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为防盗章苦涩得味道一点点在口中蔓延,秦子轩压下去想吐得欲望, 心里难免有些委屈, 受伤得那个人明明是他, 被找麻烦得也是他, 可自己这位名义上的父皇, 却为了别人来处罚他, 即便是秦子轩从未对自己这位父皇有过什么期待,但心中还是有些意难平。
不过他毕竟不是真正的小皇子, 只是一瞬, 这样委屈不甘得情绪便被他给压了下去,早就该想到得不是吗, 一个从未亲近过的儿子,和一个宠爱多年的贵妃,无须去比,就能够明白谁的分量更重。
反正不管怎样, 他的目的还是达到了不是吗, 不管自己这位父皇有多宠爱兰贵妃, 还是不得不处置了对方, 只要这样就够了, 至于其他的,本就不是自己应该想的不是吗。
心里这样想着,秦子轩藏在被子下得双手, 却还是不受控制的握紧了, 指甲深深得陷进了肉里。
耐心得喂着儿子把一碗汤药都喝了下去, 秦君把碗放到一旁,接过德公公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手,眼神往屋外一扫,德公公顿时心领神会,带着在场得所有的宫女太监悄悄得退下了。
“苦吗?”
看着乖乖的喝完了药,眼角因为刚刚不停的干呕,冒出了些生理泪水的小团子,秦君似漫不经心的问道。
“苦!”
微垂着眼帘,秦子轩温顺得点了点头,粉雕玉琢得小脸显得十分的乖巧可爱。
即便心中有再多的不平,但秦子轩却分豪都未表现出来,委屈抱怨那都只有在亲近的人面前才有效,与一个不在乎你的人是没有用的。
这个道理秦子轩本是在明白不过得,可之前秦君的表现实在是太自然,让他无意中竟忘了这点。
“还疼吗?”
摸了摸儿子右脸上还红肿的印记,看着难得乖顺的儿子,似乎并未察觉到对方的转变,秦君又一次问道。
“有一点!”
感受到脸上传来的温度,秦子轩愣了一下,不明所以的瞅了眼秦君,虽然不知道对方到底想要干什么,但还是如实的回道。
“知道疼,知道苦,下次就长点记性,有些事情再一再二,不可再三再四,若是再敢用这样的办法,朕就让你知道什么才叫疼!”
拿起刚刚德公公端来的蜜饯,往自己儿子那张粉嘟嘟的小嘴里塞了一颗,秦君似笑非笑的瞅着秦子轩。
“父皇,儿子……”
被秦君这话说得心中一惊,秦子轩嘴巴微张,眨了眨眼,有些心慌得便想开口,可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也只能是微微低下头去,静默不语。
心中却是掀起了轩然大波,什么想法都有,他知道,他得这点小手段瞒不过秦君,可他万万没想到,对方竟然会这样直接的说出来,这到底是几个意思。
而且,听对方话中的意思,并不是单单指今天的这件事,就连前几天的那件事对方也知道了,还警告他不许再用这样的手段,即便秦子轩心思机敏,可还是难以猜透秦君的想法。
感受着口中甜丝丝的味道,一点点得驱散了苦涩,秦子轩便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这……算是打个巴掌给个甜枣吗。
“怎么,没话说了,你今天那句话说得不是挺威风的吗,大乾的五皇子殿下!”
语气中带着一丝调笑的意味,秦君看着证愣住了得儿子,唇角微微上扬。
秦子轩沉默着没有开口,果然,这皇宫里发生的一切都瞒不过皇帝的耳朵,不过他本来便也没想过要瞒着对方,他所用得乃是阳谋,即便对方知道了,又能怎样。
兰贵妃不还是一样要受到处置,而他这里,最多也就不过受到对方的厌弃,再不济,也不过就是像刚刚那样让他难受得处罚罢了。
能够报对方侮辱母妃之仇,能够保住团团,脸上得伤,还有所受的处罚,在他看来,根本就不算什么。
看着低头沉默得儿子,秦君拉过秦子轩藏在被子里的右手,动作轻柔得翻转过来,再看到那手心中的半月牙痕迹时,不禁停顿了一下,有些无奈的叹息了一声。
秦君确实是很无奈,这天下间的父母,任谁见了自家的儿子,这般不爱惜自己,总是用这种手段去达到自己想要的结果,都会像他这般,即便是贵为皇帝,可他也终究是一位父亲。
被秦君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一愣,等秦子轩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看着无奈叹息的秦君,秦子轩咬着唇,有些不知所措。
撩起儿子的袖子,秦君扫了眼正心神忐忑得偷偷瞅自己得儿子,看着对方那仿佛受惊得小鹿一般,突然收回的眼神,嘴角微微上扬,带了些笑意。
可再低头看到儿子胳膊上那显眼的疤痕时,秦君的脸色却瞬间沉了下来,从衣袖中拿出一个白色的瓷瓶,为儿子抹上伤药之后,看着被自己的举动彻底搞蒙,张着小嘴,正呆呆的望着自己的儿子,秦君眼中闪过了一抹复杂的光芒。
把手中的瓷瓶放到桌上,秦君摸了摸儿子的小脑袋,神情很是郑重:“小五,就像你自己说得,你是大乾的五皇子,朕的儿子,整个天下没有几人的身份能比你更尊贵,也没有什么东西能比你的身体更加重要,你明白吗?”
