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山,午后。
凤榣上神已经整日未曾出琴房的门了。
阿四守在门前,罚站一般整整站了一天。
服侍上神什么的,太难了。
“咳!”凤榣在房内轻咳一声,阿四连忙端着茶壶奔上前去。
“上神喝茶。”
凤榣冷漠的点点头,皱着眉看着那面什么都没有的衍镜。
斟完茶,阿四辛酸的退到门口继续站着。
凤榣的桌上摊着那本《战神本纪》,还未来得及看。
衍镜中显现出来的情境,让他十分的不解。
怎么又跑出一头应龙来?
应龙对面的那个家伙……凤榣瞪着他良久,只见他的真身是一片混沌,怎么都没有形态。
那家伙,该不会是……一个屁?
放弃研究对面人的成分,凤榣从两人的对话中提炼出一条有用的信息:凡间要出乱子了。
冲虚派……听着有些耳熟。
凤榣拿起桌上的油纸包,轻轻打开,一缕烤小鸟的香气就萦绕在鼻尖,香!
只是这凡间的乱子,要不要管呢?
凤榣皱着眉,头一次有些犹豫。
自从他重生到这具躯体,似乎从未犹豫过。
此前的他虽然记忆全无,但也是个恣意妄为的,如今到了凤榣的身上,被关在这劳什子的封印之中,让他不得不考虑更多。
从衍镜中能看到别处发生的事,这让他十分惊讶。只是无论他如何操控那镜子,他所见的,都只是那只奇怪的弱鸟。
那只皇鸟自从去到凡间,他便每天都能看到她。
仿佛镜中的一切都是环绕她而生。
难道这鸟真的是凤榣所喜?他不得而知。
火神前来劝他迎娶皇鸟之时,他蓦然想起了这具身体的原主——凤榣。
虽然不是他本意,但挤进了凤榣的身体,害他灰飞烟灭的,是他。那么满足凤榣的小小心愿,娶一个无足轻重的鸟儿……
似乎变得不那么难以接受。
“好。”他假装出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样,答应了这门亲事。
这是他最后能为凤榣做的了。
至于成亲后么。
重生的凤榣抿紧了薄唇,唔,那就跟他无关了。
镜中的蠢龙傻呵呵在院中呆站了一夜,那个屁……哦不,那团混沌,鬼鬼祟祟的跑走了。
若凡间真的出了大乱子,那弱的不行的皇鸟?
凤榣捧着烤小鸟一阵头疼,凡间的事他才不要管!
捧着美食,凤榣翻身跑去床上睡觉了。
白璃儿惊得下巴都要掉了,惊声尖叫道,“掌门要毁掉整个凤翔山?!”
“到底是谁跟你说的?!此事非同小可啊!”
一旁的孔雀听着眉头紧皱,“冲虚?你还知道些什么?”
共长川被盔甲捂得全身不透气,索性掀起胸口的一块铁板当扇子,“那人长得……我也说不上来,娘里娘气的,名字叫什么……”
“你才娘!”
共长川的话还没说完,人群的后面突然一个厚重的声音闷声说道,“你们全家都娘!”
……卧槽?
共长川瞪着那出声的一点,径直走了过去,四周的人群见状纷纷退散开来,让出一条路来。
共长川气呼呼的走过去,一看,险些笑出声来。
“哎?你……噗!”
只见人群的末尾,那日跟他透露一切的人,正气愤不已却无可奈何的跪倒在地,呈一个磕头的姿势。
“怎的第二次见面,你就给本将军行这么大的礼啊?”
“你!”跪在地上的清至又窘又气,“我好心告知你真相,没想到你……”
“呸!”共长川不再调笑,听清至的话狠狠的啐了一口,“真相?你故意只告诉我一半真相,诱使我耽误时机,你以为我傻么?!”
“清至!”见跪在地上的清至还想说什么,孔雀厉声喝住,“你究竟在外头做了多少伤天害理之事!”
“……姐姐”清至低着头,嗫嚅着不再出声。
“此番是你自己招来的祸事,你便自己扛着吧!”孔雀失望之极,再也不去看他。
玄莫与白璃儿交换了一个眼色,两人均是疑惑不已,半晌,玄莫状似无意的问道,“共长川,耽误时机是怎么回事?”
原来他们走后,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白璃儿听得暗暗咋舌。
共长川恨恨的踢了地上的清至一脚,这才回身,对大家娓娓道来。
那日清至将掌门遁入魔道之事告诉了共长川后,他久久不能平静,在院中思索了一整个晚上,决定——
他应龙大将军,要为了凡间手无寸铁的凡人们而战!
不就是冲虚一个魔?他共长川还不放在眼里……前提是他要有神力。
于是,共长川决定到殿中找回自己的神力。
殿中?白璃儿听到这里不由质疑道,“神力明明是……”
是镇元子天君收走的啊!
共长川忙瞪了白璃儿一眼,打断她道,“神力被收走有些日子,我去殿中寻找些蛛丝马迹,不行么?”
……神力又不是什么物品,能有蛛丝马迹?
白璃儿不禁撇撇嘴,这蠢龙,估计将镇元子天君收走神力之事忘得干干净净了。
“我走在那大殿中,听到了冲虚老儿的全部计划!”
众人不由集中起来,仔细的听着。
那一日。
共长川来到大殿中,敛起了呼吸,蹑手蹑脚的进了后殿。
后殿比前头的大殿还要华丽,金光闪闪的,一点不像一个修仙门派的卧室……
共长川小心翼翼的进到后殿,冲虚老儿的书房中,悄悄的翻找着。
因为不知神力的具体形状,他找的有些没有头绪。
慌乱中,只听门外传来一阵说话声,共长川连忙隐在了屏风后头。
屏风的后头,是个硕大的浴盆,共长川躲在其中,侧耳偷听着外头的说话声。
“你们是怎么办事的?!”冲虚的声音传来,仿佛十分的暴躁。
“抓几个心斋门的小人物,有那么难么?!若是那两个上仙也就罢了,玄莫和橙弥都被他们跑了,你们真是废物!饭桶!”
什么?冲虚已经派人去抓辣鸡他们了?!
共长川一惊之下,在浴桶中一个趔趄,“咚”的一声,撞到了桶边……
死了死了死了。
“谁在那里?!”冲虚果然厉声喝道,“滚出来!”
共长川深吸一口气,正打算站起身来,屏风隔壁的衣柜吱呀一声打开了。
……
这房中,本来就有人?!
衣柜中袅袅娜娜走出一个紫衣女弟子。
“虚虚~是人家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