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非见吴心安许久都没有作声,便好奇的问道:“师弟呀,你想什么呢?”
吴心安急忙解释道:“没啥,我就是在想明天我若是剃度了,那师父会给我起个什么法号呢?你叫慧非,我排在你下面,是不是应该叫慧跑呢?咱师兄弟二人一个会飞,一个会跑,岂不妙哉。”
慧非一听,顿时有些哭笑不得道:“我法号里的非字,并不是你说的那个飞,而是是非的非!”
“啊!原来如此啊。”吴心安恍悟道:“师兄莫怪哈,是我才疏学浅了,领会错了意思。”
慧非摆了摆手,表示无妨,可突然无意中撇到了吴心安腰间挂着的酒壶。不由自主的舔了舔嘴唇,呵呵笑道:“师弟呀,你这葫芦里装的是什么东西呀?”
吴心安一瞧他这模样,再加之慧非这一身横肉,以及想起先前他曾亲口说过自己也是半路出家。吴心安心里头就有数了,心说你小子看来也不是个一心向佛之人呐。随之急忙解下酒壶,递给慧非,并装作一副完全不懂的样子说道:“这里面装的是酒呀,刚刚吃饭的时候我一时给忘了,要不然的话,怎么也得拿出来孝敬师父和诸位师兄呀。”
慧非接过酒壶,打开塞子后,放在鼻子前闻了闻,随之长吁了一口气道:“这酒不错啊。”旋即他眼珠子一转,急忙去把房门给关上了,转身接着说道:“师弟,在这佛门之中修行,可是一件苦差事呀,师父刚刚也说了,既入佛门,就不可沾酒不能吃肉,你说这一天半天的也就罢了,可长年累月的谁受得了啊。”
吴心安连连点头道:“可不是吗。”
慧非又道:“咱敞亮人说明白话,这里又没有外人,我见你也好这一口,那我俩就偶尔犒劳一下自己,实不相瞒,我去湖边打水的时候,偶尔还会抓几条鱼打打牙祭。今后只要你跟着我,我保管能让你在这庙里也能过得滋润。”
吴心安急忙装出一脸欣喜的模样,搓着手说道:“那今后我可就得多多依仗师兄您啦,这壶酒就当是个见面礼,还请师兄笑纳。”
慧非闻言后,夸赞道:“师弟果真是个明白人呐,那我就收下了。”一边说着,慧非一边又深深的闻了一下酒香,随之小心翼翼的将其藏到了被褥之中。
吴心安心中暗笑,对此没再多言。
藏好酒后,慧非又道:“时候也差不多了,我该去给那位客人送水了。唉……谁叫咱入门晚呢,这些琐事全都得落在咱的头上。师弟,今天你没有别的什么事,就在这歇着吧,等会我再来跟你聊天。”
吴心安急忙说道:“师兄啊,师父既然已经决定收我为徒了,那我现在便是你的师弟了,所以从今天开始,再有打水送水这种小事的话就尽管交给我吧。”
慧非一听,顿时哈哈笑道:“你还真会来事儿呀,既然如此,那好吧,顺便你也好借此机会熟悉熟悉咱清心寺。你先随我来,我告诉你地方。”
很快,慧非就将清心寺中整体格局清清楚楚的告诉了他。吴心安脑袋瓜子非常好使,只听了一遍就牢牢记下了。随后说道:“师兄你放心吧,地方我都知道了,我这就去给那个贵客送水。”
慧非点了点头,而后一脸笑意的回了房间,似乎对这个新来的师弟十分满意。
吴心安见他走后,裂开大嘴嘿嘿一乐,低声自语道:“慧非呀慧非,你小子也太好骗了吧,一壶酒就把你给拿下了,真不知你这脑子里都装了些啥。”说罢,他便转身去了水房,拎了两壶热水便向慧非空中的那个贵客房间走去。
在门口的时候,他迎面遇到了正要出恭的方丈,急忙躬身行礼道:“弟子吴心安见过师父。”
老方丈见他拎着两个水壶,顿时就猜出了其中因由,微微点了点头道:“看来你也是个勤快之人,今后在寺院中好好念经,莫学你那懒惰的慧非师兄,虽说你年纪大了一些,但正所谓佛渡有缘之人,只要你心中有佛,年纪大小都并不重要,知道了吗。”
吴心安急忙说道:“弟子记下了。”
老方丈颇为满意,说道:“去吧。”
吴心安恭敬的送走老方丈后,走到空念房门前,敲了几下。
很快,就听里头传来一个非常浑厚的声音:“进来吧。”
吴心安推门而入,将手里的两个水壶放在桌旁,随后打眼往床铺上看去,就见一个肥头大耳的僧人,此时正斜躺在那里,上身半裸,右胳膊上缠着一层厚厚的纱布,而纱布之上还有些鲜血渗出,一看就是新伤。
空念和尚撇了眼吴心安,一见此人竟然不是个和尚,心里不由一惊,皱眉道:“你是谁?”