秦子轩愣愣得看着自己的父皇,眼神有些茫然,对方所说得每一个字,他都认识,可为什么,连在一起之后,他便听不懂了呢。
见平日里无比精明的儿子,到了这个时候,却难得的呆傻了起来,秦君不仅没有觉得好笑,反而有丝难言的心酸。
“小五,兰贵妃也好,皇后也好,其他的皇子公主都一样,不管是谁欺负了你,你都可以来找父皇,父皇自会为你做主……”
见面前的小团子一脸见了鬼的表情,满是狐疑的看着自己,秦君无比认真的说道:“身为朕的儿子,大乾得皇室子孙,你根本不需要用这种手段去做事,整个天下间,也没有人值得你用这种方式!”
直到自己的父皇离开,秦子轩还是没有回过神来,他一幅见了鬼的神情,直愣愣的坐在那里,只觉得刚刚所经历的总有些不真实,如果说秦君只是为了兰贵妃而责罚他的话,虽然心有不甘,但他却能理解和接受。
可现在这一出到底是怎么回事,秦子轩半点也不觉得这是自己那位父皇的真心话,可对方好像也没有什么理由骗他,想来想去也想不通,秦子轩便只能认定秦君是另有目的,这样反而会让他更容易接受一些。
真是太过分了,让他在大太阳底下等了那么久不说,现在还不让他走,也不给个座位,就让他这么站着,不知道小孩子的身体弱吗,若是站坏了该怎么办,你赔得起吗?
板着一张小脸,秦子轩对便宜父皇这种很是恶劣的行为,在内心里表示了严重的谴责,但心中,却又隐隐的松了口气,果然,刚刚只是对方突然抽风了吧。
可同时,也不知道是为什么,秦子轩又有些淡淡的失落,这种感情很是复杂,让他现在还没有发育完全的大脑并不能想得通顺,最后也只能归为还是那个便宜父皇太过可恶的结论之上。
秦君饶有兴趣的看着下方秦子轩那不断变幻的小脸,以前倒是没有发现,自己这个小五竟然这么有意思,远比见了自己就像是老鼠见了猫似的二皇子和三皇子有意思的多了。
不过真要说起来,小二和小三对自己那可是要比台阶下的这个小东西恭敬得多了,想着刚刚对方那不情不愿,避之唯恐不及的样子,秦君顿时有些不爽,自顾自的翻阅着桌子上的奏折,半点理会秦子轩的意思都没有。
眼见着秦君竟然在上面翻起了奏折,秦子轩感觉眼前一花,有些绝望,他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对方这么做是因为什么,无非就是自己刚刚对便宜父皇的嫌弃太过明显了。
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会使出这么一招来,按照他以前对于便宜父皇的印象,对方不是应该直接把他打发得远远的吗,秉承着你不愿意见我,我还不愿意见你呢的想法吗。
要是早知道会这样,秦子轩就算是装也会装出一幅欢喜的样子来,毕竟,不受宠跟被罚站,那可是完全的两个概念啊,不过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秦子轩也只能无奈得低着头,一脸懊恼的站在那里,感慨着自己还是太过于天真了,怎么会以为对方的段位就能那么简单呢。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秦子轩到底是年纪还小,两只小短腿已经有了些颤抖,偷偷得打量了几眼上首正在认真批阅着奏章的秦君,小手悄悄的按摩了一下有些发麻的腿,不时的活动一下。
他才没有那种被罚站,就要乖乖站好的觉悟呢,若不是他面子薄,不愿意再对方面前低头,秦子轩真的想像团团那样,撒个娇卖个萌,便把这事混过去。
无奈,他到底不是个四五岁的小孩子,跟秦君这个父皇又实在是不熟,委实拉不下这个脸来,只能站在这里活受罪。
秦子轩那些偷偷摸摸的小动作,即便秦君百分之八十的心神都放在了奏章之上,也看了个清清楚楚,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明说罢了,毕竟还是个孩子,总不能用大人的标准来要求。
看了一会奏章,见底下的小团子已经晃晃悠悠的快坚持不住了,秦君终于大发慈悲的放下了手中的奏章,让一旁眼观鼻鼻观心,默默看着这父子两人较劲,却始终不发一言的德公公给秦子轩搬了个椅子坐下。
儿子到底年纪还小,教训一下就行了,若是真的站久了伤了身子,那头疼的还是他。
看着一脸松了口气模样,老老实实坐在那里的儿子,秦君心中一阵得意,刚刚不是还嫌弃自己这个父皇来着吗,看看,现在怎么样,这胳膊它再怎么拧,也是拧不过大腿的。
小心眼的报复了一下,秦君也就揭过了刚刚儿子对自己不敬的那茬,有些好奇的问道:“听说朕的小五最近去了趟内务府,把荣总管给吓得不轻啊,有这么回事吗?”
