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什么人给皇帝灌了**汤,一道圣旨下来,京师里的喇嘛不再是蛮族的细作,而成了与京师道门平起平坐的存在。这些人大摇大摆地穿着露半肩的喇嘛衫,在京师的街面上到处走动。
“上位者是不是脑子坏了?喇嘛在蛮族就是皇室供养的。明明已经下旨让各道门联合起来清除这些人,现在怎么朝令夕改,这不是让道门里外不是人吗?”秦之离夹了一筷子菜,边吃边愤愤不平。
“听说他们给皇上献了一位美人。”萧羿言尽于此,也实在是因为他知道那位美人是谁。他离开三天了,一直都跟秦之离一起追寻那些喇嘛的踪迹,昨日接到正阳的消息,说师父他们已经从护宝寺撤了回来,因为戒空长老被皇帝下旨禁足护宝寺。
“什么美人能比得上江山社稷?”她随口问了一句,喝了一口酒,挑着眉问萧羿。
“不知道,总该是能倾国倾城的。快些吃,我们一会儿去兵部的案牍库看看最近边关的来往信件。”萧羿说完岔开话题催促她快点吃。
秦之离吃了一口饭觉得他有点不对劲,往常虽然也是冷着脸,可那多少事因为她的烦扰,他不会皱眉头。如今神情依旧很冷,可是眉头总是不由自主地皱起来,心里是藏了很多事吧。
“我还记得你从前在刘员外的府邸得了一枚黑乎乎的石头,一直没问你那是什么,似乎也是一股阴历很强劲的东西。”
“我其实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不过能从上面感受到很重的戾气。”
“你跟我说那天谷主从塔楼那里就走了阴先生,似乎是因为他是调动阴兵符的关键。”萧羿点点头,秦之离四下看了一眼往萧羿跟前凑了凑低声说道:“阴先生不是关键,关键的是他手里的一把钥匙,跟阴兵符的玉玦是一整块完整的东西。现在那块钥匙就在你手上,也就是那块石头。”
萧羿听完觉得半是惊讶半是难以置信,神情变幻着看得她跟着眯起了眼睛,“这未免也太过巧合了吧。”
“我拿到东西之后就一直在琢磨为什么会是一枚玉玦,直到你跟我提起阴先生的事,再结合我们找到结魂果的地方。所以我大胆猜测你手里的东西就是阴先生的钥匙,无尘道长应该是知道那个东西,所以才会三番两次要抢走。”
“这些东西只要藏好了就行,可是你要记得我跟你说过的你师父打算复活秦天师的事,你才是关键中的关键。所以保护好自己才是关键。”
“嗯,那萧天师能告诉我怎么修炼染雪纸上的道法吗?”她瞧着他眨了眨眼睛,萧羿看着她笑了一下,那种眼睛带光嘴角上挑的笑,笑得秦之离的脸竟然跟着红了。她抬手扇了扇当做是给自己吹风了,“萧天师用美人计可是违反规则的。”说罢她别开脸不敢再看他了,否则她可能会忍不住倾身亲他一口。
“我的意思是方法已经告诉你了,你究竟有没有认真看上面写了什么?”萧羿说完在桌上放了银子,结账走人。秦之离着慢半拍的脑子还是没有转过来。
“我看了啊,从头看到尾,人家说的是双修啊,神交也算吗?”说完她就后悔了,因为声音大了点,周围听见的人都纷纷抬头看她。她抬手捂着脸从酒楼里出来,萧羿背着手走在前面,长身玉立,看得她直咂舌。可是她虽然肖想萧羿很久了,但是迄今为止真的只有神交,她委屈啊!
兵部的案牍库有一个专门的院落,里面守卫森严。两人蹑手蹑脚从前院到了后头方案卷的库房,轻巧地翻上墙头落下来,大门落锁。秦之离用一根铁丝开了锁,两人进到库房施法将窗户门都给堵上了,透不出一丝光亮,萧羿抬手甩出一张符纸,黄光照亮了整个案牍库。
“找最近三个月的来往战报。”
两人分头在层层叠叠的案牍之间翻找了片刻,在靠近最里侧的一个角落里才找到了最近三个月的战报。
“谁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放到这个角落,这不是失职吗。”秦之离搬出来战报拍了拍上面的灰在桌上摊开来,“如果真是有人在这些战报上动了手脚,我们怎么能看得出来。”
“所以我们就看两个月前的,那时候你师父还没有来京师,想来边关那边也还是朝廷的人。”萧羿说完开始翻看两个月前的战报,最早有一封记录异动的战报上面对这种异动提了一句。最近来往蛮族的商队频繁出事,衙门已接到十数起报案。
还有一封也记载了一件事,近日有一只数十人组成的商队来到边关,守城觉得异样就跟到货栈想一查究竟,哪知到了货栈这些人就消失不见了。萧羿指着这一封战报,“数十人不见了,也许那个时候这些喇嘛就开始往京师聚集了。”
“那兵部为什么没有把这些战报上报朝廷?”这么明显的巧合只要稍微留意就能发现异常的。
“也许这个时候兵部里已经埋伏了细作开始动手脚而来。”萧羿说完伸手捏灭了符纸伸手拽着秦之离嘘了一声,随即挥手收起了桌上的案卷。
踏踏,踏,院子里来人了,脚步声很响说明来人就是兵部的人,而且官职不低。
那人走到门口开锁推门进来了,呼,一丝光亮从火折子里冒出来。来人擎着火折子径直走到了最靠近里侧的书架处,翻找了一下似乎觉得不对劲,不由得咦了一声。这时候一道幽幽怨怨的女人声音从他的头顶飘下来,“你在找什么?”白衣长发阴测测、
“鬼啊!”
