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彰秀这小子,这次是把玛兰氏所有的底牌都翻出来了。”玛兰啸恨恨地说。
“是啊,现在咱们手里什么秘密也没有了。”玛兰和畅叹口气。
玛兰弘毅走到两位兄弟身边,拍拍两位兄弟的肩膀:“至少,咱们一家子都安好——你们看,灿烂来了。”
淆公公一瘸一拐地走到几位玛兰大人身边,苦着脸:“老奴走得慢了些,还请向位大人不要见怪。”
玛兰啸微笑:“你这老奴才,虽说是为了救我们兄弟,谁叫你把所有的事都兜出来的?”
淆公公尴尬地说:“那不是,如果啸大人你被确头了,布罗斯城堡就要收回充公,老奴才那二百亩地就没了吗?”
玛兰啸苦笑:“也还真有你的,一直都惦记着你那二百亩地呀。”
和畅也笑:“要不要本大人也为彰秀感谢你二百亩地呢?”
淆公公双眼眨巴,“如果和畅大人有些意就最好了。你不用将茂朵山城堡给老奴才,只需在和郁玖皇太后谈判时略提提布拉达海滩就好,略提提就好!”
玛兰弘毅大笑:“也有你这们贪财的奴才,竟还知道关键时候护着玛兰氏。”
淆公公尴尬地笑。
“你还背着本丞相搞了多少阴谋啊?”玛兰啸微笑着问。
淆公公一惊,指着远处说:“快看,灿烂公子好帅呀!”
阿拉米苏城门处,数百铁骑飞来,是从北方卡兰丹大草原闻讯赶来的卡丹兰右相,代表卡兰丹国前来为蜀山依登基、大婚送贺礼。
卡丹兰国右相的到来,使安皇帝高兴非凡。卡丹兰国与南蜀几百年来从不深交,一个居戎洲之北,一个居戎洲之南,倒也相安无事。
现在,卡丹兰国首先向南蜀国示好,怎么不令安皇帝高兴呢?而且,卡丹兰国还携来一千匹雄风战马为礼。
当众人看见胡子上挂着小金铃铛的卡丹兰勇士鱼贯而入时,喜悦的掌声如雷响起。
只见卡丹兰右相卡里奥沙那亮铜色的皮肤上涂抹着香油,厚重的胡须上系着金色铃铛,乌黑油亮的头发被编绑成无数小发辫,发梢也系有一个硕大的黄金铃铛。
这是南蜀迎来第一个卡丹兰国使团。
“好啊好啊!卡丹兰人好!”阿拉米苏皇城百姓载歌载舞,欢迎各国使团到来。
而郁玖皇太后庞大的车仪入城,更是受到阿拉米苏皇城百姓的尖叫。
南蜀国民偏居一隅,大多数人终身都没有机会走出山高林密、道路崎岖的国境,现在突然见到这么华贵的人物到来,全城都处于疯狂中。
走在郁玖皇太后车仪后面的,是南蜀国民恨之入骨的枭楚人。数百年来,两国相互争斗,死伤无数,结下世代仇恨。现在,突然看到这么从枭楚人到来,百姓们茫然不知所措。
车仪道路上,全城百姓寂静无声地看着他们的敌人缓缓走在自己铺着红色地毯的都城道路上。
“阿拉米苏的百姓们,我们再也不打战了,我们和平了!”念德秋方面对死寂的街道突然有些恐惧,坐在马背上朝众人挥手致意。
但街道上还是一片死寂,百姓们默默地看着枭楚人入城。
“我们再也不打战了。我是枭楚国的三皇子,我是来与依皇帝签和约的。”念德秋方面对全城百姓的冷漠突然有些难受,这位骄傲的皇子闭闭眼睛,对战争带来的伤害第一次有了反省。
“好,再也不打战了!”突然,人群中有人挥手喊起来:“我们也不想打战了!”
“我也不想打战了!”一个年轻的枭楚士兵喃喃地说。
“再也不打战!再也不打战!”蓦地,人群中几乎所有的百姓都震臂高呼。
念德秋方微笑着打开身后的箱子,抓起大把大把的金盾撒向百姓:“再也不打战!再也不打战!”
子武雄的二万精兵列阵于皇城外。
登基大典在午时一刻。
安皇帝下旨禅让帝位,南蜀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帝王蜀山依登基祭祀天地诸神,宣布独立,脱离大徽朝廷。
蜀山依成为南蜀第一位女帝。
鼓乐齐鸣,金铁铿锵,万民朝拜如仪,山呼万岁震天。
阿拉米苏上空飘着吉祥的彩带。
子武雄的蓝巾军首先宣誓效忠于蜀山依,且永远不参与任何朝政,只唯帝命是听。
各大臣誓言如仪。
“玛兰灿烂世代忠诚,”典礼官大声唱道,“幼以蜀山氏安皇帝义子为名,稚龄入大徽朝廷为质,助国泰民安,忠勇可嘉,智诚可表,今复原名,特封亲王,以谢皇恩万年!”
大殿上方,玛兰灿烂端坐蜀山依身边,朝蜀山依眨眨眼睛。
蜀山依牵着玛兰灿烂的手站起来,将一柄代表亲王权柄的蓝色镶珠权杖交给他。
朝内众臣没有任何人出声。
念德和忠轻轻捅捅念德秋方:“昨天是说玛兰彰秀为亲王,难道我听错了吗?”