秦子轩一愣,愕然的看着一脸感兴趣的秦君,这才几天啊,消息竟然就传到避暑山庄了,这古代消息传递的效率什么时候这么高了。
同时心中不禁有些后悔,他总算是明白自己这个便宜父皇对他的兴趣会大增了,还特意叫他来接驾,原来是这么一回事,看来,自己真的是太大意了,只想着一劳永逸的解决掉福贵春儿他们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却忘了自己上面还有这么一座大佛。
脑海中不断的转着这些思绪,秦子轩真是恨不得给自己一耳光,真是这么多年安逸的生活过惯了,竟然忘了这里可是天底下最复杂的地方,做什么事情都会被人琢磨来琢磨去,把自己当年的小心谨慎全然给丢掉了。
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秦子轩顿时摆正心态,又恢复了自己刚知道穿越时,那小心谨慎的模样,斟酌着语句回答道:“儿臣是去了趟内务府,不过只是为了锦文阁的人员调动问题……”
至于皇帝口中的把荣总管给吓得不轻,秦子轩全然当做没听见一样,那是什么,他可不知道╮(╯▽╰)╭
这种典型避重就轻的回答,显然是不能够让秦君满意,不过秦子轩硬是要装无辜,装听不懂,他也没办法。
这些都是小节,既然儿子不愿意提,秦君也不逼他,反正,到时候把跟在对方身边的暗卫召来,说得会更加详细,甚至还能来个现场直播。
翻过了这个话题,秦君清咳了一声,靠坐在椅子上,一本正经的问道:“听说小五有把自己这几年的例银,都捐出来帮助朝廷赈灾的意思,是这样吗?”
秦子轩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看着上方一脸严肃的盯着他,仿佛出了什么天塌地陷的大事,眼神中却掩盖不住笑意的秦君,顿时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便想直接这么晕过去算了,他那白花花,刚刚到手,还没有捂热乎的三万两雪花银啊/(ㄒoㄒ)/~~
这样背主的话语,秦子轩能说,福贵他们却不能认,若不然被人知道了,这可是一项不小的罪过,春儿立马堆起了笑脸,带着些撒娇的语气:“五皇子,瞧您说得,把我们都想成什么样了,奴婢们伺候了您那么多年,是什么样得人您还不知道吗?”
说着说着,春儿还觉得自己有些委屈,以她的才貌,跟着这么一个不受宠的主子这么多年,青春都被耽误了,现在还被对方直言戳穿了心事,难免有些羞恼。
这么一想,看向秦子轩的眼神便有了些不对,这便是这几年在秦子轩这里养得太好,全然忘记了皇宫是个什么样的地方,有些自视甚高了。
一旁的福贵还不如春儿,他这些年在这里当大总管,都是被人捧着的,想做什么便做什么,秦子轩又一向懒得跟他计较,便让福贵以为对方有些怕他,嘴上不说,心里却甚是得意,现在被秦子轩这么直接揭了面皮,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了。
虽然不敢直言得顶撞,但话语里也没了什么好声气,脸色更是瞬间阴了下来:“瞧五皇子这话说得,我们这可都是为了您好,贵妃娘娘那是什么样的人物,你若是得罪了,今后的日子可不好过,奴才们一片好心,没成想竟被五皇子您说成这样……”
看着福贵一幅自己好心不识驴肝肺,还有春儿和小尹子那一幅被自己冤枉了的委屈模样,秦子轩忍不住觉得有些好笑,看来他这些年还真是有些温团了啊,竟让这些人觉得随便欺压都没有关系。
他刚刚那番话一出口,这些人竟然一点都没有感到担忧和惊心,竟然还在这里明着暗着的指责起自己来,这哪像是皇宫里规矩森严的地方,便是普通的世家宅院恐怕都不会如此。
这些年,他同情这几人年纪轻轻的就做了太监宫女,大好年华都被浪费在了宫中,成日里奴才长奴才短的,一点尊严都没有,对于他们便难免宽松了一些,平日里也不太管,竟没想到,今日竟到了这种地步。
秦子轩摸了摸怀中小狐狸毛绒绒的小脑袋,低垂的眼帘下闪过一抹寒光,说吧,想说什么都说出来吧,他倒要看看,这些人都能说出些什么大道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