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水之上。
一艘中型船只快速行驶在河面上,同时引得岸边上不少行人停下来观看。
这船只在大唐而言,是再常见不过了,可问题这中型船只竟有大大小小十余个桅帆,这是从未有过,一般大船只最多也就三张帆,何况还是中型。
而在甲板上还站着五六人,虽然北风呼啸而过,刮得人脸生疼,但是伫立在船头的人却满脸兴奋。
“元公子,你看见了,我们是自西往东行使,但是风向是由北向南,但是我们的船只兀自行使的快速。”窦衡很是骄傲的说道。
元哲瞧了眼那些桅帆,道:“是因为这桅帆么?”
窦衡立刻道:“元公子所言不错,你看这些桅帆都有着不同的斜度,只要风不是迎面吹来,那么我们都可以借助风力行驶,如此便可减少人力,只要我们掌握季节的风向,便可避免风迎面吹来的情况,而且我们还可以增加更多的桅帆,适用于更大的货船。不知元公子以为如何?”
元哲满意的点点头,道:“还算不错!”其实他心里是认为非常不错。
在没有发动机的年代,唯一可以减少人力需求的就是风力,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往这方面做文章。
正当这时,迎面行来一艘船,船头同样也站着一些人,正是王玄道、崔戢刃与万里集团的邹凤炽。
窦衡眼中闪过一抹难以察觉的光芒。
元哲定眼一看,只见对面那一艘货船非常普通的,只有两张桅帆,但速度却不亚于他们,向窦衡问道:“你们看,对面的货船未看到划桨,但行使速度也不比你们这一艘船慢?”
窦衡看了看,忙朝着身后一个满面风霜的中年男子问道:“胡工匠,你能看出其中缘由么?”
那胡工匠瞧了瞧,过的片刻,才道:“我明白了。”
元哲看向他。
胡工将指着那桅帆道:“元公子还请看那桅帆,它是斜着的,与一般桅帆不一样,这种倾斜可能刚好能够借助眼下的风力行驶。”
元哲道:“这我也看到了,可问题是若是风向改变了,那这一艘船不是废了么?”
胡工匠低眉思索半响,正当这时,两艘船是相交而过,王玄道和元哲只是点头示意,并未多说一言。
胡工匠突然道:“我想到了。我们在工部最新造的船只,桅帆下面有一个上下的转动装置,可以很好的匠桅帆放下,我想他们定是增加这种装置的难度,可以让桅帆自由转动,这样的话,就可以适应不同的方向。”
元哲听得心中陡然一亮,道:“既然如此的话,如果我们将这种装置应用在我们这种多桅帆的货船上,岂不是能够行驶的更快。”
胡工匠道:“话是这么说没错,但这亦非易事,最难的一点,就是你首先得保持桅帆能够固定,在大风中不被吹偏。”
窦衡叹了口气道:“元公子,我也不瞒你说,我们弄这桅帆已经用了不少钱,如今是真没钱了。”
原来如此!元哲心中突然明白过来。
与此同时,在刚刚过去的那一艘船上,王玄道朝着一旁的邹凤炽道:“这是你们早就商量好的吧!”
邹凤炽一脸茫然道:“不知王公子此话怎讲?”
崔戢刃呵呵一笑,道:“看来我们还是没法成为一个真正的商人。好了,废话就不要多说了,我们会履行当初的诺言,我们拿投五万贯给你们万里集团,但是我们希望在洛阳船坞还在建造的期间,你们能够造出更加先进的船只来。”
邹凤炽大喜过望道:“崔公子还请放心,我们万里一定不会让你们山东集团失望的。”
这当然是万里和长运早就商量好的,他们的资金确实相形见绌,与其相互竞争,彼此消耗,就还不如共同研发,因此他们是在秘密合作,他们有着共同的目标,就是让山东和关中两大集团投钱进来,只是后来将研发的结果一分为二,给你看一部分,你得拿钱过来,我们才能做得更加完美。
元哲当然也明白过来,可是他并没有点破,因为没有必要,他确实要投钱进去,也是五万贯,但是前提就是你得将船的大小设计图拿来看看,我们还得商定船得价格。
......
......
与此同时,韩艺也开始巡视个个作坊,如今他的作坊都已经开始开工了,毕竟招了这么多人,停一天,那将会亏损巨大,一旁还有着桑木、东浩、佐雾陪同。
在这些大作坊里面工作的工人们,以前可都是佃农,他们从一种根深蒂固的生活模式转换到了另一种生活模式,但是他们并没有任何不习惯,反而干得是非常起劲,关键还是韩艺采用多劳多得制度,以每个小组为单位,而且没有任何后顾之忧,再加上这流水线生产,没有什么技巧,也不用看天吃饭,反正就是熟能生巧。
“关于过年假期的事,你们都跟工人们说了没?”
