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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进营(1 / 1)

<>努力压下心中酸涩,江子衿道:“淮阳,淮阳他。挽袖,丢你和淮阳在北疆,皇上也是迫不得已,若不然,西国便会将嫁入西国的九公主连着九公主肚子里的孩子弄死,一尸两命。北国对我大圆国也是虎视眈眈,二国若是联手,大圆国便只有让人宰割的份了。家归家,国归国,两者在前,明君如何选择,挽袖你岂会不知。”

君书归侧头而过,仰天让已到了眼角的泪硬生生压了回去,只说:“对不起挽袖,可朕也无可奈何。你若是怨朕,恨朕,朕也认了,只求你好生照顾好自己,别再放自己生命安全与不顾,一意孤行。”

挽袖窝在江子衿怀里闭了眼,淡淡摇了摇头。无论有何难处,不可言说的苦衷已经不重要了。因为真正的挽袖已经死了,那日西国偷袭北疆,后山中,挽袖隐隐也察觉到了事情不对,压下心里最恐惧的黑夜,追上了林淮阳。

她从挽袖记忆里看到林淮阳错愕不已的目光,挽袖一把拉住林淮阳的手,攥紧了,说:“臭小侯爷,你要是敢留下我一人跑了,就算是天涯海角,哪怕是你死了,老子就算追到阎王殿也要把你带回来。”

记忆停了,挽袖死了,林淮阳也死了,二人同死北疆一处,含笑而终。

至于挽袖为何会怨气未消,云绾记得是一位叫步夜瑜的男子还未放下。思念至深,也是难以割舍,顾此她接受了挽袖的怨气,画了面皮,以挽袖的身份从北疆回来,过完她未来得及活的人生。

过了会儿,云绾渐从挽袖莫大的悲伤中醒了过神,从江子衿怀里起身,道:“这些道理我懂,‘书院’的夫人念叨了整整一年,莫说我,淮阳也记得无比清楚。今后,我挽袖只是大圆国的臣,淮阳没了,这片土地,他的家,便由我来守候。”

君莫笑和江子衿见挽袖如此,好似从悲伤中走出,重做旗鼓,谈不上多高兴。面上这女子啊眉眼坚定,性子依旧倔强不得理,可为何会让他感到一阵无言的莫生。

一顿晚膳吃的格外寂静,偶尔有声也是咀嚼或者碗筷碰撞。江子衿人话本就不多,君莫笑则是有言难开口。

能说什么,可说什么,对不起,还是多谢谅解?貌似都不合适。

待到了末,挽袖道:“明日我便去萧将军那儿报道,总归是个打手,较为轻松,我也恰好休息一段时间。”

君莫笑颔首道:“好,你且好生在萧将军手下干着,京城里的传闻不用刻意去听,去问。”

挽袖淡淡一笑,君莫笑即便不说她也懒得去问,听了如何,知道又怎样,都是一些不堪入耳的东西罢了,明知听了会不舒服,她何必去听,去看,徒添麻烦不是。

对于一个活了不知多少年月的人来说,若是这点都看不透,也枉此生了。

筷子放下,她起身道:“吃饱了,挽袖就先告辞。”

江子衿道:“才吃了这么点,挽袖,你方从北疆回来,身子正虚弱,应该多补补才是。多少再吃点。”

“不了,本着便不饿。来不过是看你有事要说。天色也不早了,我便先去休息,皇上你俩慢用。告辞。”

说着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开。

眼睁睁看着这道削瘦的影子离开,江子衿才回了神,幽幽道:“皇上,再过几日那人便要来大圆国,作为一国之君,依照当年情分介时挽袖若是知晓当年一事。后果,皇上应该可否想过?”

君莫笑攥紧了手中白玉筷子,面上一片阴沉。

“这是这五年皇上和我一直逃避的问题和现实,挽袖知道是早晚之事,到时定不会原谅我们。”

“啪”一声,太过用力,君莫笑手里的白玉筷子竟然被其生生折断。他沉着声音道:“不会,朕不会让挽袖知道这一切。”

“可……”

“够了。”君莫笑道:“瞒了她五年,再瞒几年又怎样。总归他那人不是大圆国的人,而挽袖是我大圆国的将军,孰轻孰重,挽袖会懂。”

