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摊牌(1 / 1)

本文v章订阅率低于一半的读者, 需要隔天才能看到更新哦!白石桥, 位于季节性开放区域的最西端。夏季雨量充沛,桥身基本处于被河水淹没的状态。桥对面是一座名为“情人岛”的湿地小岛。岛屿被茂密的原生林所覆盖,长年与世隔绝, 是极好的藏身之处和秘密活动场所。

明若星驾驶的车辆在白石桥前缓缓减速。几乎就在抵达桥头的同时,手机亮了起来,屏幕上跳出一行小字。

「沿着桥上岛, 往西侧行驶到木屋处。」

情人岛只有白石桥这一个陆路进出口,看起来最终交易的地点应该就是岛上。明若星向后方汇报了情况, 同时提醒随行的所有人员做好准备。

由于清晨的那场暴雨, 奔流的河水完全没过了白石桥的桥面。厢式防弹车在水中平稳驶过, 刚抵达情人岛就听见后方传来一声沉闷的巨响, 紧接着水花漫天, 如同落下了一场骤雨。

“桥塌了。”有人汇报道。

应该是喀迈拉在桥头安装了水下炸药, 这样一来, 陆路的进出口消失。岛上也不适合航空起降, 想要上岛,唯有水路这一种选择。

车辆沿着环岛的夯土道路缓缓前进,前方两百米处果然出现了一座木屋。有两个荷枪实弹的蒙面男人站在屋前警戒。

明若星将车辆停下,车厢里静得叫人紧张,只有检查枪支与装备的喀嚓声。

手机又响了起来, 这时已经可以看见打电话的那个人就站在木屋前。

明若星接通了电话, 对方要求他带着人质下车。

明若星拒绝:“先让我看见我的人。”

男人回头对同伴说了几句话, 同伴转身进入木屋, 不一会儿就有两名匪徒押着一架电动轮椅走了出来。

明若星一眼就看清楚了轮椅上的人。

那伽比之前的视频看起来更可怕了,瘦削干枯,几乎就是一具毫无生气的尸体。唯有吊挂在轮椅上方的输液瓶证明这还是个活人。

一个蒙面匪徒将轮椅押送到木屋前大约五十米的空地上,然后停下来等待更进一步的指示。

明若星也信守了承诺。他命令一名武装警察与研究员留在车里待命;剩下的两人押着人质跟着他一起下车,前进到距离那伽五十米的地方,同样停了下来。

手机里,对方忽然抛出了一个问题。

“你难道就不怕岛上有埋伏?”

“怕就不来了。”明若星毫无惧色:“现在是一人换一人,以后可没这样的好事。”

“有胆量!那好,开始吧。”

站在木屋前的男人向手下发出了指令。载着那伽的电动轮椅缓缓启动,独自朝明若星这边驶来。

与此同时,明若星也下令释放己方人质。由于镇定剂正在发挥作用,人质只能一步一步向前挪动,倒是与轮椅接近的速度相差无几。

三十米、二十米……

明若星目不转睛地看着轮椅接近,虽然面无表情,心跳却一路加速。

是紧张、是兴奋、是愤怒还是伤心?好像全都有一点,又好像还不全面。

不过没有关系,只要接了那伽一起回去,他们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可以慢慢理清楚彼此之间的感情。

距离更近了,近到足以看清轮椅辐条的转动。然而这时明若星突然发现,座椅下方藏着一个正在发出绿色闪光的可疑装置。

“后退!”

他顿时厉声下令,两名武装警察迅速服从指令,朝防弹车的方向后退寻找掩护。然而明若星自己却一个箭步冲到了轮椅旁,用力拽起那伽,飞身扑向一侧湍急的河流。

也就在他们两个跳进水中的一刹那,岸上发出了爆炸声。轮椅的碎片如子弹一般在空中横飞。也有不少射进了水中,所幸都在水阻的作用下变得毫无攻击力。

明若星抱着那伽在水中急速下潜,接近底部时调整好了姿态。为了避免吸入河水,他始终紧捂着那伽的口鼻,在上浮的过程中还渡了一口气过去。

那伽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即便排除掉浮力的作用,他依旧轻得令人心惊,就好像那身宽敞的囚服里只剩下一把枯骨而已。

他们两个就这样在水底躲避了一阵子,重新浮出水面时,四周已经归于平静,唯有空气中依旧残留着浓重的硝烟气息。

两名武装警察将明若星和那伽拉上岸,解释说爆炸发生时产生了大量浓烟,等到烟雾散去,喀迈拉方面已经趁乱逃脱,应该是乘坐快艇走水路离开了小岛。

在众人帮助下,那伽被安置在车厢内部的临时担架上。研究员取来了应急用的速干毛巾和保温毯,并开始监听他的生命体征。

明若星迅速脱下了那伽湿透的囚服,之前就在视频里见到过的、遍体鳞伤的身躯再度呈现在了眼前。

在场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伽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到处都是淤青、刀痕甚至是火烤烧焦的痕迹。左边的肩膀上被剥掉了一块巴掌大小的皮肤;大腿上一道没有缝合的刀口,向外绽出黄色的脂肪与鲜红肌群;后背几乎被刀子划烂了;腹部残留着一块纱布,稍稍拨开一看,还留置有一段橡胶导管。

这一个多月来,他究竟身陷在什么样的地狱里啊!

