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巨星十五
陆其明将MV看完，沉默许久，才感叹道：“他的可塑性比我想象中还要更强。”
万殊言则是默不作声地按了回放键。
陆其明道：“要怎么形容……罂粟？”让人上瘾，欲罢不能。
万殊言却开口了：“不。”他眼神平静，“是蜜糖才对。”
陆其明对这个比喻无法理解，万殊言却不肯再继续说了。
借着MV的大爆，电影正式上映。
《逐流》到底只是个小成本文艺片，就算有MV预热，院线也不敢对电影抱太大希望，拍片量很少。不少奚漾川的粉丝抱怨想要去支持票房都买不到票。
如果说之前的MV只是吸引了一些圈外热度，在电影圈里没有什么水花，那么某位影评人的影评就可以说掀起惊天巨浪了。
“看这场电影其实是为了躲雨，观影的人很少，我就当自己包场了。演员很美，画面很美，故事却一点也不美丽。‘悲剧是把美好的东西毁灭给人看。’就这一点来说，电影是十分成功的。”
这位影评人在圈内很有威望，不过他近些年已经很少发影评了。就算是一些大制作电影邀请他参加首映礼，也被他拒绝了。没想到会点评这样一部不被看好的电影，而且评分不低，足足有4.5星，就是之前的《困兽》他也才打了4星而已。
在这位影评人的带领下，不少好奇的影评人纷纷前去观影，接着就被惊住了。
“满分！相比较《困兽》中面瘫无聊的演技，奚漾川在这部电影中无疑有了质的飞跃，他的一颦一笑都能牵动观众的灵魂。”
“一个过分沉重的电影，说实话，我有点后悔观看了，不过如果不看我应该也会后悔。”
“我在这个年轻人身上看到了当年万殊言的影子，《乘风》里青涩忧郁的万殊言让人惊艳，奚漾川在《逐流》中则是更加绝望和堕落，他是淬毒的利刃、上瘾的罂粟。”
由此开始，电影才算真正开始爆了。院线增加排片量，一直好奇到底是个什么样电影的观众也终于可以走进电影院，揭开神秘的面纱。
相较于影评人几乎全好评的评价，普通观众的评价毁誉参半。
“奚漾川的表现太让人震撼了，让我几乎觉得真的有这样一个可悲可叹可笑的人物存在，这部电影可以列入我心中最佳电影前十。”
“无聊，真的无聊，微博上吹破天了，结果就是这样一堆无病呻吟的玩意儿。心疼我的30块钱票钱。P.S.为什么不能打负分！好气！！一星给你不谢！！！”
这样两极分化的评论让电影相当富有争议。不过唯一让人高兴的是票房一直上涨，上映一周就已经破亿，而且随着排片量的增加，票房没有下跌反而涨高。
唯一心塞的大概只有奚漾川和万殊言的CP粉了。之前万殊言和宋昕儿传绯闻已经让粉丝群体闹过一次了，现在《逐流》上映，不少人把奚漾川拿来和万殊言比较，唯粉之间掐得死去活来。而CP粉就被认为是“叛徒”，受到两方唾弃。
万殊言粉丝讨厌奚漾川的原因最主要的其实不是被拿来比较，而是即将到来的星光颁奖礼，他们得知《逐流》也报名了的时候，几乎要气炸了。以现在影评人们把《逐流》捧上天的节奏，很难说最佳男主到底花落谁家。
要知道放在以前，这是完全不可能的事。万殊言就是影坛的神，没有人能匹敌神明。现在，奚漾川却亲手打破了这个神话。
就像某篇影评中所写——
撕裂黯淡苍穹，裹挟炽烈光亮而来。
那光不来自天上神明，而是炼狱魔君，教人心甘情愿堕落，乃至魂飞魄散。
在一切进展良好时，一件突如其来的新闻却打乱了节奏，将奚漾川本人更是推到了风口浪尖的位置。
“据知情人称，奚漾川未出名之时曾被包养，是否这就是奚漾川能将《逐流》中角色饰演得惟妙惟肖的原因？”
这个知情人自称是奚漾川还是模特时的朋友，不过奚漾川红了以后就不再联系他了。知情人说奚漾川未出名时过得很苦，经常要向别人借钱，也是逼不得已才被包养的。虽说言语中为奚漾川辩解说他不容易，但是将这个料爆出来本来就不安好心了。
舆论哗然。
知情人又将奚漾川当时的生活点滴描述得事无巨细，可见在身份这个方面是真实的。这让一众吃瓜群众大为震惊，心里已经相信了一半。
这时候网上忽然出现了一堆模糊不清暧昧不明的“艳照”，各种明示暗示其中的主角就是奚漾川。
万森这边还在忙着澄清，那边又有一个惊天黑料爆出来。