念德秋方咧咧嘴,摊手示意不知所以。
“臣,”山阳重林走出班列,高举双手于额前,缓缓伏跪于地:“贺依皇帝、灿烂亲王大婚之喜,特奉金盾一万为礼!依皇帝万岁,灿烂亲王千岁!”
“依皇帝万岁,灿烂亲王千岁!”山阳氏众臣高呼。
“臣,”玛兰啸走出班列,举双手于额前,缓缓伏跪于地:“玛兰啸贺依皇帝、灿烂亲王大婚之喜,特奉金盾一万为礼!依皇帝万岁,灿烂亲王千岁!”
护国公蜀山肃缓缓走到蜀山依面前,举双手于额前,缓缓伏跪。
余下各臣工均一一向蜀山依和玛兰灿烂表达贺喜。
“所以,人家的邀请贴上也写的是玛兰公子,没说是玛兰彰秀啊。”念德和忠对念德秋方说,“这玛兰灿烂不也是正道吗?”
念德秋方微笑,只不过,他的笑不是对着念德和忠,而是给对面的一众夫人和贵族小姐中的某位。
所有南蜀有封诰的夫人和小姐,今天都在场,奉父皇之命,念德秋方将挑选一位南蜀贵族小姐为婚配对象。
“对了,那位小姐是谁家的?”念德秋方悄悄地示意念德和忠。”
“玛兰氏啊,你在天市垣见过的。”念德和忠附耳悄声说,“她爹是玛兰啸。”
“如果有玛兰啸的支持?”念德秋方喃喃地说。
念德和忠朝卡丹兰使团那边点点头,“只怕你的竞争对手不止一个。”
念德秋方朝卡丹兰使团望去,见里面有位俊秀公子似相似:“那人是谁?在天市垣御前会议似乎也有见过。”
那个陌生略有些俊秀的卡丹兰国青年,发辫上没有系铃铛,只是衣襟上绣有猎鹰图腾。
“或许也就是卡丹兰氏一个普通的贵族纨绔子弟。”念德和忠说。
“不对。一个普通纨绔子第怎么可能连续出席两次大的集会?要知道,南蜀今天宣布独立,这是国礼。”念德秋方摇头。
“说的也是。”念德和忠点头:“一个潜藏不露的王族人物。卡丹兰国有谁家公子可以随意出席如此盛大集会?”
“晚上的答谢宴会就知道了。”念德秋方盯着那年轻公子轻声说。
或许感受到了念德秋方的眼神,远远的,那位卡丹兰国的年轻公子也朝他们看来,略略欠身以礼。
随着夜晚的来临,伊普斯宫举行盛大的宴会招待三国来使,而阿拉米苏皇城灯火辉煌,共庆新帝登基,大婚。
郁玖幻珊身边是她的两个侍女代荷、代芹,岁月让她们老去,但岁月也给她们赠送了最美好的礼物:忠诚。
“有消息来吗?”郁玖幻珊悄声问代荷。
代荷摇摇头。
代芹轻声说:“皇太后勿急。既然先就有人送来消息说伊普斯宫有消息,咱们这大张旗鼓进城,还有不知道吗?那人会主动联系的。”
“那人开的条件咱们不都答应了吗?”代荷轻声说:“先要皇太后亲自来这伊普斯宫,后来又送信要与南蜀结双边关系,促成枭楚联盟。只要不是烟幕,这不都可以吗?”
代芹掩了半边脸轻声说:“若依奴才看来,这人定是南蜀宫中紧要人物,或许就是安皇帝。”
代荷提醒到:“有人来了。”
郁玖幻珊抬起头,却见卡丹兰国右相卡里奥沙端着酒杯朝她席上而来。
远处,淆公公扬着谄媚的笑脸朝她略鞠躬。郁玖幻珊一呆,眼神轻轻地示意代荷。
代荷也看到淆公公,吃惊。
他们原都是彼此认识的。
代荷看向郁玖幻珊。
卡丹兰国右相卡里奥沙恭敬地向郁玖幻珊举起酒杯:“荆南皇太后有勇有谋,着实值得诸国钦佩。此次竟御驾亲临南蜀,着实让人吃惊啊。”
代荷悄悄离开郁玖幻珊向淆公公走去。
“公公安好。”代荷向淆公公行礼,“公公何以在此?”
淆公公露出一张肥硕的笑脸:“姑娘安好。姑娘又缘何在此?”
代荷微笑:“奴才随郁玖皇太后前来为依皇帝登基贺礼!”
淆公公还是保持着他谦逊的微笑:“哦。只是为依皇帝登基贺礼,皇太后竟御驾亲临,足以证明皇太后是多么重视南蜀啊。”
不知为何,代荷突然觉得淆公公话中有话。
她迟疑着说:“难道——”
淆公公呵呵笑:“皇太后大驾光临阿拉米苏城,难道不是一个睿智的决定?如此盛夏季节,蝶飞凤舞,真是好时光。”
代荷眼神凝重,迅即看着淆公公微笑:“公公贵宅何处?奴才从荆南国携了一些薄礼,还望公公笑纳。”
“姑娘这么大方?”淆公公高兴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