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咱们就在这儿看着,还是会会哪老家伙。”
醉莫须打量一下所处的中厅楼台,再看看下面,依着金色龙纹柱坐在廊椅上,对着胡不规道:“不急,这里还算清净,说起话来也方便。”说着惬意地伸个懒腰,“并且视野开阔,更是没人打扰,是个看戏的好地儿。”
“嘿,嘿嘿,快看诶!那老家伙出来啊。”
醉莫须刚想闭目养神,就被胡不规的急切声打断,睁眼透过栏杆往下看去,只见王仲伯不加修饰露着花白的发须,着一身紫衣华服的便装,一脸愠色迈着虎步,身后的几个家奴一路小跑地跟着。
“这老家伙,护起孙子来,哪有驰骋疆场,死人堆儿里爬出来的样儿,全然就是一个普通老儿。”
“说起来,他也是可怜的主儿,前后五子为国捐躯,为今只剩这个独苗。哎……”醉莫须轻叹一口气,“也就因此对他太过于宠溺,现在只落得个不学无术的纨绔。这王仲伯哪,教出几个好儿子,却教不出一个好孙子。这王家要是落到这样的孙子身上,怕是要败了!”
“这怨得了谁啊,都是自个儿作的!”
“诶,且不可这么说,公正地说,这老儿说得上一个英雄人物,身先士卒开疆拓土,功劳不能不说卓著,五子马革裹尸壮烈殉国,不可不说无私。只是可惜,一生心血,两代人的努力,躲不过一个纨绔啊。”
“喂喂喂,醉莫须,我看咱该下去了,别让那老儿只为护着自己那不成器的乖孙,伤了你的宝贝徒弟。”看见周围那些儿公子哥主动迎上前,不知向王仲伯说了些儿,惹得王仲伯看一眼王如曦,转头化身一尊凶神恶煞奔着无痕走过去,胡不规心头一紧,一脸担心地提醒醉莫须。
“不用担心,那老儿位极人臣,城府没那么浅薄,就算他心里有什么盘算,也不敢明面上胡来,他得顾他那张老脸。你也别被他那张凶脸唬住了,在战场吓唬敌人习惯了,现在估计除了他那孙子,谁也见不了他的笑脸。我们只管看着,需要时自然会出去。”醉莫须一把摁住就要起身的胡不规,慢条斯理地说道。
随着王仲伯的脚步,醉莫须的视线也跟着移动,竖起耳朵听着那边的动静。只见无痕起身,对着迎面而来的王仲伯不卑不亢地鞠个礼,静默一旁,像是晚辈后生洗耳聆听前辈的教诲。
王仲伯浸淫官场多年,更是经久驰骋沙场,早就练得一双识人的慧眼,细观一下无痕,脸上愠色顿减反倒生出一丝爱才之意,开口向无痕问道:“你是哪家府上的?”
“回老将军,家师醉莫须。”当王仲伯一露面,无痕就已从周围的山呼奉承中得知他的身份,是以敬称回道。
听到无痕的回答,王仲伯身后的一帮公子哥不由一阵惊呼,嘈杂议论起来。王仲伯也是惊讶一下,心里也有了顾忌,但也很欣赏无痕不卑不亢,仪态得体的表现,回头反观那些儿公子哥,再想想自己的孙子,心里倒是生出点儿苦楚,狠狠地瞪那些公子哥一眼,待得他们安静下来,接着说道:“哦,是他,仙道宗九长老醉莫须,如雷贯耳,老夫与令师倒也有些儿交际。恐怕也只有他能教出你这样的徒弟。但,太刚易折。不要因为这样,误了自己性命,舍了那大好的前程。”
“老将军教诲的是,但我认为凡事不据理力争,一味地妥协,也不是男儿行径。况且,连那个勇气都会丧失的话,老将军觉得,还会有尊严么?”
“呵呵,如此说来,那我倒要替我那不成器的孙子道个歉喽。”王仲伯一脸认真地笑着说道。
“教训我已经给了,哪还敢受老将军之礼。”
“呵呵,我看你也是个识大体的人,赌约之事是不是应该放一放?”
无痕自是明白他的意思,正想答应,不料却被一声“不可”打断。
随后就见醉莫须与胡不规一道飞身下来,醉莫须二话不说,直接怼上王仲伯:“好你个,王仲伯,枉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敢作敢当的大丈夫,怎么老了老了,反倒做起酸腐的老学究。这又不是你的沙场,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一句话,就想把我徒辛苦赢得的东西放弃。你问问你那乖孙,他赢了会如何?”
