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鱼屿最高行政长官荣成县令一觉醒来,只听小街上传来的声音洋洋盈耳。到钓鱼屿上任二载有余,除了春节从没听到过如此热闹的声音。
“老爷,您是不知道,在您小憩的时候,我们钓鱼屿来了一群天庭人,老爷站到我肩膀上,还不到他们的肚脐眼呢。”在老家就跟着荣县令的仆人李二见老爷醒了,赶紧禀告。
“你亲眼见了?是来采办仙药的吗?”荣成套上鞋子。
“见了呀,街上这么多人都是到码头看巨人回来的……我看不像是找药的,为首的一个穿着金灿灿的龙鳞衣,一看就是个大仙的模样。”李二远远地见到过巨人们的背影。
钓鱼屿辖内大小七十二岛,七年前荣成到这个天庭东部地域最广,人口最少的钓鱼屿上任,除了偶尔接待由天庭派出的寻找仙药的“散人团”,就没干过一件正儿八经的正事,闲得浑身难受。想到上一任县令一干就是三十多年,最后老死任上,荣成每每想起这事,全身就汗毛直竖,自视甚高的荣成怎么会甘心终老小岛?但依照天庭的律条,没有上谕是绝对不能私自离开钓鱼屿的。现在钓鱼岛上来了一群巨人,也不知道是干嘛的?要是能借着离开钓鱼屿回家一趟也不错。
“李二,现在巨人们在哪?”
“被姚老爷请到府上做客了,姚老爷还买了巨人们的一串珍珠项链,那珍珠有肉丸子那样大颗,阳光下刺得人眼都睁不开。”
“李二,赶紧拿着我的请柬,邀请巨人们到县衙作客。”
说是县衙,其实就是几间比岛上渔民家稍大稍高的石头房,荣县令领着几个衙役把门前的磨坊移到别处,整出一块平地来,在地无三尺平的小岛上,这使县衙看上去多了一份奢侈与豪华。
唐林昆见识过钓鱼屿民众的热情了,再加上莫豹他们还穿着破烂的衣服,这种官方活动带着他们自然很不雅观。他只身一人跟着衙役来到了钓鱼屿县衙。
一脸笑容的县令荣成早就等在了平地上,一番周到的礼数,令唐林昆腰都有些酸。不是还是天庭地界吗?怎么和腐仙浒人一样这么多礼呢?
荣成看到只比自己高出半头的崖果,内心失望极了。这个头也算是巨人的话,那遍地都是巨人了。他狠狠地盯了一眼李二,李二赶紧伏在老爷的耳边说道:“这个是巨人们的头目,那些巨人一个都没来。”
唐林昆打量了一眼这间官府的客厅,太寒酸了,幸好没带莫豹他们来,要不然这屋子就挤爆了。
“来人哪!上菜!”荣成整了整头上的官帽。
“大人,我们已经在姚老爷家用过晚膳,一客不妨二主,多谢大人一番好意。”唐林昆说道。
四菜一汤还是摆了上来,比姚老爷家差远了。唐林昆却一下对这位穿着半旧官服的天庭小官员有了好感,一个官员能这样俭朴,至少说明这不是一个贪官。
唐林昆一说自己是到黄花垒赴任,荣成赶紧匍匐在地上,重新叩拜了一番。唐林昆也没想到,自己还是他的直接上司。
“黄花垒管辖的范围这么大,我还真没想到,荣大人快快请起。”
听荣成说,他已经七年没有回家省亲了。写了不下十几份告假条,也是杳无音信。唐林昆爽快地说道:“我这就准了你的探亲假,你安排好工作后,我可以用我们的船送你到岸上。”
“多谢唐大人,我家就在黄花垒,上岸倒是不用了。”
唐林昆一听荣成是黄花垒人,立即有了新主意。
“荣大人,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也是刚到黄花垒上任,对处理政务也生疏得很,你跟我回黄花垒后不用回来了,就留在我身边做事吧!我看姚老爷人不错,由他来接你的班,能行吗?”
“多谢唐大人栽培,姚冠一在岛民当中威望甚高,由他接替下官是再妥当不过了。”
七年阴霾一扫而空的荣成再次跪倒在地上,不等他磕头,唐林昆说道:“荣大人,不必如此多礼,快快请起。”
……
第三天,莫豹他们换下的毛皮衣服都卖了,小师傅他们的杰作那条用原木扎的“船”也卖了二万神州币币,最搞笑是赵半狗那条皮裤子也换回了二千神州币。日中时分,换上崭新衣裳的唐林昆一行人在上千人的拥护下,登上了钓鱼屿最新的一条大渔船。
三个月后,渔船终于靠岸了。荣成说这里叫鼓垒,从这里改陆路,用不了十天就能到黄花垒了。
上岸后,荣成找了十架马车很快回来了,唐林昆他们一见拉他们的马匹,都有些不忍心坐上马车,原因是那些马匹实在太小了,还没有天庭的小马驹大。
马车也成了问题,莫豹他们就算是坐下,脑袋还是得低着。
“唐大将军,您和小云、卡卡他们坐马车,我们还是步行吧。”莫豹试了试,就这样塞进马车,太难受了。
但荣成大人是不会被这么一点小困难难倒的,他果断地下令把马车的顶棚都拆了,就这样大家都舒舒服服地坐进了有天窗的马车里,伸出脑袋来,不但透气好,还能一路欣赏异域风光。
一路上,行人全被如此巨大的头颅惊呆了,不过幸好,等他们发出惊呼的时候,车队已经粼粼而过。
路过华川郡的时候,莫豹他们依照唐林昆的意思全都把头埋在两膝之间,盖上了布。这是一个大郡,市面上人来人往,如果莫豹他们被人看见,引起大混乱那是肯定的。为了不耽误行程,莫豹他们尽管是腰酸背痛,但没一个人有怨言。
到了一个鲜有人迹的山谷,马队停了下来。
“大家下车吃饭了。”
唐林昆大声叫道,却没一个人下来,原来大家的手脚都坐麻了。
“打死我都不坐这种小马车了,你们谁过来帮帮我啊!我快被尿憋死了。”赵半狗双脚是放下了马车,却如同两根木头一般,一点知觉都没有了。
“大家都坚持一下,到黄花垒不到一天的行程了。”荣成喊道。
“唐大将军,我看我们今天晚上就不歇息了,晚上路上的行人少,我们还可以下来跑一阵,这样的话,我们明天一早就能到了。”莫豹建议道。
一夜的疾驰,晨雾散开,一座巨大的城池已经远远在望。
“唐大将军,到了,前面就是黄花垒。”
荣成跳下马车,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故乡的气息,似喝了一坛醉死牛一般,整个脑袋晕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