韩艺巡视完最后的酒坊过后,朝着一旁的桑木等人问道。
桑木道:“都已经说了,工人听说补一倍的工薪,都非常兴奋,别说放三天了,即便是一天他们也都愿意。”
韩艺点点头道:“如此就最好不过了,如今是非常时期,我们必须全力出货,这样才能获得更多的资金继续扩大我们的规模。哦,那代理商的事办妥了没有?”
桑木道:“咱们的商品可都是独一无二的,这事太简单不过,长安这边是早就谈妥了。”
东浩道:“文轩也来信了,洛阳那边也都谈妥了。”
韩艺点头道:“如此就最好不过了。”
桑木突然道:“其实这些我们自己都可以做,而且恩公,目前我们真的非常需要钱,犯不着将这一部分利润让给那些商人。”
东浩和佐雾纷纷点头。
因为他们本来就是市场的主人,需要找什么代理商,可如今韩艺完全斩掉凤飞楼的门市,以前趣÷阁墨纸砚都是自己卖,现在韩艺也要让出去,一样商品找两个甚至好几个代理商,但是这样的话,肯定没有自己卖赚得更多。
韩艺笑道:“你们在乎的那只是蝇头小利,那能多赚多少钱,不值一提。可如果找代理商的话,钱是少赚了一点,可是你们也不想想,今后这些代理商还能离得开咱们吗,咱们影响力会因此越做越大,这才是大利。”
正当这时,忽闻有人喊道:“韩侍郎,韩侍郎!”
韩艺一看,只见张德胜领着一群小太监急着跑了过来,“哎呦!我说韩侍郎,为何咱家每回找你,都这么难啊!”
这还不简单,你没有预约啊!韩艺暗自嘀咕一句,问道:“皇上召见我?”
“走吧!”
张德胜满头大汗,气喘吁吁,连一个字都不想多说了。
韩艺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但是从张德胜这紧张的表情来看,应该不是小事,但是他也没有问张德胜,因为张德胜是一个非常谨慎的太监,他如果可以告诉你,他会主动说的,他不说,那就证明他肯定是不会说的,都来不及嘱咐桑木等人,便跟着张德胜急忙忙去到了皇宫。
来到两仪殿,只见李义府、许敬宗、李勣、杜正伦都在,就连久违露面的崔义玄也来了,可谓是阵容齐全,而李义府跟杜正伦二人站在李治面前都是面红耳赤的。
韩艺先是脑补了一下二人争吵的画面,才上前行礼道:“微臣韩艺参见陛下。”
“免礼,免礼!”
李治竟然笑着说的,仿佛韩艺来的恰到好处,一般这情况,他可得埋怨韩艺几句,又朝着李义府和杜正伦道:“二位爱卿说这么多,肯定口渴了吧,先坐下来喝杯茶吧。”说着,又向张德胜行了个眼色,张德胜心领神会急忙命人帮李义府和杜正伦斟茶。
二人刚好又是平起平坐,相互瞪着眼,哪里有工夫喝茶啊!
李治眼中满是无奈,又朝着韩艺道:“韩艺,你可知道为何朕急着召你前来?”
韩艺摇摇头道:“微臣不知。”
李治道:“事情是关于吐蕃和吐谷浑,近几年来吐蕃和吐谷浑一直都在相互攻伐,据传吐蕃目前正在集结大军,准备发动对吐谷浑的全面战争。可就在前不久,西边传来消息,吐蕃的宰相禄东赞和吐谷浑的河源郡王都已经来我大唐的路上了,他们二人亲自来我大唐进贡,可想而知,他们肯定都是因为这事来的。”
这河源郡王是大唐册封的,其实就是吐谷浑的可汗。
韩艺听得暗骂一声,该死的。
李勣突然道:“在松赞干布去世之后,禄东赞已经掌握了吐蕃大权,此人文武兼备,当初太宗陛下曾还想要招揽他,在他的治理下,吐蕃的国力也在日益增强,而吐谷浑的实力却远不如前,虽说前线传来的消息,吐谷浑一直处于下风,倘若吐蕃全力进攻的话,吐谷浑恐怕是难以抵挡。”
韩艺立刻道:“那么吐谷浑的河源郡王亲自前来,就是向我大唐求援的。”
李勣点点头道:“应该是如此,但是吐蕃与吐谷浑都与我们大唐有联姻,而且都是我大唐的属国。”
韩艺突然冒出一个问题,你李勣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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