句苍白的描述,也让在场的人心中重新燃起愤怒。“后来呢?你做了什么?”季幼青的声音是冷静的。这一刻,她几乎可以认定,文秀岫的变化与这件事有关,而促使她变化的人,就是她的母亲。“我?我还能做什么?女儿遇到这种事,真是把我吓着了,又生气又害怕。不过,好在最后她也没被怎么着,所以我就骂了她几句,然后让她不要对任何人说这件事。”“你还骂了她!”周老师忍不住了。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是她的孩子遭遇了这样的事,她作为母亲心疼都还来不及,怎么会去责骂孩子?文秀岫的母亲原本想要怼回去,可是感觉到四周冷冰冰的眼神,就忍了忍。但还是不满的道:“我骂她怎么了?要不是她放着大路不走,要抄近路,怎么会遇到这事?一个女孩子,就要有女孩子的样子,整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大晚上的穿着裙子,不就是想要男人……”最后那个字,妇女在四人如刀的眼神中咽了回去。“你的女儿才是受害者,你身为她的至亲,在她最需要安慰的时候,居然这样说她?”女警难以置信极了。女警被气得发出冷笑,要不是有男警察控制着,她恐怕都要忍不住动手了。“我当警察虽然才几年,但是也遇到了各色各样的人。可是,你这种母亲,我真的是头一次见,长见识了!”女警强忍着怒气,说话的时候,牙齿都气得打颤。“文秀岫是你的亲生女儿,你怎么能这样说她?明明错的是那个男人,你怎么能去指责她?”周老师也同样气愤难当。妇女接连被指责,不乐意了,呛声道:“我又不是当时说的。那天我只是说她不走近路就不会出这种事了。其他那些话,我是在事后说的。再说了,我那是教育我女儿,我没错。”“你之后怎么教育她的?”季幼青看上去很冷静,只是在‘教育’两个字的重音,让人知道她也在克制着自己。妇女却没有察觉到,自顾的回答:“就是让她以后要早归家,少和男生接触。还有就是让她少穿裙子,也别学其他那些女的打扮,做学生就要有做学生的样子,好好学习就行了。”“怪不得,文秀岫哪怕是天气再热,都是长裤长袖。”周老师被气得不行。妇女硬着脖子道:“我教育我女儿当个好学生有错吗?”“教育孩子当然没错,可是有你这样教育的吗?”周老师怒道。“咋了!孩子是我自己的,我想怎么教育就怎么教育,你们当老师的管得着吗?还是你住海边的,管那么宽?”妇女不甘示弱的道。“你!”“咳。”男警察重重的咳嗽了一声,让妇女身上的气焰一消。女警撇过头,眼眶有些红。也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因为心疼文秀岫。“不!你绝不是这样简单的说。”沉默了一会的季幼青,突然开口。她一说话,就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将众人的视线,集中在她身上。季幼青没有在意其他人,而是紧紧盯着文秀岫的母亲,后者在她的眼神下,眼神有些心虚的飘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