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梦生前烈女杀人,而在她有所举动之前,公众对她所遭受到的一切不但袖手旁观,还横加指责受虐姐妹,美其名曰亦替母管教,这才导致性烈如或的她根据自己的记忆画影缉人:
除了她心中尚存的救妹之心还在维持着日常辛苦的课业和受虐训练之外,夏梦甚至不惜分裂出一重人格来杀人泻忿,将这些所谓替母管教的恶人按影缉拿,处以私刑。
这一切可以完全推在母女关系的扭曲断裂,甚至可以说这是夏梦一介女流、再没有什么可失去的勉强反扑而已。
实际上连时天宇一直都觉得她应该来报案,就可以及早解决一切问题,直到他也这么劝解五巫女的时候,她的一番话才使他醒悟到自己是有多么的狭隘。
从而在他的梦境中,时天宇身为女性的一部分人格逐渐开始调整他自己原有的一些组织观念;
可是要想逾越组织、真正的走到他自己面前,他自己的一念之间就天差地别,在组织这里,时天宇早已领教过有比死亡更可怕的东西,就比如他自己现在的状态。
我对你的孪生弟弟产生感情、有这样的想法已经是够离经叛道,我唯一能够做的,就是期待你弟弟他及早离开,这样我就眼不见为净,也许不会再想你或他了。
一次单位年会结束,一向滴酒不沾的丈夫却对敬酒来者不拒。他回家时已酒醉,在我把他扶上床时,大刘却清醒的对我说:“我们离婚吧,你忘不了他,我也忘不了你,可是我毕竟不如他亲兄弟,也许即使在情感上,也得要论辈分,分个先来后到。”
我动情的说:“他比你晚到。”大刘凄然一笑:“可是在你心里,他却比我早到太多。”我们口中说的他并不是同一个人,然而你和你的孪生弟弟在我的情感线上,却成为重叠起来的记忆,重重的压出一条单向不归的纹路。
那天我没有明确表态,大刘也不再追问就沉沉睡去,我满腹心思,在中夜徘徊良久,仿佛又回到了拿着那个卜鲁托钥匙圈注视着直到天明的日子。
第二天凌晨,空气中有了一丝异动,这座南方的城市下了一场几十年未遇的雪,连一直被视为热岛效应最明显的市中心也降下了雪,并且直到中午还铺了薄薄的一层。
一切都变得与往日不一样了,我静静的站在空地里,看着细小的雪花如何钻进羽绒服纤细的毛孔里,倏然不见。
你弟弟出门赏雪,信步游走到我家门口,大刘也已醒来,跟在我身后,大院门里门外站着的两个男人,一个取下了自己的围巾给我戴上,一个静静的站在一旁,撑着把摆摊才派得上用场的大伞。
“你这是从哪里弄来的?”我问大刘,“巷口摆烟摊的老婆婆被孙子接出门看雪景去了,我常帮她搬东西,知道她一直把这把伞放在哪里,借来用一用。“三人都笑了。
我挽住他们两人的胳膊,一起漫步在这静穆的雪白世界里,留下六行歪歪扭扭的脚印,清晰而又坚定的走向未来。
梦到这里,时天宇突然清醒了过来,即使分裂,他也愿意陪伴着他自己,哪怕明显是错误的道路,他也不会再计较。
恍惚之中,他来到了巫女仪式的正中心,巫女们打坐凝神围成一圈,夏梦的灵魂在她们中间熠熠生辉,她的样子正如她生前一样,只是那围绕在她身边光芒逐渐开始变得稀疏淡薄。
时天宇走了过去,巫女们同时感到一丝不安,却又不能有任何举动来举止他,所有的护法明明在巫女们身后围成一圈,却仿佛没有看到他一样,可是夏梦却第一眼就看到了他。
她对他微笑,那笑容在凄迷之中那么的绝望,他和她都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好不容易相见的时机中,随即就又不得不分离,无论他自己是怎么想的,一见到她、整个人就像被重启了一道,时天宇动情的对夏梦说:
“我不想颓废在你的怀里,我更不想你在别人怀中依偎,生死又算得了什么、当你不在我身边?我只想一直抱着你,请你别离开我。我怎么都会与你在一起。”
“巫女也好,科学也罢,现在已经没有任何人来阻挡我接近你,若你也要成为我接近你的阻碍、胆敢拒绝我,那么你也就会成为我的敌人,死亡对我来说如今又算得了什么,只会使我更加强壮。”
“回到我身边来,我赐你不死,不需要借助于科学手段或巫术,我会成为新的神,降临在这早已不断死去的世间。”
时天宇如此自负地对夏梦的灵魂说了这些话,看似强势的他,实际上是在恳求她不要让他再坠落下去,握住伸他向她的双手,成为他的通道。
“你只属于我:先祖之印已烙在我双手手心,左手的五星形状吸取五位巫女的性命,右手五星吸取你和你妹妹以及华家姐妹还有研究员的所有——你就掌握在我的手心中。”
时天宇的身形逐渐变得黑暗,室内的灯光一下子晦暗不明,他的身影已经融入阴影之中,室内其他的人都开始变得干瘪、甚至连鲜血都没有机会溅出,惟独夏梦灵魂的微光如此饱满耀眼。
时天宇身形暴涨,他对夏梦用蛊惑的声音继续说道:“我在吸入时已炼化他人性命,惟独是你、你若完全臣服于我,你就在我手中永恒。”
夏梦第一次开口跟他说话了,他幸福的几乎要流下泪来,他以为她已经不肯在理变成这样的他,她对时天宇说:“先祖到底为何眷顾于你,明明已经有了巫女和我这个通道?”
“我管那么多,只要我被赋予了力量就行。”时天宇蛮横又温柔的对夏梦说,她皱了皱眉回答道:“你只是他的一个载体,他就要来了,他来的时候,你就会消失。至于你要将我怎么办,那都只是暂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