吴心安急忙回答:“我是刚来的弟子,还没来得及剃度呢。大师,您这胳膊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儿呀,怎么这么严重?”
空念没好气道:“你不要问那么多,没什么事的话就下去吧,我还要精心养伤呢。”
吴心安急忙点头,可他刚准备转身离开时,却发现桌子上竟然堆着一些刚刚吃剩的鸡骨头,由此可见,这个空念和尚不仅仅犯了色戒,是个花和尚,并且还是个酒肉和尚。于是他便止住了脚步,装作嘴馋的模样一直盯着桌上的鸡骨头,还时不时的舔几下嘴唇。
空念瞧见了吴心安的模样后,冷笑一声道:“嘴大贪吃,这话看来一点都不假,一些鸡骨头都能把你馋成这样,瞧你那点出息。”
吴心安连连陪笑,点头哈腰道:“大师您真是独具慧眼呐,不瞒您说,我这个人确实是爱吃,可以说是无肉不欢呐,可到了这清心寺之后却只能吃一些青菜萝卜,您说这哪是人过的日子。”
空念道:“既然受不了,那你就别当和尚不就行了,又没有人拿刀架在你脖子上非要让你出家。”
吴心安叹息道:“大师您有所不知呀,若非逼上了绝路,我也不想来这庙中当个出家人呐。实不相瞒,我跟方丈说我是因家破人亡走投无路这才求他收留我的,可实际上却并不是这么回事。”
空念有些不耐烦道:“贫僧对你的事情没什么兴趣,你出去吧。”
吴心安则深深的对着念空行了个大礼,并满脸苦相道:“大师,我就跟您实话实说了吧,实际上我认得您老人家是谁,我也知道您武功极高,在江湖上罕逢敌手,我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所以这才斗胆来见,想请您出面替我做主。”
空念一听这话,不由多看了几眼吴心安,可左想右想也记不清眼前这个大嘴巴到底是谁,便问道:“你认得贫僧?”
吴心安连忙点头,说道:“念空大师的名号响彻武林,当年勇夺武功榜第十八的时候,小的我正在场,所以有幸目睹过一次您的风采。”
空念被吴心安这么一吹捧,心情稍稍好了一些,哼了一声说道:“原来是这样啊,那你这次来找我,到底是想让我帮你什么忙呢?”
吴心安说道:“这件事对我而言可以说是难如登天的,可是只要由您出马,那只需动一动小拇指就能解决。”
空念嗤笑了一声,说道:“行啦行啦,究竟是何事你就快些直说吧,别再拐弯抹角的了。”
吴心安急忙应道:“是是是,那小的我就直说了。事情还得从我那八个如花似玉的表妹说起,在我的家乡,我这八个表妹并称八朵金花,您别看我的模样长得不咋滴,可说起我那些表妹来,一个个的可都是倾国倾城的容貌呀。江湖上近些年不是还闹出了什么名花榜吗,那上头的女子跟我这八个表妹比起来,可都是胭脂俗粉了。”
空念听到这里,似乎来了兴趣,从床上坐了起来,示意吴心安继续往下说。
吴心安道:“正因为我这些表妹美貌太过出众,所以被一个恶霸给盯上了,这个恶霸自持有些武功,家里又有钱,还养着一大群恶奴,在那一方地界作威作福,没人敢惹。前不久,他带人将我表妹们全部给抢了回去。我那可怜的姨丈去找他讨人,当场就被他给打死了。我得知这件事之后,也想去讨个说法,可那些鸟人根本就不讲理呀,把我也是一通臭揍,还扬言说我再上门去找的话,就连我也要打死。”
空念微微皱了皱眉头,说道:“那你为何不去报官呢?”
吴心安摇头,装作一副无计可施的样子,说道:“报官?现在这个世道,官匪勾结,像我这种一没钱二没本事的人,如何斗得过那恶霸呢。后来我实在是无计可施了,恰巧听闻苍乌山将在二月初八举行武林论剑,所以我这才想来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找一个爱打抱不平的武林高手,替小的做主。”
空念又问:“既然如此,那你怎么又到了这清心寺之中?并且还准备出家当和尚了,难道你不打算管你那些如花似玉的表妹了吗?”
吴心安挤出了两滴眼泪,长叹道:“哎,我在苍乌山下转了几天,根本就没有人愿意帮我。更倒霉的是我身上所剩不多的银两也被人偷了,心灰意冷之下,我这才想遁入空门,至于我那些表妹,我实在是帮不了她们了,只能求上苍保佑,让她们在恶霸家不要受罪便可。”
空念听完吴心安的哭诉之后,稍微一琢磨,又开口问道:“你家乡距离此处有多远的路程?”
吴心安信口胡说道:“若是骑马的话,来回少说也得十天。”
空念又道:“你那八个表妹,当真如你说的那般美貌?”
吴心安连连点头:“小的并无半句虚言呐,我这些表妹确实个个都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大师,您若是出手将她们救出虎口的话,那您就是我们的大恩人呐,我跟我表妹们做牛做马也在所不惜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