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瓦屋顶,白石砌墙,这间房屋有一个特别的名字,小白屋。
因为这房子是斐栗夫人在白克·奥贝武出生时为他建造的,斐栗夫人总是昵称白克·奥贝武为小白克,而小白克住的地方自然叫做小白屋。
可惜,小白克出生身子骨就弱,常年害病,寻遍诺山城的名医也无法根治,总是反反复复的发病。
小白克也因此在部落里有了许多不好听的绰号,“病秧子”,“药罐里的娘儿们”。
在这个偏执崇尚武力的部落,羸弱的小白克自然饱受歧视,虽然他是族长的儿子,是部落的大少爷。但小白克从小就清楚,这只会让同龄的孩子更加妒忌怨恨他。
他们认为,一个羸弱瘦小的孩子,不配拥有那么多。
就连小白克的父亲,也常常皱着眉头看他,时不时流露出不满以及遗憾的言辞。
斐栗夫人常常因此与达克大吵大闹,但凡涉及小白克的事情,她总是维护,绝不退半步!
她是一个出色的母亲,她很爱她这个孩子,尽管在外人看来,这个孩子实在有够糟糕,但斐栗夫人总能发现小白克的各种优点,并鼓励他,期盼他成为出色的人。
斐栗夫人很快发现小白克生性聪颖,许多知识一学就会,一点就通,有着奥贝武族鲜有的聪慧天赋。
如此,斐栗夫人便常常购置许多书籍给小白克学习,那些书已经堆满了小白屋里的一整面墙。
可有一天小白克问她:“母亲,为什么父亲不喜欢我?”
斐栗夫人沉默了,她不知如何对小白克开口。
“父亲是嫌我身子羸弱,在这样一个崇尚武力的族群里,落了他的名声,丢了他的脸面吧。”
当小白克说出这句话时,斐栗夫人怔了。
那时,小白克才八岁,说出这句话时的笑,让斐栗夫人心头一紧,一辈子都无法忘记。那是一抹多么失落的笑,比哭泣还叫人心疼。
后来,小白克渐渐长大了,变得越来越沉默寡言,即使是对斐栗夫人。但小白克始终都是爱着她这位母亲的,斐栗夫人能感觉得到,可小白克也真的长大了似乎随时都可能离开这里,这,斐栗夫人也能感觉得到。
“母亲,你相信有一天我会让奥贝武这个姓氏走得更高更远吗?”
斐栗夫人再次沉默了,这一次他仍旧不知道如何回应小白克。
“母亲,有一天我会在父亲面前证明我自己,证明我的脑子比他的拳头更厉害,我会用我白克·奥贝武的名字攀上魔灵大陆最高的山峰,让这片大陆上的人们因为我的名字而铭记奥贝武姓。”
这次斐栗夫人愣了,她也只不过是个寻常母亲,希望的只是自己的孩子能够普普通通快快乐乐的过一生。
她想不到他会有那么大的抱负,也决不想他有。
从那以后,斐栗夫人就明白,小白克早晚会离开。所以自那以后她便会常常惶恐不安,害怕小白克会离开自己的身边。
这样的日子并未持续多久,终于有一天,在小白克与达克·奥贝武的一次强烈争执后,事情发生了。
小白克离家出走了,只留下一封离别信。
那天斐栗夫人在小白屋里整整哭了一天一夜,哭得险些晕厥过去了。
小白克终究还是长大了。
而斐栗夫人这几年里常常独自待在小白屋里发呆,一坐就是一整天。
这天也是一如既往,斐栗夫人呆坐在小白屋里发愣,火灵石的温光将她的影子在窗棂上拉的很长。显得落寞,忧伤。
吱呀~
推门声响起,有人踏步迈入此间。
“是谁?我不是说过我在小白屋里的时候不准打扰我吗?”
斐栗夫人皱起了眉头,她不喜欢在小白屋思念儿子时被任何人任何事打扰到。
这一次,她还以为是自己的随身婢女擅自推门入内送茶送饭之类的,刚准备开口斥责,却发现……
站在门槛望着她的那个人,正是他朝思暮想的儿子,白克·奥贝武,她的小白克!
不敢相信,下意识的用力揉了揉眼睛,斐栗夫人还以为是自己思念成疾出现幻觉了呢……可揉完眼睛再看去,发现那个熟悉的身影还伫立在那。
“母亲……”
白克声音有些颤抖,尤其想起自己的不辞而别,对母亲来说是多么大的伤害,心内愧疚无比,眼眶泛起泪光。
“小白克……真的是小白克吗?”
斐栗夫人心头揪起,喉头有些艰涩,眼角有些酸,缓缓站起身来,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的询问着。
“母亲,是我!”
这一声过后,白克在忍不住,泪水溢出眼眶。
而斐栗夫人亦是,激动的跑向白克,一把将其抱住。
“你这孩子!究竟是跑去哪了喲!知不知道为母有多担心你啊!”
“母亲,是我的错,孩儿不孝……”
斐栗夫人,松开手,抚摸着白克的脸颊,颤颤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这几年在外面可没少受苦吧?”
“放心吧,非但没受什么苦,反倒是结识了一群可靠的伙伴,并且还治好了我的病呢。”讲到这,白克露出了笑容,虽然,边流泪边笑会显得有些怪异。
斐栗夫人听了,诧异的望着白克:“真的?你的病……彻底好了?”
“恩,彻底的好了,多亏了古修修那家伙。”
“古修修?”
“对,就是我的一位伙伴。”
斐栗夫人退了两步上下打量着白克,又走近,在他身上各处捏了捏……喃喃道:“的确是好了啊,非但身子结实了不少,而且一声咳嗽也没听见了。好、好、好!你的伙伴呢?跟你一起回来了吗?我要好好谢谢他阿。”
“恩,跟我一起回来的,现在就在石房里呢。”
“那好,那我就差人去备个宵夜,也见见你的伙伴,当面谢一下他。”
白克点头。
斐栗夫人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她已经好久没笑的这么开心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