“鬼在哪里?”秦之离翻身跳下来一脸笑嘻嘻的表情问道,她不笑还好一笑又露出两颗虎牙,可不就像极了要张嘴吃人的恶鬼了。
那人两眼一翻吓得晕了过去。
“喂,醒醒,醒醒。”秦之离说着就要去拍那人的脸,被萧羿一把拽住。
“你别再吓唬他了,我用搜魂看看。”
月上中天,两人从案牍库里出来,萧羿一脸愤慨,“这件事必须让皇上知道,边关的局势已经如此恶化,他居然还有心宠幸美人!”
“皇帝昏庸无道不是还有太子吗?我们可以想办法让太子知道这件事,毕竟皇帝老儿也没几年好日子了,这江山最终还是要传给太子的。我想他应该会比他那个爹靠谱一些吧。”
“我还记得之前有一次厉璇玑去草庐找过你,是因为她父亲把她许给了太子,我记得她说过一句话,当今太子其实是一个很有政治抱负的人。”
萧羿看了秦之离一眼,“这件事我来想办法。”萧羿话音刚落从天道宗传来一旦紧急消息,吴昌寿在京郊出事了,急需支援。
“怎么了?”
“我大师兄出事了。”
两人奔向京郊,之前因为关之州的事,贺不知特意在采集了所有弟子的一缕气息,在天道宗内做了求救的符箓,给每一位外出执行任务的弟子。只要在遇到危险之际捏破符箓,就会讲求救信号传回天道宗,并能判断出遇险者的位置。
月色下,吴昌寿已经浑身是血,他遵照师命今日离开宗门准备赶往边关。路上遇到了一群蛮族的喇嘛,因为记着关之州的事,所以他跟这些人起了冲突。他用一把长剑打杀了两个人,剩下的四散逃窜,本来他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哪知出城之后被人追上了,这一次他们请来了帮手,一个法师。
吴昌寿的长剑遇到了劲敌,两人苦战了半个时辰,围观的喇嘛摆出了阵法将他团团围住。吴昌寿从前没有见识过蛮族喇嘛的阵法,以为不过是吓唬人的人海战术,直到那阵法打得他差点丢了魂,他才正视起来。
他接连闯阵两次,均以失败告终,渐渐地他发现了不对劲。这种阵法像是在消耗他的精力,吸取他的精气。
因为他每冲锋陷阵一次,阵法就会强大几分,而他自己则越来越体力不济。
终于在再次被击倒之后他发出了求救信号,希望宗门的人能快点敢来。
秦之离和萧羿两人紧赶慢赶在一炷香时间后赶到了地方,战斗已经结束,吴昌寿单膝跪地手握长剑低着头,剑尖已经入土三分。
整个人一动不动,仿佛在蓄势待发,可脚边一摊血表明情况不容乐观。
“大师兄,大师兄……”萧羿慢慢走过去,燃起一点光亮,只见吴昌寿一张脸已经呈现乌青色,气息全无甚至连魂魄也找不到了。
萧羿站在吴昌寿的前面,一句话没说,冷静得可怕。
秦之离抿了抿嘴,挥手显现了一下刚才这块地方所发生的事情。
一群喇嘛围成一个圈,又唱又跳,吴昌寿举着剑在圈内犹如醉酒了一般脚步虚浮。忽然一个黑乎乎的身影从这些喇嘛中走出来,慢慢靠近吴昌寿,他举剑就砍。那黑影直接穿过他的身体带走了他几乎全部的精气。
“你去哪儿?”秦之离看着萧羿一言不发地收好吴昌寿的尸体转身就走。
“回宗门,你……莫要跟来。”
秦之离跟了两步停下来,他们不是待宰的羔羊,岂容蛮族人一再撒野。她眯了眯眼睛,杀人者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