握着那只冰凉无力的手,明若星止不住一阵阵地打着寒噤。他知道,从今天开始,自己的人生中将注定要多出一种名为“仇恨”的情绪,直到喀迈拉这三个字,被从这片土地上彻底抹除。

当然,巨大的不幸之中却也存在着一些好消息——研究员为那伽连接上了生命监护设备。发现他的生命体征微弱但很稳定,暂时没有性命之忧。

又过了几分钟,支援力量抵达,将所有人护送上巡逻艇,亚安局直属医院的救护车已经在最近一处的道路上待命。

在艇上,明若星开始向指挥部汇报结果:人质交换任务已经达成,后续追踪任务可以按计划进行——其实昨晚人质入睡后,技术人员已将一枚微型GPS发信器植入到了他的颈部,巧妙隐藏在了颈部动脉血管后方。这样一来,即便在途中被发现也无法贸然取下。

眼下,发信器还在稳定工作,但由于电池续航能力有限,只能维持到明天上午十点。在此期间,指挥部会继续跟踪人质,以确保在最合适的时机展开打击行动。

但是这些暂时与明若星没有关系了。

救护车笛声呼啸,以最短的时间将那伽送到亚安局的直属医院。待命的专家组立刻会诊,紧接着进行各项身体指标的量化检测。

一开始,明若星还跟着护工一起推着担架在各个检查窗口处轮转;但是很快,他就被一个身穿白大褂的男人拦了下来。

“到此为止。”

沈东篱按住他的肩膀,但很快又把手缩了回来。

“大蛇交给我们。你还是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别像个水鬼似的。”

“至少让我知道检查结果。”

明若星诚恳地请求:“我找他找了一个月,结果就在眼前,我怎么可能走开?”

“都一个月了还差这几个小时?”

“差!我等不及。”

沈东篱“啧”了一声,不自然地将视线投向别处。

“真是怕了你这种倔强的家伙,跟我来。”

于是两人离开了门诊大楼,来到住院部三楼一处僻静的医生休息室。沈东篱还搞来了一套病人服给明若星换上,然后叮嘱他要么留老实休息,要么被保安强行撵出医院。

没有第三种选择,明若星只能乖乖从命。沈东篱最后答应他一有消息就过来通知,关上门离开了。

休息室里的陈设十分简单:几张沙发床、一套桌椅,别无其他。明若星伸手去摸手机,这才想起刚才跳河的时候手机已经壮烈牺牲。

什么事都不能干,他只能躺在沙发床上,看着昏暗中一片雪白的天花板。

那伽的检查快要做完了吧,接下去就是对症治疗。需要手术吗?一定需要的。

肩膀上那片植皮恐怕挺麻烦的吧?还有背后的那些伤口,需不需要缝合?全部都修补好,应该分很多次才行吧?

还有长期住院,今年能出院吗?会不会留下什么残疾?可那家伙毕竟是伞护级的亚人啊,恢复起来应该很快的。

不过,果然还是应该先把白猫接到自己家里来养才对吗?

这么说起来,那伽明年应该会升职才对,从组长变成行动处的副主任……

…… ……

各种各样的想法一串串从脑海中冒出来。明若星可以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和心灵已经在这一串浮想联翩之中变得放松了。

有多久没有这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也许是48个小时,也许是整整一个月。

随着压力的消失,一些被压抑住的东西也从内心深处飘散了出来。

那伽还记得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吗?他是不是记得,他们曾经约定过等到这一切结束之后,要坐下来好好地谈一谈?

他会谈些什么?

明若星隐约知道,却又不敢肯定。

他唯一能够肯定的是,自己的答案将会和从前完全不同。

但不愿意放弃那伽的也绝不是少数人。

情绪最强烈的就是那伽的顶头上司。那伽是他当年一眼相中、从警校一路带进亚安局的得意弟子。拿那伽与那个科技厅的间谍交换,他认为物有所值。

支持他的还有科学研究所的负责人。他的观点是,目前很多情报和证据都是从那只上锁密码箱里获得的。如果没有那伽以身犯险,后方工作绝对不可能开展得如此迅速。即便将科技厅的间谍交还给喀迈拉,对于我方而言依旧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

有不少人也陆陆续续发表了自己的看法。会议室的长桌轮了一圈,主持会议的副局长最终将目光定格在了明若星身上。

“小明,你和那伽是一届的,平时也都拿你们两个作比较。来,说说你的看法。”

觉察到众人的目光在自己身上聚焦,明若星深吸了一口气,将手中的圆珠笔搁到了桌面上。

“那伽,应该救,而且必须救。”

箭在弦上,他知道不论是正理还是歪理,自己都必须大声地、理直气壮地说出来。

“不与恐怖分子谈判的理由,表面上是担心他们会食髓知味、绑架更多的人来作为谈判筹码。本质上则是没有自信能够在对方继续犯罪之前给予致命打击。通过上个月的突击行动,我国境内的喀迈拉武装核心已经基本被捣毁。虽然有少数残部转移,但大多数都是该组织的科研人员……总之,彻底铲除喀迈拉的残余势力只是时间问题。如果仅仅只是因为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差,就牺牲掉一个优秀的警员,那我认为这是巨大的、完全不必要的浪费。”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清晰沉着地强调重点。

“简单地说,只要我们能够确保迅速、彻底地铲除喀迈拉中国分部,那么人质交换就不是问题……说句不那么正确的话,如果劫持人质事件再度发生,错的不是换回那伽这个决定,而是我们的行动还不够迅速彻底、打击力度还不够大。”

“看起来你们两个也不像外面说得那么争锋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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