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原来的那家医院,只不过这次的病人换成了颜阳曦。
特护病房之中,武善看着病床上昏迷不醒的颜阳曦,右手搭在了他的左手腕上,眉头不由渐渐皱了起来。
脉象轻取即得,重按稍减而不空,举之有余,按之不足。浮脉的部位表浅、浮在皮肤上,手指轻按即可摸到搏动,重按稍减,但不空泛无力。
看似是感冒发烧的脉象,但在武善金瞳看来,颜阳曦周身环绕着一股灰蒙蒙夹杂着血色的雾气,而眉心之中还隐约有一狰狞鬼脸时隐时现。
武善面色严肃的收回了手,对着一旁眼睛红肿的颜思云说道:“他这些天到底去了哪里?一身的阴煞之气环绕,邪气已然入体,自身的阳气差点就被邪气给扑灭了,好在他是修道者,神识之中自有一抹灵光暂时护住了他周身和魂魄,否则他早就去投胎了。”
“投胎?恐怕到时候他练魂魄都被侵蚀了,还想去投胎?做梦去吧!”
武善猛然转过身,眼神凌厉的看向了房门口方向,身上的杀气瞬间锁定了说话之人。
因为就再刚才,他敏锐的感觉到了一股让自己很是厌恶的气息。
依靠在门口的那星文,忽然感觉自己好像被一只张着血盆大口的洪荒猛兽给盯上了一般,冷汗瞬间沁湿了后背,脸上那玩世不恭的神色也僵硬在了脸上,身体也如灌了铅一般,无法动弹。
就在那星文被武善的杀气给锁定的瞬间,他戴在胸前雕刻有狐狸模样的玉牌,猛然发出了一道凡人肉眼不可见的白光,一只狐狸头虚影从中探了出来。
那星文身上的压力瞬间消失,身体也摇晃了一下,差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在狐狸头虚影出现的瞬间,武善就发现一道道白雾正围向了自己,而周围的景物也开始变换扭曲破碎,四周除了一片黑暗,还是黑暗,好似空间挪移一般。
武善已入武道先天之境,按理来说,眼睛已然能视黑暗如白昼,但看了看四周,除了黑暗,什么也看不见。
这时,一道空明幽远的女声传了过来:“小辈,杀气怎会如此之重?”
这声音如在耳边,又如在远方,忽近忽远,飘忽不定。
武善眼睛一眯,往身旁的黑暗深处望去,就见无尽的黑暗之中,有两颗巨大散发着白光的灯泡正看着自己。
不多时,一个如磨盘大的白狐狸脑袋从黑暗中探了出来,如灯泡大小的眼睛和武善对视着,眼中满是对武善的居高临下和不屑。
武善嘴角一扬,原本眯着的眼睛瞬间睁开,两道金光自眼中激射而出,瞬间击中了狐狸那如灯泡的眼睛之中。
只听一声惨叫,白狐狸瞬间消失不见,而武善身周的黑暗也如退潮的海水一般,迅速往后退去。
武善重新睁开了眼,发现自己还是站在了病房之中后,这才冷笑一声,看着面色苍白的那星文。
颜思云和武玲,只感觉武善转头看了一眼那个依靠在房门上的少年一眼后,就闭上了眼睛,没过几个呼吸重又睁开,但那个少年的面色却瞬间变得苍白起来。
缓步走到了那星文的面前,武善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中寒芒根本不加以掩饰,冷声说得:“小子!你回去告诉那狐狸一声,他的气息和眼神很让我厌恶。”
说完,拍了拍那星文的肩膀,随后就一把关上了门。
武善回转过身,对着一脸茫然的二女笑了笑,随后继续坐到了昏迷不醒的颜阳曦病床前。
缓缓的闭上了眼,手结剑指抵在颜阳曦的额头眉心之上,武善识海之中盘坐的四壁佛陀却睁开了眼,一道玄妙的金光逐渐从其脑后的金轮中散发了出来,顺着剑指融入钻入了颜阳曦的眉心之中。
金光入体的瞬间,颜阳曦眉心之中的那道鬼脸忽然浮现了出来,怨毒的看着闭眼的武善,随后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鬼脸之上也迅速浮现出来了道道泛着金光的裂痕。
只听嘭的一声闷响,鬼脸瞬间化成了一团黑雾,从颜阳曦的眉心之中钻了出来,瞬间消散不见。
在一旁看着武善动作的二女也隐约听见了一声凄厉的惨叫,脸色不由白了一下,随后都紧张的看着武善,身子都不由靠近了几分。
看着静闭的房门,那星文面色有些难看,也有些惊恐,深吸了一口气,握住胸前的玉牌,闭上眼,在心中呼唤道:“狐仙,你怎么样了?”
过了许久,才有一道虚弱的声音传了出来:“那小子,我没事儿,暂时还死不了,就是我这一道分魂可能要消散了,有什么事,等你回来在说。”
放下了手,那星文抹去了鼻下的鲜血,从窗外深深的看了一眼房间的武善之后,这才有些踉跄的离开了。
他这次前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解决颜阳曦身上的问题,但没料到,一进门就被人来了一个下马威,这让那星文郁闷不已。
川江市一处杂货铺中,那星文脸色苍白的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之上。
正从里屋出门来的周正一愣,随后皱眉不解的问道:“那大仙儿,你不是去给颜阳曦那小子解决问题去了吗?怎么脸色苍白的回来了,是不是连你也解决不了啊?”
那星文叹了口气,满脸苦笑的对周正说道:“还解决个屁啊!颜阳曦那小子身边有高人,我刚一进病房就被人家来了一个下马威,差点就回不来了。”
周正又是一愣,不确定的问道:“你会不会是遇到了颜阳曦经常提起的那个姐夫啊?听那小子说,他那姐夫十分的霸道,你是怎么招惹到他了的?”
一听到这里,那星文也反思了起来,但想了半晌,发现自己并没有得罪他的地方,刚准备开口,忽然就是一愣,因为他想起了武善对他说过的话来,随后长出一口气,对周正说道:“我想,应该是颜阳曦姐夫感应到了我身上狐仙的气息,因为是妖,所以才会对我出手的吧?”
他也不确定,但仔细想了想,发现除了这个能解释得通之外,其他就再也没有得罪他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