胡不规看醉莫须如此模样,就知道是因这王仲伯完全不按章法出牌,上来就直接道歉,改换赌约,与他设想的剧本根本不同,戏不但没看成,原想的关键时刻挺身而出,解救徒弟于危难更是别提。胡不规想想就觉得乐,但也没有吱声,只是看醉莫须说完,转头同情地看向王仲伯。
只见王仲伯也不退让,接口反驳:“醉莫须,既然你一直都在,想必你什么都清楚。我这样做,自然对大家都有好处,非要弄得一发不收拾,你才甘心么。”
“王仲伯,你怎么那么小肚鸡肠,我只是替我徒提个条件而已。这对你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说来听听!”
“让他进你兵营磨练一番,当然官职不能太低,他得有支配部分资源的能力,这个不过分吧。”
“醉莫须,你也知道,什么样的官职,就会承担什么样的责任,这可不是什么儿戏。一旦有所闪失,有些儿责任,即便是你也承受不了。我看,你还是换个条件吧。”
“少来吓唬我,又不是多大的官职,给你要个将军,只怕你也做不了主。就这个了,不会改变。”醉莫须斩钉截铁道。
“好,但我只能给他个百夫长,负着后勤,这是我的极限。”
“我的弟子,才是个百夫长。你这是打我的脸,起码得是个千夫长。”
“醉莫须,你拿自己的弟子性命开玩笑,我可不能拿将士们的性命做赌注,现在本就暗流涌动,战事一开,那就是真刀真枪以命相搏。到那时,一个小小的战场就能影响整个战局。”
“王仲伯,你可别忘了,在战场上,我仙道宗那个弟子不是战功赫赫。我的弟子,又岂能让人小瞧了去。他是来建功的,可不是来送死的。退一步讲,论武功,你的那些儿万夫长恐怕也没几个是他的对手;轮胆略,你们可有人敢独闯啸狼窝。恐怕人数寥寥吧。这样的人任个小小的千夫长,负责一个后勤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我说你一个大将军是对我们的举荐不放心,还是对你自己的统帅能力不自信。仙道宗弟子从军历练,本就成了惯例,往年这醉莫须何曾对人费过心思,现在也就他的宝贝徒弟,他能允许其中有所闪失。你就放心吧,再说你能说的动他。”胡不规见他们俩人为此讨论来辩过去感到十分无趣,忍不住插嘴说道。
“好吧,就让他负责东疆蛮夷区的物质调配押送,任千夫长,你满意了。”听完胡不规的话,王仲伯心里掂量了一下,就选择了还算平静的东部区域。
“这还差不多,我也不会让你吃亏,拿着,”醉莫须伸手入怀,拿出一颗丹药,向着王仲伯抛去,“静心丹,给你孙儿服下吧。”
王仲伯伸手接下:“谢了。”话落,便走向王如曦。
无痕看着醉莫须,一脸迷茫地问道:“师傅,您这有何深意啊?”
“还是我来告诉你吧,从军历练:一来可以培养你的战斗经验,在生死考验下也更容易突破自我;二来,若是获得军功,不但可以获得王室的奖赏,还有宗门的奖励,这都将是你的资源;三来,你完全可以凭此机会培养自己的势力,就看你的手段了;四来,也是最重要的,我和你师傅,没有足够的资源够你祸祸的。”
说着胡不规指了指那些儿混沌石,无痕心里顿时明了,咧嘴笑了一下,接着问道:“东疆蛮夷现今又是什么情况?”
“东疆蛮夷地带多山林、丘谷,生有瘴雾,蛮夷族就靠着天障,不时对边境进行骚扰,使得边境国民苦不堪言,虽经多次讨伐皆是无功而反,不是我们将士不够勇猛,也不是指挥不利,是因为蛮夷族精通御兽之道,而它们能够凭借本能在瘴雾中来去自如,所以纵然我们能够仗着功法抵御瘴雾,奈何战斗力却是骤减,无法抵挡得住来势凶猛的野兽。所以直到现在,我们双方都是处在防御态势,谁也奈何不了谁。”醉莫须看着无痕解释道。
听到师傅的话,无痕说出自己心里所想:“连未开明智的野兽都能躲过瘴雾,莫非是它们适应了里面的瘴气,还是说它们食用了我们不知道的灵草。万物相生相克,说不定那周围真的存在灵草仙芝。话又说回来,既然蛮夷族能够利用那些儿野兽,我们为何不尝试着利用它们。”
“我们捉回的野兽,在半道上都会暴毙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