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项从容的桑怀古今天有一些紧张,他看了昨天的对决,知道这位无名巫师的实力深不可测。
比赛开始之后,他试图保持观望,等待对方率先出手,可耳畔却传来了一个沧桑的声音:“动手吧孩子,否则你就没机会了。”
谁在说话?巫师么?
桑怀古看了看站在一旁的闪煞,闪煞一脸木然,他没有听到巫师说话。
等桑怀古转回脸的时候,无名巫师突然消失了,观众一片喝彩,巫师眨眼之间来到了桑怀古的背后,换作旁人,这场冠军之战已经结束了。
可桑怀古还有再博一次的实力,他用火焰包裹住全身,随即挥舞战锤,转身便打。
巫师轻松躲过,从容的撩起长袍,吹熄了上面的火苗。
“别总是用火,我知道你还有别的本事。”
巫师的声音就像魔咒一样在耳畔萦绕,桑怀古竭力保持冷静,把战锤像长矛一样刺了出去。
巫师退后一步,躲过战锤顶部锋利的尖刺,却没想到这把战锤是特制的,锤柄突然伸长了一尺。
这一击让巫师措手不及,桑怀古则看准机会步步紧逼,几十磅重的战锤在桑怀古手中轻盈的飞舞,脚步踉跄的巫师不慎摔倒在地,桑怀古趁势发力,用一个巨大的火球吞噬了巫师的身体。
炫目的火光让人睁不开眼睛,等火光散尽,地上只剩下了一团灰烬。
桑怀古擦了擦汗水,微笑的看着闪煞,他在等待比赛的结果。
闪煞张着嘴,吃惊的看着桑怀古,缓缓说道:“比赛继续。”
比赛还没有结束?桑怀古愕然的看着闪煞,却又听到了巫师那沧桑的声音。
“我说过了,别再用火,先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地上还留着没烧完的余烬,可巫师依然穿着完好无损的长袍站在身后。
桑怀古不敢有丝毫犹豫,继续抡起战锤猛攻,巫师猛地抬脚,踢断了桑怀古的手腕。
战锤飞到了擂台之下,巫师的第一次反击就让桑怀古遭到了重创,现场的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可雷吉却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
“他不可能是冥狱巫师,他用的这些手段都来自于速度和力量,根本算不上是巫术。”
“这的确是巫术,”多拉诺尔坚信这就是撒加,“这是神力之术和疾速之术。”
“撒加可以做的更加华丽,他不必在对手身上浪费这么多时间。”
“如果对方懂得蓄积之术的话,过于复杂的巫术反而会带来麻烦。”
“什么是蓄积巫术?”
“这个,很难描述……”
说话间,桑怀古连遭重创,他被巫师踢中了好几脚,骨头也断了好几根,可他仿佛听从了巫师的劝告,再也没有使用过火焰。
多拉诺尔低语道:“蓄积的火焰用尽了……”
雷吉听不懂他的话,他让桃乐丝核实医院里的状况,伊玛正坐在冥狱巫师的床边,她刚刚喂他吃了一些麦粥,然后看着他平静的睡着了。
巴切洛说过,这世上没有分身术,撒加正躺在医院里睡觉,那眼前的无名巫师又是谁?
桑怀古的处境越发糟糕,他解下了腰间的长剑,勉强用它支撑着摇晃的身体。
巫师伸出了一只手,那只手像带着磁石一样,把擂台下面的战锤吸到了手中。
他提着战锤,缓缓走到桑怀古面前,看样子是想结束这场战斗。
闪煞看着桑怀古,他正在思考要不要终止比赛,万没想到,一声炸雷平地而起,正好击中了无名巫师。
巫师的兜帽里冒出了青烟,他把头转向了闪煞。
“是不是有点太突然了,裁判先生?”
闪煞连连摇头道:“这不是我做的,这是……”
闪煞把目光转向了桑怀古,歪着头道:“难道是你?”
桑怀古没有回答,他接连召唤了几道闪电劈向了无名巫师,他的表现让人震惊,雷吉紧锁眉头:“全能的法师越来越多了。”
多拉诺尔摇头道:“主人,那不是他的法术,是他蓄积的力量。”
“你什么时候变得喜欢咬文嚼字了?”
“这是完全不同的两件事……”
多拉诺尔找不到解释的方法,可桑怀古也找不到取胜的希望,巫师的长袍被闪电烧焦了,就连观众都能闻到刺鼻的浓烟,可巫师咳嗽几声之后,似乎仍无大碍。
“还是不行啊,”巫师缓缓道,“”再拿出点本事来。”
“你太敏捷了,”桑怀古喘息道,“看来我得蒙上你的眼睛。”
没有布置法阵,没有诵念咒语,桑怀古轻轻挥舞手臂,召唤出了一大片浓雾。
雷吉惊呼一声道:“这不是沙卡逊的手段么?”
多拉诺尔道:“沙卡逊擅长利用浓雾,也能制造一些雾气,但这绝不是他的手段,但这些雾气不是桑怀古制造的,是他用巫术蓄积的,他能蓄积身边的力量,就像昨夜的大雾。”
通过多拉诺尔蹩脚的解释,雷吉好像明白了一些蓄积巫术的概念。
在冬季的夜晚,脂凛城总会飘起大雾,而桑怀古可以把这些雾气收集起来,在需要的时候释放出去。
不只是雾气,也包括之前的火焰和闪电。
篝火、灶台甚至一根蜡烛都能收集到火焰,但闪电从哪里收集?
严冬时节,打雷的时候不多,就算有,他也不会冒着必死的风险,顶着一根引雷针去靠近闪电。
“那些闪电来自于闪煞,”多拉诺尔道,“他从闪煞身上窃取了力量,所以在他面前最好不要使用复杂的巫术。”
在和桑怀古交手的过程中,无名巫师大部分手段都用在了拳脚上,这让桑怀古找不到窃取的机会。
桑怀古的闪电很快耗尽了,雾气也被巫师召唤的狂风吹散,桑怀古窃取了一些狂风,连同他积蓄的泥沙一并吹向了无名巫师,这不是为了战斗,而是为了脱身。
很明显,他的实力和无名巫师不在同一档次上,无名巫师陪他打了这么久,只是想试探他的底细,留给他的结局只有两个,被杀死,或者一直被折磨下去,趁着现在还能行动,立刻逃跑是最明智的选择。
可单凭一片风沙根本阻挡不了巫师,没等桑怀古冲下擂台,巫师已经挡在了他的前面。
“告诉我你的名字,还有你父亲的名字,一定要说实话,我可以饶你不死。”
桑怀古倒退两步,从怀里拿出了一条白手帕,举了起来。
他认输了,他把所有的希望全都寄托在了竞技场的规则上。
巫师对手帕视而不见:“给我想要的答案,如果你还没听清楚,我现在就割了你的耳朵。”
话音落地,桑怀古的一只耳朵已经掉了下来,观众席传来阵阵惊呼,一人高声喊道:“你想做什么,他已经认输了!”
真是难得,经历这么多天的比赛,现场的观众竟然对雷吉的规则产生了认可。
巫师自然不会考虑观众的感受,他正准备割下桑怀古的另一只耳朵,一道闪电却突然出现在了面前。
闪电没有伤到巫师,却影响了巫师的视线,桑怀古趁机逃走了。
这一次是闪煞做的。
巫师转身对着闪煞道:“这是为了竞技场的规则,还是为了同族的情谊?”
闪煞摇摇头道:“这是领主的命令,你必须留在这里,等他为你戴上金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