“《逐流》搭档罗朝杰称奚漾川人品有恙行事乖张”
从标题点进去，可以看见一个手机拍的视频，似乎是在聚会当中。罗朝杰已经喝醉了，眼神朦胧，旁边人问什么答什么。
问到奚漾川的时候，罗朝杰拧着眉头厌恶道：“恶心。”
又问他为什么恶心。
“同性恋还不恶心？天天在跟前晃悠，烦死了。”
罗朝杰的话理所当然地被解读为：奚漾川是个同性恋，拍戏期间经常缠着罗朝杰，让罗朝杰这个直男烦不胜烦。
后面旁人又问了些关于奚漾川的别的问题，罗朝杰都是以非常厌恶和嫌憎的语气回答的，在罗朝杰口中奚漾川就是个水性杨花浪荡不堪的混蛋。
奚漾川：……
《逐流》的出品方和发行方简直要气死了，前一个爆料还勉强可以压下去，现在罗朝杰来这么一出，无疑是把奚漾川往地上踩，其他人还在大喊“踩得好踩得好”。他们已经可以预想到《逐流》面临什么了，一个个面色惨白，就在几天前他们还喜气洋洋。
真是成也奚漾川，败也奚漾川。
“唉，这么看来星光奖男主角是奚漾川无疑了，毕竟是本色出演嘛。”
“之前奚漾川粉丝不是蹦跶得很欢吗？怎么现在不出声了？”
“罗朝杰可以说是很惨了，被这样的极品缠上……”
“我更担心我家万老师啊……所以当初为什么要签这种货色啊！《逐流》我不关心，《困兽》千万不要被影响了啊TT”
被黑成墨汁的当事人却十分淡定，该吃吃该喝喝。
陆其明这几天被弄得焦头烂额，平常一丝不苟的头发也零乱了，疲惫地把一叠文件递给奚漾川。
“查清楚了，是赵剑波。”
这算是赵剑波的临死反扑了。陆其明当时根本没有把赵剑波那个二流公司放在心上，事实上也和他想的一样，没费多少功夫就把对方给搞垮了。赵剑波债台高筑，陆其明估计对方也没工夫搞什么幺蛾子了，就放在了一边。
哪想到就因为他这一时的疏忽，赵剑波竟然会不顾一切地反扑，只为了把奚漾川拉下水。
事实上单单是赵剑波，他也不会那么头疼，偏偏还来了个罗朝杰，没脑子地闹了这么一出，这才是雪上加霜。没有罗朝杰，他运作一段时间也没什么问题，可是这个意外来得太不是时候了。
“那罗朝杰呢？”
陆其明捏了捏鼻梁：“应该是个意外，背后没有人指使，只能说他对你不满。罗朝杰公司传话说想和你道歉，我拒绝了。”道歉有用他还用得着忙上忙下的吗！
“陆哥，你辛苦了。”
“我没关系，你才是，这段时间别上网了。”
奚漾川乖乖点头。
好在那些狗仔还没摸到他的住处，算是给了他一个清净。
奚漾川换了身不起眼的衣服，深色卫衣加牛仔裤，踏着白色板鞋出门了。他的掩饰相当不错，至少周围的行人没有发现他就是最近频频出现在大众视野的影坛新人。
在便利店买了些东西，出门的时候他隐约觉得不对劲，好像有人在盯着他。他试着走了一段距离，他的感觉果然没错，有人跟在他后面。
难道是狗仔？
他往一个巷子里拐进去，想要甩掉那个家伙。
系统：“别动。”
奚漾川一愣：“什么？”
还没反应过来，后面的人就用手帕捂了上来，他很快陷入昏迷。
醒来的时候奚漾川发现自己整个人被吊起来，两只手臂已经麻了。他打量了一下，这应该是个废弃的仓库，角落还有两台遗弃的操作台。
奚漾川在内心连环夺命call：“辣鸡系统你快给我出来！”
系统幽幽道：“你不是想知道万殊言的过去吗？”
奚漾川：“是啊。”
系统：“那就乖乖等着吧，这家伙就是当初犯罪入狱的那个不良。”
奚漾川一脑袋黑人问号，如果当初的事情是万殊言下手的话，不良找万殊言报复是正常的。可是一般来说不是应该找上万殊言的绯闻女友宋昕儿吗，怎么会找上他？
系统：“你真的以为你们瞒得很好？”
奚漾川：“？？？”
系统语重心长：“也就是圈外会被那些绯闻糊弄，圈内的稍微调查一下就知道了，不过是碍于万殊言不敢爆出来罢了。”
奚漾川：“……”忽然觉得自己好傻好天真。
奚漾川忽然想起一个问题：“为什么你不肯告诉我当年发生了什么？”非得要他自己调查。
系统：“因为我也不知道。”它解释道：“这个世界完整而不完整，它有自己的规则但做不到面面俱到，因为你的介入，涉及到了这些，细节才会慢慢补充和完善。”
奚漾川在心里叹了口气。
系统：“？”
奚漾川感叹道：“你真是好没用啊。”
系统：“……”