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断。”
常年坚固磨砺的意志,在这紧要关头爆出乎想象的力量,黎晨猛的一咬舌尖,几乎将舌头咬断。
剧痛冲刷着识海,为黎晨带來了一丝几近最平稳修炼状态的宁静,张口喷出一蓬血雾。
唰。
血水瞬间融入到阴阳太极图中,得其精血之助,阴阳大阵威能暴涨,阴阳灵珠内的阴阳法则,更是形成一股浩瀚无垠的扭曲绞杀之力,生生将那混乱不堪的煞气割断。
咔咔咔。
周围埋藏的阵盘,却在两股力量对碰下,承受不住爆的威能,直接爆碎开來。
一股强绝的力量,猛的席卷向周边,震的整个洞窟轰隆隆作响,巨石洒落,宛若天崩地裂。
啪嗒。
好在这股力量來的快,去的更快,木匣似乎找不到吸摄的力量,那缝隙也随之关闭,跌落在地。
“李兄,你沒事吧。”
遥遥,段云急飞射而來。
“沒事,修炼出了岔子。”
黎晨眼疾手快,强撑着虚弱的身体,将木匣摄入灵戒中,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惨笑。
“那就好,有需要的话,随时唤我。”
段云目中狐疑之色一闪而逝,沒有继续深究,便折返回去。
谁都有秘密,他也不例外,黎晨不愿多言,以段云的聪明,自然看的出來,这种避忌的事情,他是不会过多问询,逾越了那一步,恐怕此时的关系将无法维持。
“呼。”
黎晨也松了口气,如果段云对这股乎自身力量的波动來源寻根问底,此时的他,可沒多少抵抗力。
查看了下体内九阳真罡,赫然少了足足九成还要多,元神都有些黯淡无光。
“到底是什么东西,莫非与蛮族有关。”
想到那诡异木匣,尤其是那血光中依稀可辨的无数狰狞鬼影,黎晨隐隐有些熟悉,那赫然与他当年在玄天元域地底的九黎罪域中所见的光影,有些相似。
带着一丝久久不解的困惑,黎晨服下几颗灵丹,恢复起伤势來。
在地底深处的众人却不知道,此时的凶星中,却掀起了滔天巨浪。
确切的说,是在凶星最深处,最为危险,数万年乃至数十万年沒有人踏足过的所在中。
轰隆。
一片绵延无际,不知有多广阔,似乎接天连地的血色沙漠,爆出难以想象的血光,隐隐间,竟是与黎晨灵戒中木匣所散的血光气息相同。
看那如山脊般的血色沙丘,不断的鼓胀着,好像地龙翻滚般,释放出无边煞气。
若有大能者在此,必然会震惊无比,因为这些沙丘走势,赫然以一处足有数千里之遥的沙坑为中心。
此时,这沙坑形成了一道漩涡,不断的吸纳着周围的血沙,牵连的血色沙丘不断的震颤鼓胀。
嗡隆。
宛若被困无数年的凶兽,爆出了不甘的嘶吼,沙丘终于稳定下來。
但突然沉寂的沙丘,被一股飓风吹过,隐隐露出了,一道堪比山脉般的巨大铁链虚影,接着便被血沙覆盖,一切恢复了平静。
与此同时,在凶星外围,蓦地闪现四道虚影,目露震惊的看着凶星上方,那可怕至极,几欲择人而噬,并逐渐消散的血色漩涡。
“怪事,锁神阵怎么突然出现这么大动静。”
一名看不清容貌的女子,惊诧无比道。
“这种事情,千万年來,不是沒有出现过,沒什么大惊小怪的。”
一名身形魁梧的大汉,大大咧咧道。
“事出反常必有妖,我看,要禀告老帅。”
一名中年沉声道。
三人各执一词,最后看向身穿白衣的老者。
“此事确实要禀告,但也不必过于惊慌,凶星中虽然都镇压着上古凶物,但多少年來,从未出过事情。
我们这些守阵人,不知换了多少批,只要再过千年,我们就要轮班了。
到时候,即便有事,也是后面的人操心。”
老者沉吟少顷,淡淡道。
“孙老说的是,我听说数百年前,黎家不知怎么得罪了十三皇子,找了个由头,举族刺配宁古星海。
这些余孽,依我之见,早就该诛绝九族了。”
大汉冷声道。
“天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天地尚且留一线,圣皇感念天恩,仁慈治世,留他们一丝血脉,自有其定理。”
中年摇道。
“咯咯,圣皇仁恩浩荡,举世皆知。
当年,十万年前,圣皇莅临圣甲军营,我曾遥遥看过一眼,至今难以忘怀。
若能入得圣皇金目,我恐怕可以省却数万年苦工。”
女子娇笑一声,话语中满是少女怀春之意。
“哈哈,丁妹子,这里沒有圣皇,倒是有我胡尔汗,不若跟了我如何。”
大汉狂笑一声。
“哼,死鬼。”
女子冷哼一声,却沒有一点怒意,极近媚态。
那孙老眉头微皱,沒有说什么,继续看着凶星云海,若有所思。
中年武者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四人在此镇守多年,平日里除了修炼就是修炼,枯燥无味,开开玩笑,无伤大雅。
“我听说,咱们炎黄星域,十二大凶星之海,每一处都镇压着上古大战遗留的凶物。”
似乎注意到孙老的神态,那女子试探着问道。
“我也听说是这么回事,可惜,我们生的晚,沒有赶上,否则的话”
胡尔汗摩拳擦掌,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哼。”
话未说完,便被老者冷声打断,“无论你们听到或看到什么,不要在这里乱嚼舌根。
你们要记住,如今所拥有的一切,都是老帅与圣皇所赐,他们的命令,就是天意。
我们奉命镇守凶星,就决不能在期间出现任何岔子,知道吗。”
“是,孙老。”
三人对这孙老似乎极为避忌,不敢再多年,当即返身消失不见。
“哎,十二凶星之海,镇压十二刑天魔神,这万古不灭的凶物,由当年蛮神以无数凶物炼制而成。
旨在替天行道,又有接替天地,执掌刑罚,连天地都受其掣肘之意。
如今千万年过去,一代新人换旧人,这些后辈,哪里能体会,先辈当年,打下这片基业,付出了多少代价。”
望着已然恢复平静的凶星云海,孙老一双神采奕奕的眸子中,蓦然闪过浓郁至几近化不开的恐惧,似乎记起了当年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