江子衿看君莫笑一脸狠绝,欲言又止。君莫笑举起茶杯来,一饮而尽,只是握紧了的明显抖了抖,

动了数次,终究是忍住,江子衿微微轻叹,同也放了筷。

萧常将军从南方回来不久,家中妻子待产,这些日子除了军队急事,多数时候便在府里照顾唯一的爱妻,寸步不离,直到生产。

在得知挽袖贬了一等,在军队当自己下手那天,萧常难得早上上了早朝。戴罪之身不许早朝上之,云绾一早便去了萧常带领的一直部队报道。

与之前韶华未被贬的职位不同,她所在的那个位子被称为大圆国第一将军,位居一品,便是所去战事皆是国中大事,重要至极,若不然寻常小事也轮不到她一镇国大将军前去解决。萧常便是比自己低了一个职位,“风雨大将军”,管些琐事难事,自然牵扯朝中利益的也不在少数。

职位轻松,这些官员也没从前云绾待的地方凝重的多。她要来萧常这的消息早早便传开了,方进门一列整齐的将士高声道:“恭迎挽将军。”

方踏进门槛的步子顿了下,云绾冲众人微微一笑,颔首道:“大家好,我是韶华,初来萧将军这处,今后在这里还请多多关照。”

说着轻俯身子,一身白衣襦裙加身,勾勒起曼妙身姿,遥遥一弯,含笑而说,一派温柔女子模样。

众人愣了下,云绾未用“将军”一词,而是“我”,虽只是一个名称,给人的感觉却是反差极大,可是说是两个极端。曾经可是“镇国大将军”如今用“我”一词,与他们将士平起平坐,众人都有些受宠若惊,下意识的便对云绾印象好了几分,反应过来便是让了道让韶华进去。

几个略微年轻的将士见得云绾生的漂亮,人看似又随和,便大着胆子道:“少将,这里很轻松的,今后有什么用的上我们的地方尽管说,在下一定为都蔚鞠躬尽瘁。”

云绾浅浅一笑,道:“多谢小兄弟好心。”

将士嘿嘿一笑,道:“外面天冷,偏都蔚快些进去暖和暖和。”

一群大老爷们住的地方自不会干净到哪儿去,随处可见扔了一地瓜子皮,板凳罗列整齐的此刻也是东一个正放,西一个倒放,帐篷挂着的帘子本着是蓝色的,如今乌起码黑一片,也看不出究竟是个什么颜色了。

云绾看了眼变色的帘子,伸手轻轻拨了下,进去。

待看到满地的狼藉,她忍不住道:“萧将军今儿可是要来军营的,若是看到这场景,约摸要寒心了。”

再回头,方才引路的男子已动作麻利的将歪倒的椅子扶正,听得云绾这番话更是脸上一红,挠着头道:“都尉别见怪,这情况是个意外,平常绝对不是这样。这不是萧将军回家陪嫂子去了吗,行军打仗苦的紧,这就……这就……”

说着腼腆一笑,约摸是想趁着管头的不在,好生放松下。这也算是将士苦闷生活的发泄方法之一,云绾回想起活时挽袖也曾偷偷这般做过,一场战争回来便放纵大吃大喝,睡早,待日上三竿而起,为的不也正是所谓轻松放松下吗。

云绾轻摇了头,道:“我看见倒是无所谓,还是快收拾下,等会萧将军来到看见便不好了,发火后果都知道,看着时辰也快了。”

“多谢都尉,多谢都尉。”男子嬉皮笑脸的招呼着身后一帮弟兄:“都愣着干嘛,还不快来帮忙,等会莫不想都被罚站不是。”

“这就来,这就来。”男子话语一落,便有十多位精神力十足的将士拿了扫除帮忙。

云绾看着一群人顿时忙碌起来,自己在这站着跟个没事人一样总归不大好,便帮方才那位男子摘掉宽厚的帘子。

男子惊道:“都尉这事一个人便行,都尉别脏了衣服。”

云绾不在意接过脏到极点的帘子,道:“今后我也便是这里的一份子,算起来你们都要比我来的早,辈分在前,哪有我看着你们干活儿自己享乐的道理。”

男子复杂的看了眼云绾素色襦裙上已染了些许泥土,女子最是在乎外表容颜的美丽,云绾却一点都未放在心上,如男子一般脏活累活全干,毫路矫情。又想到来时街上那些传言,抱不平道:“真是,都尉这么好个人。竟被那些平民百姓说成那样子,一群瞎了狗眼的东西,胜败乃是兵家常事,都尉担任的北疆一程,本就处于弱势,苦苦支撑五年已是不容易,不过战败了而已,凭什么,凭什么这么说都尉。”

说着眼眸已微微泛红,同是生死周边游走,约摸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男子对挽袖饱受委屈的心疼不已。

云绾淡声道:“自己知道就行了,外面说的,传的,我不听,不在意便是。污言秽语的何必放在心上脏了耳朵,徒添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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