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之离身形刚刚站稳,嗡,整个空间充满了杀意。一股不知从何处袭来的劲风卷着屋顶的茅草,那看着柔软如棉线一般的茅草呼一下子化为根根利箭,从下往上向她刺来。
她惊得赶紧从上面跳下来,那些茅草却像长了眼睛了一般如影随形地跟着她。鸣音剑舞动的速度已经达到了极限,秦之离觉得自己的手臂都要跟着抽筋了。
果然是身处任南天的世界,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可以成为他的武器。
舞动的藤条见缝插针,在她躲开一箭后抽中了她的小腿,左腿瞬间失去重心,人跟着一歪便飞了出去。伸展着枝枝蔓蔓的藤条游弋着从院门口追了过来,不大的空间里几乎都成了它可以肆意游走的场所。
喂养?喂养?秦之离矮身站起来小心闪躲着藤条还有草箭,一眼看见了正对着茅草屋的一棵柏树。千年松树万年柏,眼前这棵树显然已经活过了上千年岁月,曲曲折折的虬枝上满是龟裂的树皮,如一张满是皱纹的人脸。
她迎着那棵树跑了过去,一边跑,一边往外掏符纸。尽管这些符纸撒了跟没撒一样没有效力。
“哈哈,不自量力的无知小辈,你以为这班门弄斧的伎俩能帮助你活命吗?”
“要不然坐以待毙,等着被你蚕食?”秦之离贴着地面躲过藤条的攻击,冲到柏树跟前用尽全力看了一剑。当,这一剑她用了多大力感觉弹回来的就有多的少,虎口发麻脑袋跟身子仿佛不在一个时空了一般,脑袋嗡嗡响。
鸣音剑虽然达不到吹毛断发的地步,但也是锋利无比的,可是对着这一棵树,却像砍到石头一般。一击失败,她迅速后撤闪躲,不过也基本确定了一件事,任南天跟这棵柏树一定存在着某种关联。似乎就在她冲过来之后,那种狂傲不屑的声音再未响起。
秦之离呼了口气咬紧牙关又冲了过去,剑刃在距离树干寸许处停下来,一股小火苗藏在剑刃之下跟随着鸣音剑在柏树表面划出的火星子,腾一下烧了起来。
“尔敢!”那种不屑的语气化为盛怒在她耳边炸开,接着周身所处的空间似乎瞬间发生了变化。她开始有点呼吸不畅。
“哼,前辈身为一代宗师却没有一代宗师该有的风度和气魄,我虽学艺不精却并不想白白送了命,所以无论如何我是要争上一争的。”
“送死!”那人吼出这一句后平地起风了,风速很快,力道之大几乎瞬间掀得秦之离站立不稳。
风过火灭,她在火灭的刹那间脚尖点地有冲向了树干,刚才那一道火苗在树皮的表面留下了一条浅浅的烧过的痕迹。她这一剑正是砍在这条痕迹上,当一声,灰黑色的痕迹上落下了一道白印,旁边烧焦了的树皮纹路被铲掉一大块。
嘭,她还没来得及庆幸,后背便挨了一下子,抽得她顿时眼冒金星,心口发麻。
秦之离踉跄着捂住胸口站好,面上带了一丝冷笑,仿佛在嘲笑对方的恼羞成怒。
“若不是我受困,岂能容你在此撒野。”
“前辈苦心积虑将自己的毕生所学都带进这一处幻境,期望有朝一日能重新活过来继承这些绝学。可惜,就算你真的活过来了,那个人就真的是你吗?”
“老子怎么行事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这语气怎么听怎么耳熟。
秦之离缓了一口气,抬眼看了看那一处印记,铁杵都能磨成针,她就不信今天她劈不开这棵树。
正如任南天自己所说,他受困于这个幻境,所以有很多手段用不出来。秦之离心里明白,若不是这样她恐怕早就没命了。
可是第二剑她竟怎么也没机会砍下去了,整个空间里的花草树木都动了起来,化为一波又一波攻势。她在连续挨了两记重击之后,分了一部分神识注入鸣音剑。
人在闪躲之间,鸣音剑总能找到机会在那道印记上再添一道,掉落的木屑越来越多,空间里除了凌厉的杀意之外又添了一丝慌乱。
在喷出一口鲜血之后,秦之离靠着柏树抬头看了一眼那道刀口,鸣音剑已经可以嵌进去了。
抵着树干,秦之离闭上眼睛,嗡嗡的吟唱声响了起来。一种无形的阴力从四面八方传来,原本还在张牙舞爪的藤条急速收缩着,浅浅的灰雾白烟从藤条上的符文里冒出来,很快蒸腾起来。
烟雾越来越大,藤条如瞬间被抽走水分耷拉下来。
轰,一道又一道嗡鸣声钻进她耳朵里,一次比一次强烈。搅得她根本无法聚集精神,心头一丝烦躁升起,胸口涌动的腥甜又压不住,她又重重地吐了一口血。
脑袋发晕,眼睛发花,眼前似乎冲过来一片巴掌大小的黑雾,扑面而来。她心知危险,可是根本动弹不得,双脚仿佛不听使唤了一般定在原地。
黑雾已到眼前,她瞧见了一道又一道流动的符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